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順著手指,蔓延至全身。
薑瑾熙強忍著痛感,“我……我不明白,路先生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就算我和俞大小姐長得再相似,路少也不該認錯人。”
她竭力否認著,畢竟一旦承認的話,那麽很多事情,就會不再受控。
可是路承舟的下一句話,卻在狠打著她的臉。
“薑瑾熙,你果然是個騙子!俞家和你那位前男友已經全都招了,當年俞芷悅從樓上摔下,撞到了腦子,昏迷不醒,所以你頂替了俞芷悅的身份,直到俞芷悅25歲生日過了,你代替俞芷悅簽下了那份財產轉讓協議。”
路承舟鄙夷道,有些事情,即使俞家還沒說,但是該知道的,卻都已經查出來了。
薑瑾熙頓覺一盆涼水潑下來,令她冷得徹骨!
“還有,當年為了比對屍體,我也曾經把你留在藍寶石項鏈上的指紋,交給過警方,隻是後來,俞家直接用DNA進行了對比,所以沒有到指紋對比這一步,如今也可以去把你的指紋和我當年放在警方的指紋進行對比,那麽你到底是不是我認識的‘俞芷悅’,就一目了然了!”
路承舟給予了最後一擊。
薑瑾熙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無比,身子止不住地輕顫了起來。
原來,他都已經有了足夠的證據,如今隻不過是想要逼她親口承認而已!
原來有些事情,即使再怎麽想要逃,也終歸是逃不掉!
薑瑾熙緩緩的閉上了眼睛,身體的顫抖,在一點點停止下來,當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已是一片空洞,就像是把自己所有的情感,都抽離出了身體。
“那麽如今,路少是打算要來和我算賬的嗎?”她淡淡地問道。
路承舟的眉頭蹙起,她的這種模樣,讓他心頭湧起著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對,我是來找你算賬的!你覺得這筆賬該怎麽算?”他道。
“如果折斷十根手指還不夠的話,那麽還要折斷我身上的哪根骨頭,都隨路少的意。”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就好像即使要遭受再大的折磨,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他盯著她,突然道,“我問你,你當年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她睫毛微顫了一下,“你會愛上一個讓你含冤入獄的人嗎?”
“我——”他張了張口,卻隨即住了口。
他根本就沒必要對她解釋什麽!即使當年她的入獄,並不是他親口下的命令,但是那塊地,的確是路海集團要的。
而他,縱然當年真的知道了會因此害了一個無辜的人,恐怕也根本無所謂。
隻是……他不知道那個無辜之人會是他將來會愛上的女人!
當知道當年她的含冤入獄和路海集團有關的那一刹那,他生平第一次,產生著一種後悔的感覺。
即使這個女人當年那麽無情的離開了他!
即使這個女人,對他一騙再騙!但是那份後悔,卻還是在她的心底漸漸蔓延著。
“如果當年,你的入獄,和我無關的話,你會愛上我嗎?”這句話,有些艱澀地從他的口中吐出。
他恨她,恨了她四年了!可是在知道原來他愛過的那個女人還活著的時候,他卻又有著一種慶幸。
慶幸她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慶幸他還可以再看到她,再和她說話……
這種矛盾的心態,讓他不舒服到了極點。
“像我這樣的普通人,對路少來說,隻是螻蟻吧,路少不可能會愛上螻蟻,那麽螻蟻又怎麽會愛上高高在上的路少呢?”薑瑾熙回答道。
即使是諷刺的話,但是她說話的口吻,卻依舊是平淡的,就像真的隻是在認真地回答他的問題而已。
路承舟的臉色微微一變,“螻蟻?”
“難道薑瑾熙對路少來說,不是螻蟻嗎?可以輕易的扔進監獄,也可以輕易的折斷十根手指,就算要我這條命,對路少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而她,苦苦掙紮,卻無法有任何的反抗。
“的確,對我來說是輕而易舉。”他怒極反笑,“所以現在我就算把你禁錮在這個病房裏,讓你哪兒都去不了,也是輕而易舉的!隻要我不想讓你見白流尋,那麽你一輩子都見不到他。”
薑瑾熙身子陡然一震,“白流尋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還沒死,不過隻怕也和死差不多了。”路承舟道。
“什麽?”薑瑾熙陡然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錯愕。
“怎麽,你以為白流尋被車撞了,難道還能平安無事地活著?”路承舟諷刺地道。
薑瑾熙死死地咬著牙關。
她親眼看到白流尋被車子撞上,身體猶如拋物線那樣高高飛起,又重重落在地上!
會死嗎?
白流尋會死嗎?
會像弟弟那樣,在她觸不到的地方,就那樣死去嗎?!
“要怎麽樣,你才可以讓我見白流尋?”薑瑾熙問道。
“怎麽樣?那麽不如你跪下來?”漆黑的桃花眸,冷冷地看著她。“就像當年,我跪下來求你那樣!”
薑瑾熙怔了怔,隨即沒有任何猶豫地,就這樣直挺挺地在路承舟麵前跪了下來。
“求你,路承舟,求求你,讓我見白流尋!”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看來,白流尋在你心中還真的不一般,你為了他,竟然那麽簡單地就在我麵前下跪!”
“求你,讓我見他,我隻是想見見他,想要確認他的情況,等我見過他之後,你要怎麽對付我都可以!”她道。
路承舟突然笑了起來,“薑瑾熙,你以為你這樣跪下來,就可以見到白流尋嗎?”
她陡然一震,抬起頭,愣愣地看著他。
“我要你跪下,隻是想要讓你體會一下我那時候的絕望,就算再怎麽樣苦苦哀求,但是最終的結果卻無法如願,是怎麽樣的心情。”路承舟低頭,俯視著跪在麵前的女人。
當年,他也如她這般,卑微地跪在她麵前,可是她卻依舊毫不留情的開來!
“隻是……為了這樣?”薑瑾熙喉嚨一片幹澀,要吐出每一個字,都似乎變得無比艱難。
“不然你以為呢?現在你明白我那時候的痛苦了嗎?”他彎下腰,臉龐靠近著她那揚起的臉,“如果那時候,你沒有那麽絕情的話,或許我今天還會讓你去見白流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