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文修還是在意著甘茵茵的!

這一刻,方盈有著這樣的認知。

方盈恨恨地離開了,片刻之後,身為私人秘書的嚴安走了進來,看著臉上有疲憊之色的衛文修,“你真的打算把聯姻的事情,一直拖下去嗎?”

嚴安不止是衛文修的秘書,兩人也是一起長大的同伴,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我不知道。”衛文修低喃著,突然又道,“我以前真的很愛甘茵茵嗎?”

嚴安一愣,“怎麽又突然問這個了?”

之前,他也曾想對衛文修提一下他和甘茵茵之間的事情,想勸他慎重,但是每每他提起的時候,文修總是一臉的淡漠,根本不放在心中。

因此他提了幾次,也就沒再提了。

原本以為文修和甘茵茵離婚之後,那麽便該是互不相幹了。

卻沒想到,文修現在卻突然問出了這話。

“應該是很愛吧。”嚴安道,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好友竟然會那麽深愛一個女人!

“那我是怎麽愛上她的呢?”衛文修低喃道。

“其實一開始,對她沒感覺,甚至有些輕視她吧,因為她就像很多大學裏對你有好感的女生那樣倒追你,不過甘茵茵本身是孤兒,又是輕功儉學,沒什麽錢,所以她倒追你,送你的一些東西,大多是她自己手工做的,還挺寒酸的,你一直都看不上她,但是……”

說到這裏,嚴安的聲音突然頓了頓,“但是後來也不知你是怎麽想的,就對甘茵茵的追求,不排斥,卻也沒接受,就這樣一直耗到了你畢業那天,你和她……呃,大概是過了一夜吧,然後第二天,甘茵茵就辦理了休學手續,離開了學校。等你發覺的時候,已經找不到她了。”

“那後來我又是怎麽找到她的?”衛文修問道。

“呃,這應該說起來,還是薑瑾熙的兒子的緣故。”嚴安道,“那孩子溜上了你的車子,然後你報警後,就和甘茵茵碰上麵了。”

“難道我就那樣愛上她了?”衛文修嗤笑了一聲。

嚴安歎了口氣,“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是早就愛上她了,當年甘茵茵離開學校後,你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精力去打探她的下落,甚至後來這些年,一直都在尋找她,不曾停止過。”

若那時候沒有愛上的話,那麽就無法解釋文修那些年的行為了。

為什麽要花費那麽多的精力,去尋找一個根本就不愛的人,難道隻是因為對方的不辭而別嗎?

衛文修沉默著。

嚴安又繼續道,“後來,你和甘茵茵重逢後,你難得主動的去追求一個女人,不過甘茵茵並不像大學時候那樣想方設法想要接近你了,反倒是想要避開你,如果……不是你利用了薑瑾熙的事兒,恐怕她也不會和你結婚。”

“什麽?”衛文修一愣,他怎麽也沒想到,他和甘茵茵結婚,竟然是他利用了別人的事去達成的。

“那時候,薑瑾熙好像是和路承舟之間有什麽誤會吧,然後甘茵茵想要你去保護薑瑾熙,帶薑瑾熙避開路承舟,於是,你就用這事兒,逼著她和你結婚。”當然,嚴安也隻是知道個大概,具體的內容,他並不清楚。

但是也知道,這段感情中,如果一開始是甘茵茵在付出的話,那麽後來,當甘茵茵不再想要單方麵付出的時候,付出的那個人,就變成了文修。

“好了,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你現在既然和甘茵茵已經離婚了,那麽就別再多想了。”嚴安道,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對了,你母親明天會到海城這邊,估計恐怕也是為了你和方家聯姻的事兒。”

衛文修眸色微沉,母親這時候特意趕過來,隻怕是不好打發了。

不過,他並不想被母親擺布自己的人生!

————

第二天,衛夫人過來到達了海城,見到了自己的兒子。

“你現在既然已經離婚了,那麽和方家的聯姻,也該準備起來了吧。”衛夫人道。

“這事兒,我已經和方盈說過了,彼此再考慮一下。”衛文修淡淡地道。

“再考慮?還有什麽好再考慮的!”衛夫人不悅地道,“你和方盈從小認識,最是知根知底的,再說,方盈對你一直都有感情!”

“那麽我呢?是不是我愛誰,或者不愛誰,都沒關係?我的婚姻,對母親你而言,也隻是一樣工具?”衛文修反問道。

衛夫人一怔,“你這是什麽話,你不是已經和甘茵茵離婚了嗎?你不娶方盈,你還想要娶誰?”

“和娶誰沒關係,我隻是不想再輕易的結婚了。”衛文修道。

或者該說,自從離婚之後,他心中就多了一份遲疑和空洞!

“是不是甘茵茵那女人有對你說了什麽話?我就知道,這女人不是那麽好打發的,當初不知道使用了什麽軌跡迷惑了你,現在即使離婚了,還不肯放過你!”衛夫人恨聲道。

“媽!”衛文修喊道,“夠了,你別再說下去了!”

甘茵茵早就已經放過了他,甚至當他們離婚之後,她看他的眼光,就僅僅是像在看著一個陌生人似的!

“你到現在還護著她嗎?”衛夫人氣竭,“你明明已經失去記憶了,根本就不記得那個女人的一切了,你還要護著她到什麽程度,如果早知道你會這樣,我就該……”

衛夫人說到這裏,突然噤住了口,不再說下去了!

衛文修狐疑地盯著自己的母親,“你就該什麽?”

“沒……沒什麽。”衛夫人有些心虛地避開著兒子的目光,“總之,你別再被那個女人迷惑了,還有,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將來衛家也不會認,你最好撇清關係!”

衛文修緊抿著薄唇,是啊,既然他選擇和甘茵茵離婚,那麽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撇清關係,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反正隻要支付撫養費就好了。

可為什麽他還是會覺得難受呢,仿佛他所舍棄的,是他原本拚命想要得到的珍寶。

“媽,不管怎麽樣,那個孩子,始終是我的孩子,就算將來那孩子不姓衛,也還是我衛文修的孩子!”這一刻,他如此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