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於雪藝醒來的時候,方尊已經睡著了。
方尊原本想要回去主臥睡覺的,可因為於雪藝的事情,就暫時在地上打鋪蓋睡覺了。原本於雪藝見到旁邊有方尊的存在,勃然大怒,可忽然發現自己的腦袋上擁有一個冰袋,頓時揚起了眉頭,看了看方尊旁邊的一盆水,又看了看床邊的毛巾,恍然大悟。
方尊這並不是占她便宜,而是幫了他?
一念及此,於雪藝揚起了眉頭。
方尊第一次與她見麵的時候,就是從王光手下麵將她救了出來。想不到,這一次,方尊又救了她。雖然她之前也救了方尊一次,可於雪藝總覺得虧錢方尊些東西。
這一下,於雪藝之前對方尊的厭惡之情也都隨之消散了大半。
“唉,他又一次救了我……”
於雪藝喃了一聲,雖然聲音很小,可對於經常執行任務草木皆兵的方尊來說卻十分響亮,他嗖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目光犀利地看向了於雪藝。
當看到方尊目光的犀利之時,於雪藝嚇了一跳。
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麽犀利的眼睛。
方尊見是於雪藝之後,眼中的犀利也就幻化成了柔情,笑道:“原來是你醒了啊,我還以為是誰呢。剛才你那副模樣,可真是嚇死我了啊。”
於雪藝指了指冰袋,道:“你救了我,謝謝。”
方尊搖了搖頭,笑道:“不用謝,你上次不也救了我嗎?咱倆頂多扯平了,你要不再那麽厭惡我就行了。另外,我有件事想要澄清一下,我之所以居住在這裏,並不是要占你們誰的便宜,而是想要找到潘大貓的犯罪證據。這是這個區域最大的毒瘤,總得把他鏟除才行。”
聽到方尊的話後,於雪藝先是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道:“你說的是真的?”
方尊笑道:“這還能有假嗎。”
聽到方尊確認,於雪藝心頭一陣難過。
原本方尊救了她,她之所以還對方尊表露出厭惡的神情,就是因為方尊占領了她和她姐姐的房間,比潘大貓表現得還要過分。可現在看來,方尊居然隻是為了調查潘大貓的犯罪證據嗎?
於雪藝想了想,決定吐露真言,道:“其實,方尊,實不相瞞,我有一個想法。也許,我養父彪子,就是潘大貓害死的,我也一直在找他的犯罪證據。”
聽到這話,方尊瞪了瞪眼睛,道:“你也在找潘大貓的犯罪證據?”
說著,方尊四下看了看,然後低聲道:“潘大貓是個小角色,雖然是個大毒瘤,但並不足以我太過費心費力。我想拔掉的不僅是潘大貓這個毒瘤,還是以張連運為首的整個犯罪組織。他們以黑幫、毒品、打架、強製拆遷,種種惡行,為牟利的營生,我必須打掉他們!”
聽到方尊的言語之後,於雪藝攥了攥小拳頭,道:“方尊,你這話說的真是太好了。我雖然隻是一名大三的學生,但我願意和你一起去做這件偉大的事情!”
聞言方尊先是無奈地拍了拍腦袋,然後道:“哦對了,有件事情我忘了說了。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不要覺得我是流氓,你一定要誠懇地回答我。”
於雪藝道:“什麽問題?”
方尊道:“在你的胸脯上,是不是有一個硬幣大小的標誌?”
當方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於雪藝先是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接著衝著方尊勃然大怒道:“方尊,我本來以為你是個好人,可沒想到你最終還是暴露了本性。我之前發病的時候,你是不是趁我不知道的時候,偷看了我胸口?方尊,你真是無可救藥。”
便在於雪藝勃然大怒想要起身離開的時候,方尊一下子攔住了於雪藝的去路。
於雪藝怒道:“方尊,你做什麽?”
方尊沒有多言,雙手放在褲子邊緣,一下子將褲子退到了大腿根下。
於雪藝見狀,瞬間閉上了眼睛,尖叫道:“方尊,你下流無賴不要臉,你為什麽要脫褲子?你快點把褲子給穿上,快點!”
方尊搖了搖頭,道:“於雪藝,你不用害怕,你看我的下丹田處,是否擁有一個與你一樣的標誌?我告訴你,咱們倆擁有一樣的標誌,這是天生的,我並沒有耍流氓,你睜眼看看。”
於雪藝雖然不願意睜眼,可因為方尊的話語實在太真實了,令她頓了頓後,手上終究露出了一個小縫隙,眼睛透過縫隙看到了方尊的下丹田處。
當於雪藝看清方尊下丹田處的標誌的時候,陡然一驚。
隻見,在方尊下丹田處有一個標誌,與她二十歲之後忽然出現的一個標誌相同。
方尊露出臍下一寸三分,那裏赫然有一個鮮紅的正圓胎記,大小如一枚硬幣。
“這是我們‘遺物術士’家族的標記,男孩長到二十歲就會出現在下丹田,女孩長到二十歲就會出現在中丹田!之前我聽人說,你姐姐得了不治之症,想來也是在二十歲之後開始發病,然後胸口出現這種標誌。如果我猜的沒有錯,你的胸口上擁有一模一樣的標誌。”
當見到方尊自己已經表露事實,並且腿上的確有這個標誌的時候,於雪藝徹底相信了他的話,然後有些頹唐地道:“遺物術士?術士家族?這些東西我都不想知道,我隻想讓我姐姐回來。可是,我的姐姐她再也回不來了。”
對此,方尊頓了頓,不知如何言語,隻能盡量解釋有關術士家族以及自己這些年來經曆的有關發病的一切事情,希望借此來緩衝於雪藝對於術士家族的理解。
說完,方尊衝著於雪藝問道:“對了,你們家裏有沒有什麽古董?”
於雪藝揚眉道:“有一件,一直放在主臥,我養父生前十分喜歡把玩。”
方尊點頭道:“卻將那東西拿來。”
於雪藝應了一聲便跑到主臥,將一個豬頭物件的綠色東西拿來,道:“聽說這是豬頭獸,全部由青銅打造,傳自秦朝時期,價值不菲。”
方尊問道:“這東西是你的嗎?”
於雪藝剛才聽到方尊有關遺物術士的介紹,知道如果吸收了不是自己的古董中的能量,會如同火燒肚入滾油,道:“我養父生前說過,這些東西都會傳給我。如今他已經去世了,我想我應該擁有這件東西的使用權。”
聞言,方尊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好,你現在開始按照我說的方法去做。”
於雪藝點了點頭,開始按照方尊的說法去做,將眼睛對準了這個豬頭獸。就在於雪藝剛使用方尊的方法的時候,於雪藝的身體便猛地一顫。
方尊知道這顫抖是因為什麽,於雪藝畢竟是第一次吸收古董玉石的能量,有些承受不住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不過這承受不住隻是刹那間發生的事情,於雪藝接下來會非常舒服。
果然,隻見於雪藝的神情忽然變得銷魂了起來,整個人的身體都軟成了一灘泥。
這豬頭獸乃是傳承秦朝時期的大青銅物件,其中的能量非常之多,足以保證於雪藝在接下來的三個月裏都不會再次發病。
而當這豬頭獸上麵的光澤褪去之後,於雪藝扭過頭來,衝著方尊道:“方尊,你說的果然沒有錯,我吸收這豬頭獸上麵的能量之後,現在隻覺渾身充沛,原本病怏怏的感覺都沒有了。”
忽然間,於雪藝又有些難過起來,道:“如果我能早點知道這種方法,我姐姐也不會死。”
見於雪藝又悲春傷秋起來,方尊揚了揚眉,連忙將話題扯開,道:“如今方法已經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修煉。否則你區區一個弱女子,即便碰到一個普通人都打不過,又怎麽可能是潘大貓的手下的對手呢?你必須依賴遺物術士的能力。”
於雪藝聞言後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我養父的死因,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說著,於雪藝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衝著方尊點頭道:“方尊,剛才你不是說,潘大貓現在給張連運工作,而張連運為首的邪惡團體的其中一條牟利方式是強製拆遷嗎?”
方尊揚眉道:“怎麽了?”
於雪藝微微頷首,道:“我有一個朋友,他住在天河棚戶區大院裏,現在正有人要拆遷他們的房子。他們已經拒絕對方許多次了,而據說,這些人就是張連運的人。這些人揚言明天還會去找他們的麻煩,我想,我們應該過去看看。雖然我還沒有遺物術士的能力,可是,你有啊。”
聞言,方尊微微揚起了眉頭。
……
在兩人在某種程度達成了共識之後,時間已經來到了清晨六點。兩人共同起床,開始繞著附近的街區跑步。跑步可以驅寒,也可以給遺物術士帶來好兆頭。
雖然這些話是方尊編的,但於雪藝也信得有模有樣。
兩人跑完步,吃了點早飯,便朝天河棚戶區走去。
便在兩人來到天河棚戶區外麵的時候,方尊有些發愣,因為這棚戶區分明就是他以前居住的地方,也是整個香海市唯一沒有拆遷的棚戶區,目前很多房地產商都在打它的注意。
隻是,這棚戶區什麽時候被取名天河的?
方尊有些不解地問道:“我說於雪藝,我小時候就在這兒住,前一段時間還來過這裏。我怎麽不知道這個棚戶區什麽時候還有了一個名字?更何況,天河這名字是誰給起的?”
聞言,於雪藝有些尷尬,道:“我那朋友叫蔡天河,她給起的名兒。也罷,不提這一茬兒,咱們進去看看吧。”
方尊無奈地聳了聳肩,卻也跟著於雪藝朝裏麵走去。
實際上,是於雪藝跟著方尊走,因為他對這裏實在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