“房暮然,你竟然還敢找到這裏來?你這是自尋死路。”房苓兒怒氣大盛,“來人,將她給我捆起來,我要親手將她打死。”

“是,三小姐。”

院子裏的丫鬟立即將房暮然團團圍住。

房暮然雙手抱胸,“就憑這些個小嘍羅也敢對我動手?信不信我一針下去要了她們的半條狗命?還有,房苓兒你也別忘了,老夫人就快要回來了,若是老夫人問起我是怎麽死的,洪氏一定會將這件事完完本本的扣在你和楊姨娘的頭上,到時候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嗎?”

房苓兒臉色發白,洪氏那裏她不好過,老夫人那裏更不好過啊,整個房府,看上去是父親做主,可真正的大權卻是掌握老夫人的手上,就算是洪氏見了老夫人那也是老鼠見了貓一般。

“你?”房苓兒猛的一驚,這才知道,她真的是著了房婉兒的道了。

“錢嬤嬤,三小姐身子不舒服,扶她回院休息去吧。”

就在此時,楊姨娘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看著房暮然的目光閃過一抹異樣。

“是,姨娘。”

錢嬤嬤趕緊將房苓兒扶回了自己院子,房苓兒倒是想留在這裏看看房暮然的下場,可是卻又不敢,因為她知道老夫人她絕對惹不起。

楊姨娘立即稟退左右,若大的院子裏隻剩下她們二人,楊姨娘認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女子,巴掌大的小臉上眉眼精致,一雙古井深淵的眸子裏暗含冰箭,仿若一下子就可以將人的心給穿透。

楊姨娘暗驚,幾日不見,房暮然竟給了人這般感覺。

“多謝大小姐將苓兒點醒,如若不然,她還執迷不悟的要打要殺的,弄傷了大小姐可就真的不好了。”楊姨娘嘴角笑容提得越發的高了。

房暮然勾起唇角,“楊姨娘不用太客氣了,我也隻不過是不希望你我雙方有什麽損失罷了,整個房府能與洪氏杠上的除了你我還能有誰?原先的袁姨娘早就逝去,秦姨娘隻知道帶著四妹躲在院子裏不出來,若是我們再中了洪氏的計鬥起來,那可就真的得不嚐失了。”

打官腔誰不會呢,楊姨娘若是真的覺得房苓兒有錯那也是因為她隻是受了房婉兒的挑拔而已,可是對於打砸聘來院之事她卻絲毫沒感覺有什麽不對。

換句話說,就是楊姨娘想教訓她,否則,她也不會明知房苓兒要對她動手而不勸阻了。

好一個楊姨娘,她就是一條披著黃金衣的笑臉毒蛇,身上的銅臭氣晃瞎了你的眼,同時又暗中狠咬你一口。

房暮然餘光看著院子裏的擺設,就算是院子裏最不起眼的角落裏都種著一株品種極為罕見的蕙蘭,嘖嘖嘖,有錢,真有錢。

楊姨娘一聽她這般直白的分析著房府的情況,也是一怔,暗道,她這樣拉攏陣盟,是不是太過於自信了?

“大小姐,什麽鬥啊鬥的,我一個姨娘,又如何與正室叫板?”

“噗,楊姨娘你搞錯了吧,我可沒有拉攏你的意思。”

什,什麽?不是在拉攏她?

楊姨娘一震,臉色瞬間青紅交接了起來,第一次屁股如坐針氈般難受起來。她若不是交好,那說那些個沒用的東西幹嘛?

房暮然心中狂笑不止大叫爽呆了,可是表麵上卻極為認真的說道:“我來找楊姨娘隻不過是為了房苓兒砸了我院子的事,她總不能砸了我聘來院拍拍屁股就走人吧?”

楊姨娘又是一呆,看這架式,她也是來向她變相的要錢的了?這個,好辦、

“大小姐放心,一會兒我就讓錢嬤嬤送去三百兩。”

三百兩?

“楊姨娘你這是打發叫花子?”房暮然冷笑。

“本姨娘打發叫花子一般隻用三兩。”

“我房暮然是個破罐子,可是我可以破摔,抱著房苓兒一起摔,整個皓越總有某位小姐舉辦的宴會吧,房苓兒總會出房府的吧。”房暮然勾唇一笑。

楊姨娘猛的抬頭,“你威脅我?”

“不,我是找方法平息我的怒氣,院子被砸了,生命受到了威脅,我當然要找個墊背的才行。”

“你?”楊姨娘手指緊握,“那你說多少?”

房暮然伸出三根蔥似的手指,“三千兩。”

“三千兩?”楊姨娘猛的站了出來,“就你那個小院三百兩都有多,你要這三千兩,這分明就是搶。”

“哼,房苓兒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她就該知道將來付出的代價一定不會小,楊姨娘,你是聰明人,三千兩買房苓兒的名聲,這筆交易很劃算。”

三千兩,一個銅板都不能少。

若是那日她和燕草有任何損失,莫說是三千兩了,就是三萬兩,三百萬兩都解決不了問題,哼,楊同誌,那可是人命啊,她房暮然不是別人說殺就要殺的。

房暮然淩厲的目光直直的射了過去,今兒個要是不讓她出點兒血,那她就不叫房暮然了。

“你?”

楊姨娘氣得臉色鐵青。

“三千兩,若現在拿不到,明日我便拉著房苓兒出府,要是發生什麽不該發生的意外,別怪我沒示先提醒。”

房暮然絲毫不理會楊姨娘的難看之極的臉,不客氣的說道。

等什麽一會兒?

等什麽讓人送?

要拿錢自然是現拿走。

楊姨娘漂亮的眸子猛的沉了下去,眼睛裏透射出點點陰厲之光,“好,我給,我給。來人,去取三千兩給大小姐。”

“是。”

楊姨娘辦事極為利落,不多時三張千兩的銀票便落在了房暮然的手裏。

三千兩?

燕草的小心髒都要跳出來,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錢。

房暮然淡定的將銀票收進荷包,勾唇一笑,“楊姨娘果然爽快,三千兩買房苓兒一命,劃算。”

“哼,大小姐拿了錢還不快走?若是我反悔了,莫說是三千兩了,就是一個子兒你也拿不到。”

氣死她了,一眨眼的工夫她竟損失了三千兩,好,房暮然,本姨娘的錢是那麽好拿的嗎?總有一天她要讓她全部吐出來。

“別急,我與房苓兒的賬是清了,接下來,說說我們之間的事兒。”

房暮然此言一出,楊姨娘在頓時感覺自己內傷了。

“房暮然,我看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說的吧。”

“不,有,當然有,楊姨娘,接下來的交易於你來說很重要。”房暮然挑眉一笑。

不過這笑容看在楊姨娘眼裏卻是狼來了的感覺,房暮然她又要打什麽鬼主意?可是當楊姨娘聽到這個交易之時,楊姨娘的心,真的激動了,眼睛裏冒起陣陣精光來。

……

聘來院。

房暮然眼冒金星的看著眼前五張大大的銀票,傻笑起來。

“發財了,發財了,哈哈哈,五千兩,五千兩啊,這實在是太棒了。”

掙錢的感覺就是這麽爽,有錢人的感覺就是那麽安全,這天下親爹親媽都會賣你,可是這玩意兒不會,而且不是有句話嗎?有錢能使磨推鬼。

太特麽有理了。

“小,小姐,那你答應楊姨娘的事,真的能做到嗎?”燕草擔心的說道,“雖說也聽說過三十來歲的女人也能生孩子的,可是楊姨娘跟了老爺這麽久還沒有生,那肯定是有原因的啊。”

宅子裏女人鬥爭的隻有三個點,一是寵愛,二是子嗣,三就地位。

而這前兩樣的寵愛和子嗣歸根結底都是為了地位而存在,楊姨娘寵愛有了,子嗣也有了可是還是不夠,所以,她的地位,也同岌岌可危的。

不過,若是再次懷孕,能再為房府添個兒子,或許,她就能被抬為貴妾。

可是,這又淡何容易,別說是楊姨娘,就是洪氏和秦姨娘早在十多年前就沒有再生過了,這一定是洪氏從中作梗才會如此的。

燕草想到這裏,臉上再白了一層,“小姐,你還是快將那兩千兩還給楊姨娘吧,要是楊姨娘懷不了,她,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到時候洪揚二人聯手,你豈不是更糟?”

“糟?事情還沒有開始你怎麽就知道更糟?”

房暮然信心滿滿,她是針神,不是“真神棍”對於某些女人病她還是很有把握的,因為,她就是從治女病開始起家的。

楊姨娘的病情她經過兩次的見麵也聽出來了,之所以十幾年來沒有懷過,那是因為她宮寒。

宮寒之症可大可小,小裏說影響月經,大裏說就是不孕,而楊姨娘隻怕也知道自己的病症而對症下藥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宮寒就是因為藥吃得太多了。

房暮然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了,“本小姐隻不過是說,讓她再次受孕,而不是保證她懷胎兒的性別,更不會保證她受孕後能不能生。”

一個姨娘懷孕了,那麽誰最緊張?

……

“你說什麽?小賤人與楊氏那個賤人達成交易?”洪氏臉色鐵青。

“是的夫人,千真萬確。”高嬤嬤聽了這消息,也是震驚的無以複加啊。

房府維持這樣的平衡長達十三年,也暗暗對手底下兩個姨娘下藥下了十三年,若是某個姨娘再次有孕,生下鱗兒?

那,那夫人的地位豈不又要低上一層?

高嬤嬤看著洪氏青白交加的臉,再想起十四年前的事,心尖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有些事兒不是她這個有奴婢該知道的,就算是心腹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