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所有人都放下了腳步,甚至停止了跳舞,場間隻剩下方尊與齊薑、白鳳與另一個男人這兩隊人在舞蹈。

說是舞蹈,旁邊停下來觀看的人們都很清楚,這是白鳳在報複方尊。

真可謂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啊。

剛才白鳳與楊豔想要羞辱方尊,卻因為齊薑的忽然到來,這次羞辱計劃擱淺了,那麽現在白鳳本身就是學習舞蹈的,更是舞蹈學業畢業,懂得許多舞蹈,自然想要在這上麵找回場子來。

大家停了下來,圍在一邊,觀看著這對彼此有仇怨的舞者在場間起舞。

白鳳將踢踏舞融合進拉丁舞中,三番五次想要踹中方尊。如果現在方尊停止與齊薑之間的舞蹈,卻刻意躲避白鳳的踢踏,那就算是輸了。

雖然沒有人規定他們在比賽,可白鳳的行為本就是這個用意。方尊可以丟臉,卻不想給自己做舞伴的齊薑丟臉,所以揚了揚眉,倒也沒有停下。

仗著本身的底子,方尊勉強躲過了幾次來自白鳳的攻擊。

場間,齊薑一邊隨著方尊的動作費力地躲避白鳳的攻擊,一邊挑眉道:“我說小方尊,你那個什麽菲陀蘭舞是不是不能用了?怎麽感覺我們這麽被動啊?要是不行你就停下認輸吧。”

方尊長呼了一口氣,道:“我這是招商引資會啊,如果我忽然就這麽慫了,豈不是在打我自己的臉嗎?所以無論如何,認輸是不可以的。所以嘍,你且看著吧!”

齊薑先是一怔,繼而白了方尊一眼,道:“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做?你這菲陀蘭舞並不是一個人跳了,而是要和我一起跳。如果和我一起跳,我並不會跳,那不是會影響到你嗎?”

方尊笑了起來,道:“這都是小事,交給我就可以了。你現在,把雙腳踩在我的腳麵子上。”

齊薑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高跟鞋,然後看著方尊,眼中閃過一抹俏皮的光芒,道:“你確定?”

方尊看了一眼齊薑的高跟鞋,先是咧了咧嘴,繼而道:“我確定。”

齊薑於是也不矯情,用穿著高跟鞋的腳踩在了方尊的腳麵上,卻忽然重心不穩,心頭一驚,沒有喊出聲來,隻是雙手猛地抱住了方尊的脖頸。

感受著迎麵而來的柔軟,方尊身子一陣酥軟,魂兒幾乎都沒了。

“小心!”

人群中忽然有驚呼聲。

方尊霍然驚醒,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還處於臨敵關係,怎麽能夠大意呢?當即餘光一瞥,隻見白鳳的高跟鞋果然已經近到眼前了。

“呼!”

方尊暗呼一聲糟糕,接著施展起了自己在特種部隊裏麵的攻擊步法。

因為腳上踩著一個人,所以方尊的速度做不到鬼魅那樣邪乎,可畢竟是鬼影刀的輔助身法,他的速度依舊很快,這就仿佛一麵牆推了過去,險之又險地躲過了白鳳的高跟鞋。

因為這般反應太過迅速,所以引得周遭人一陣叫好。

白鳳冷哼一聲,繼續對方尊綻開舞蹈攻勢。

方尊冷笑一聲,低聲道:“白鳳,這是你自找的,可別說我欺負女人。”

話音一落,方尊感受著雙腳上的重量,雙臂與齊薑的雙臂纏在一起,然後右腳忽然張開,畫了一個小的圓,另一隻腳緊隨其上。

場間眾人見方尊這般怪異的步伐,都有些不解。

“這是什麽舞姿?國內外好像沒有這種舞蹈吧?”

“這看起來怎麽有點像太極拳的起勢呢?”

“這家夥該不會是要用太極拳與白鳳對壘吧?”

方尊是遺物術士,又是特種兵隊長,又懂得菲陀蘭舞,所以這打得當然不是太極拳。

麵對白鳳令人厭煩的攻勢,方尊舔了舔有些幹燥的上唇,施展起了自己的壓箱底絕技。如果方尊隻是施展菲陀蘭舞,隻能夠勉強在這大廳中間跳舞,卻不能夠給白鳳一個教訓。

所以在施展菲陀蘭舞的同時,方尊還融入了一些特種兵戰鬥時的軍體拳步法。

在別人眼睛裏,方尊都隻是隨便踩了幾步,可在當事人白鳳眼中,方尊卻仿佛走了一個迷宮陣,令她一下子搞不清楚方尊的前進軌跡了。

之前,無論方尊如何扭動,白鳳都能夠算出方尊接下來會往哪兒去,從而踹出一腳。

可現在,方尊居然用了一種很神奇的步伐,這種步伐神奇到可以擾亂一個人的視線,令人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往哪兒去,甚至你以為他在前麵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了你的身後。

這種玄妙的步法,剛開始外人看不出什麽,可漸漸的,當這步法徹底展開之後,所有人都隻覺方尊仿佛電影特效一般,被設置出了無數身影,誰也摸不清哪個才是他的真身。

方尊當然沒有被設置特效,隻不過步法玄妙到足以影響一個人的視覺與感知能力了。

因為齊薑並沒有離開方尊,而是踩在方尊的腳上,同時兩人四條手臂環繞在一起,真的仿佛在一起跳舞似的,而且配上玄妙之極的步伐,竟給人以一種十分美麗的感覺。

慢慢地,竟有人開始叫好。

“跳得好,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舞蹈,可也太美了吧?”

“郎才女貌,郎才女貌啊。簡直就是神仙畫卷。”

“我的個老天啊,這是哪個地方的舞蹈啊,我要學,我要學。”

齊德驚訝無比,道:“方尊這小子,居然在舞功上麵有這般造詣?”

楊豔眯起了眼睛,哼了一聲,道:“想不到這個方尊不僅很好的人緣,還有泡妞的本事。這樣的舞蹈,無論給哪個姑娘看到,都會瘋狂的呀。”

雖然前一刻還對方尊冷嘲熱諷,但楊豔不得不承認方尊的優秀之處。

當然,現在白鳳也震驚無比,可趕鴨子上架,她已經顧不得那麽許多了。

“瞧我的!”

大喊一聲,白鳳忽然上前,開始動用了自己最後一把力。

見白鳳直衝衝地撞來,方尊冷哼一聲,道:“既然自己找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方尊的腳步再次扭動,因為這次扭動得比較劇烈,所以齊薑重心不穩,雙臂一下子糾纏了出去,身體也一下子趴在了方尊的身上。

那柔軟之處頓時迎麵撲來,方尊一時間什麽都看不見了,不由有些吃驚,但他很快反應了過來,身體再次一扭。

“啊!”

白鳳本來勢如破竹,就是為了與方尊鬥上一鬥,可忽然發現方尊出現在了自己腳旁。

這本是大喜的事情,因為方尊這簡直就是羊入虎口,自己朝槍口上撞。

可不等白鳳如何欣喜,方尊在白鳳的腳旁忽然一轉,轉到了別處,以至於更加用力的白鳳忽然間失控,怪叫一聲直挺挺地到下了去。

白鳳的舞伴使勁渾身解數想要將白鳳救起來,可方尊用了連環計才將白鳳騙得摔倒在地,此刻重力加萬有引力加衝擊力,白鳳根本沒有再度起來的機會。

“嘭!”

白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齜牙咧嘴,還不等她反應過來,那名男舞伴也轟然一下摔到了他的身上,將她砸得七葷八素。

“哎呦。”

白鳳怪叫一聲,周圍眾人則向著他們指指點點了起來。

“你看你看,這叫什麽?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白鳳想要憑借出眾的舞蹈攻勢,讓方尊難堪,結果自己倒先行難堪了自己。”

“一個女人這麽一摔,還被男人壓在身上,可真是丟人啊。”

楊豔瞪了瞪眼,道:“我去,方尊這家夥,怎麽那麽強?”

齊德咂了咂嘴,道:“方尊這家夥的舞蹈,倒真是應該學一學啊,太有意思了。”

上次在李飛雪的生日宴會上,齊德並沒有在,否則這一次齊德就不會那麽驚訝了。不過方尊本來就是個容易給人帶來驚訝的人,齊德苦笑一聲,卻也沒有在說什麽了。

此刻,方尊與齊薑站在一旁,回想著剛才的曖昧場麵,齊薑不免嗔了方尊一眼。

方尊無視齊薑的嗔怪,上前一步,衝著白鳳道:“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你總來招惹我,那沒辦法,讓你難堪,實在是你自找的。如果還有下次,可就不僅僅是難堪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說完,方尊拉起齊薑的手,朝一旁走去。

方尊拉著齊薑的手離開,那麽白鳳則變成了場間非常丟臉的存在了。之前白鳳挑釁方尊,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可當時大家都以為方尊不過是個普通的小子,怎麽可能是白鳳的對手?可這麽一番比較下來,方尊雖然年紀輕輕,卻並不是什麽優點都沒有。

方尊擁有舉辦這場招商引資會的能力。

因為這個小插曲,人們對於方尊的好奇感更加升了一層樓。人們很想知道,方尊在接下來的招商引資會上又會說些什麽。

丟臉之極的白鳳帶著對方尊改觀不少的楊豔回到了張連運身邊,張連運並沒有說些什麽, 而是抱起膀子,想要看看方尊接下來能夠耍出什麽樣的浪花兒來。

這次雖然齊德邀請了很多上流社會的名人以及商人還有很多美麗高貴的名媛,但是齊德隻說方尊召開了這場招商引資會,卻沒有說方尊為什麽要召開招商引資會,也沒有說這場招商引資會的內容究竟是什麽。

雖然白鳳與楊豔並沒能幫助張連運成功羞辱到方尊,但張連運並不氣餒,因為再過兩分鍾就到了招商引資會正式開始的時候了,羞辱方尊不急於一時,接下來必然還會有機會。

而且張連運相信,方尊召開這場招商引資會的時候,台下很多富人是不會服氣的。方尊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憑什麽獲得別人的投資?

張連運很期待好戲的上場。

兩分鍾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場間的舞曲的聲音減掉,人們的狀態都恢複了平靜,都捏著紅酒杯,將目光投到了已經布置好背景的講台上。

如果是齊德上台,那麽此刻一定已經出現了如雷般的掌聲。可方尊並不是齊德,乃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所以方尊上台的時候非常尷尬,根本沒有任何人理會他。

方尊靜悄悄地上台,尷尬至極。

這是這些社會名流第一次見到講話人上台而毫無掌聲的招商引資會,所以漸漸地,人群中開始出現一些譏諷的笑聲,以及一些輕蔑的哂笑。

這些譏笑聲仿佛在狠狠地抽打方尊的臉,但是方尊並沒有理會這些譏笑,就這麽大步走到了話筒後麵,拿起話筒,笑了起來。

“哦,可能大家現在已經知道我的一些身份了。是的,我叫方尊,養父母雙亡,如今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那麽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召開這場招商引資會,還擺脫齊叔將各位邀請過來,又能有什麽足以令各位賺錢的項目呢?”

“哈哈,別說各位覺得我沒有任何值錢的項目,連我自己都不認為我能有什麽值錢的項目。我是誰呢,不過是一個窮小子罷了。這會兒大家心中一定已經開始對我豎中指了,嗬嗬。”

方尊一直在自我嘲笑,而人群中的譏笑聲愈來愈多了。

張連運在人群中冷冷地喊了一聲:“小子,有什麽事快點說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