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種,就憑你這句話,你的腰子,我噶定了!”

郝經理拍手叫好,臉上的橫肉,因為期待接下來的淩虐,而興奮地漲紅。

他扭了扭脖子,又是摩拳擦掌,朝打手們道:

“別把這小子搞死了,對著他的手腳射,我要他後半生都殘廢地關進水牢裏麵,喂蟲子。”

“成——!我來。”

一位小弟笑容殘忍,向前邁步,走出行列,他毫不猶豫地抬手,槍口瞄準青年的左大腿,輕蔑地嘲弄:

“小子,跪著吧!”

“砰——!”

隨著他扣動扳機,一顆赤色,帶著火花的子彈,瞬間破空襲去。

“砰——!”

在薑臨的視野中,子彈激射的軌跡,異常緩慢,他動若雷霆,手握竹劍,避開子彈,似一顆天隕的流星,撞入人群。

“噗嗤——!”

一道血柱濺起,方才那位小弟的腦袋,如斷線的風箏,橫飛了出去,滾落在地上,麵容定格在數秒前的囂張。

“轟——!”

薑臨的速度極其可怕,他一掠而過,超越十倍音速,掀起陣陣音爆聲,未至那些打手身前,呼嘯的罡風,就把他們摧殘得身體近乎破裂。

“咚——!”

一聲沉悶之音,薑臨拎著郝經理的領帶往下拉,右膝重擊而上,撞到他的胸膛。

猝然間,郝經理被打成蝦米狀,連哀嚎都做不到,他眼球凸出,血水以及破碎的內髒,更是不受控製地從口中吐出。

隨後,薑臨右手向下,把他扔在地上,一劍斬過,劍氣成芒,將之梟首。

“啊!!!”

音爆造成的罡風,撕裂著數十位小弟的身軀,他們發出刺耳、尖銳的哀嚎聲,有的手腳炸裂,筋骨寸斷,有的腦袋崩碎,橫死當場。

薑臨神色自若,沒有因他們淒慘的模樣,而停手。

“轟——!”

他隨手一劍,朝著人群斬去,劍氣嘶吼,化作龍卷,刹那碾壓而過,打手們脆弱的身軀,就像沙堡遇到洪水,崩潰滅亡,骨頭與血肉,皆被磨成細小的血粒,爆成血霧。

從槍響開始,到他們的潰敗,整個過程,不到五秒鍾。

六十多位打手,隕落人數接近百分之九十,仍剩幾位運氣好的,堪堪保住了性命,但依舊是肢體不全,血染全身,已經奄奄一息。

巨大的動靜,淩厲的劍氣,讓整座園區,搖晃不已,大地層層崩裂。

辦公樓頓時引起一陣騷亂,有不少員工按捺不住好奇心,想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情況,卻被接連不斷的槍聲喝退。

樓內仍有著不少的打手,在維持著各層工作區的秩序。

“嗡——!”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披著黑袍的神秘人,宛若鬼魅般出現在一樓。

他氣息陰暗,腳步很輕,踏落在地,幾近於無。

“東..方..的武者麽?”

“真是...殘暴的力量..”

黑袍人說話斷斷續續的,他的言語表達不是很流利,待他褪去外袍,映入薑臨眼簾的,赫然是一位金發碧眼的洋人。

這是異國的強者,受公司負責人或幕後軍閥的委托,在此看守園區。

“請你離開這裏...我不想和你戰鬥。”羅納德沉聲道。

作為一位久經沙場的殺手,他不僅擁有特殊的異能,那從無數次生死邊緣,磨礪出來的嗅覺,也極為敏銳。

在他到來,與薑臨接觸的瞬間,羅納德就知道這個夏煌人不好對付。

他無法抑製心率的上升,臉色凝重,精神緊繃,不敢有一絲鬆懈。

對於男子的勸退之詞,薑臨視若無睹,他雙眸浮現縷縷金痕,不禁嘴角微揚:

“你很特殊,身體有一半的構造,居然都是火焰。”

聞言,羅納德神色一變,他還未動手,就生出被對方洞察所有秘密的錯覺。

這種緊張,難以克製,一時間,他不敢妄動,而是試探地問:

“或許我們可以好好聊聊?沒必要大動幹戈,我想知道你來這裏的目的。”

恰巧的是,薑臨對他的身份也很感興趣,遂道:

“我要帶走這座園區裏,所有被坑騙、或者強拘而來的夏煌人。”

羅納德心底鬆了一口,他還以為對方是與幕後的將軍結怨了,要鏟平這裏,敢情隻是索要一些無關緊要的小角色。

念及至此,他緩緩開口:

“實不相瞞,公司內的夏煌人,占比接近一半,但是,我必須和你說清楚,很多人都是自願前來的,而非我們特意去抓捕,誘騙。”

“我有那個去權力讓你把人帶走,不過,願不願意,就是他們的事了,你覺得,如何?”

“帶路——”薑臨平靜地道。

“這裏請,貴客。”

羅納德微微一笑,彎腰執禮道,麵對那些死去的打手以及郝經理,他根本就不在乎,也犯不著與薑臨結恨。

二人走進大樓,乘坐電梯,羅納德熟練地從懷中掏出一包花紋圖案的香煙,遞了一支給薑臨,嘴角上挑道:

“試試?這是我家鄉的特產,一包兩萬美金,味道挺不錯的。”

“不用。”薑臨婉拒。

電梯緩慢上升,羅納德笑了笑,隨即把香煙放進嘴裏,右手食指燃起縷縷火焰,將之點燃。

“知道麽?東方的武者朋友,待會兒,你得到的答案,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無妨,能救一人,則是一人。”薑臨風輕雲淡地道。

羅納德有些意外地看著眼前的青年,顯然這番話語,出乎他的意料。於是,感慨道:

“其實啊...那些夏煌人,跑來這裏之前,大多數都是手腳不幹淨的家夥。”

“你想想,夏煌經濟全球第二,繁華鼎盛,他們不在境內老實呆著,為什麽要遠赴這裏呢?”

“無非就是夏煌也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了,這些人,有的是盜賊,有的是殺人犯,更有強奸犯,或背負高利貸的賭狗。”

“他們身處夏煌,無時無刻不在擔驚受怕,不願吃牢獄之災,就托朋友引薦,或者自己偷渡來這個鬼地方,幹起灰色的詐騙勾當,實則不值得你可憐。”

“在這裏,做出業績,有流水分成,少則七、八萬,多則幾十、上百萬,園區內還有按摩,吃飯,享樂的地方。”

“他們就像腐爛的蛀蟲一樣,漸漸地習慣了這裏,尤其是地位中上級的員工,幾乎每個月都有四次的自由出入權,公司也不阻攔他們,更不擔心他們逃跑。”

“知道為什麽嗎?無非就是,他們自己已經把這裏看成了安居樂業的天堂,當利益一致時,公司根本就不用給他們洗腦,他們甚至願意為公司想出新的殺豬盤口,主動對外擴張,大肆地詐騙世界各地的蠢貨們。”

薑臨並不意外,這些事實,他從張漠、陸岩的記憶中,都有所了解。

“那你呢?看樣子是西歐,北美那邊的人,不在那邊享受人生,怎麽淪落到這個偏僻的魔窟,給人當打手了。”

對於青年的詢問,羅納德澀然一笑:“那邊競爭激烈,比我強的家夥多了去,稍有不慎,腦袋就要落地了。”

“像我們這種低階的異能殺手,在國內就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樣,可不像這裏,能呼風喚雨,最為關鍵的是,幕後的老板,出手也夠大方。”

薑臨略有好奇,打探道:“那你和他們的協議,是怎麽樣的?”

“說給你聽也沒關係,畢竟,你和我,才像是同類。至於那些軍閥,權貴,都不過是些普通人罷了。”

羅納德彈了彈煙灰,右手做出一個‘OK’的姿勢,不假思索道:

“三億美金,守衛這裏五年,這是第三個年頭。”

“到期後,他們不續約的話,我就回北歐了。”

“叮——!”

電梯到了,走廊全是牛高馬大的打手,羅納德神色冷峻,帶著薑臨沿途而行,那些打手紛紛鞠躬。

“卡波,把關押的豬仔,都帶來工作區,我有事要說。”

“好!大人,請稍等。”一位打手點頭諂媚。

半分鍾後,薑臨來到一間寬闊的辦公室,這裏有著五百多號人,都在劈裏啪啦地敲打著鍵盤,要麽就是抽煙,喝酒,打電話,一副烏煙瘴氣的模樣。

“砰砰砰——!”

羅納德從屬下那兒奪來一支AK,朝著天花板,扣動扳機。

槍聲回**在整座辦公室之內,霎時,許多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領導要發話了,暫停你們手上的工作,立刻,現在!”

一位長得彪悍的打手,扯開嗓子,大聲說道,他眼神凶狠,多數員工都怕他。

就在這時,大門又陸陸續續走進幾十位衣衫襤褸,神色萎靡的員工,他們在打手的安排下,躲蹲在牆角。

見人到齊了,羅納德凝思片刻,慵懶地道:

“宣布一件事,所有夏煌籍的人,站起來!”

他的話語,具有莫大的威嚴,在場的員工,不敢敷衍,都站了起來,有著兩百多人。

“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覺得在這裏受苦、受難的人,可以出列,我們把你送去夏煌的大使館。”

“願意的舉手,沒有套路,更不會中途把你們拉走殺掉,大家認識我這麽久了,應該都清楚我的言行,還沒必要跟你們耍計謀。”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牆角處,一位衣冠不整,眼角帶淚的女子,緊咬嘴唇,正在再三猶豫,要不要起身,她在害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擔心這隻是一場虛假的騙局。

“聽我說,你們有且僅有這次機會,想回去的,舉手就行,過時不候,給你們五分鍾的時間。”

話畢,羅納德不理身後的喧鬧,拍了拍薑臨的肩膀,指著門外,道:

“走,出去聊聊,這裏空氣渾濁,熏人,我也受不了。”

“嗯。”

來到走廊,羅納德驅散附近的打手,空闊的陽台,僅有二人。

遠處城區熱鬧,燈火通明,一輪皓月當空,夜色不錯。

“你覺得...稍後會有幾人隨你離開?”

羅納德得意地問,他大致猜到了結果,忍不住提前調侃一下薑臨。

“沒多留意,唯一確定的是,那位站牆角的女生。”薑臨遠望山河,有些出神。

“唔...那確實是。”

羅納德長吸了一口香煙,愜意地吐出淡淡清香的煙霧,回憶道:

“說起來,那還是一個倒黴的家夥呢,和我女兒一樣大,隻可惜,攤上了一個畜生父親,為還賭債,把大學畢業不久的她,直接賣到這裏來了。”

“被你殺掉的郝河,在她剛來的第一晚,就抓去玩弄了。”

“想來這個小姑娘,是恨透了他們,也肯定想要回國的,方才我看她猶猶豫豫,大概率是怕我有詐吧。”

薑臨沒有接過他的話,反而是訝然道:“你居然還有女兒?”

“是啊,今年24歲,在帝國大學攻讀博士,隻不過,她挺厭惡我的。”

說到這裏,羅納德自嘲地笑著,表情沉鬱,落寞。

不等薑臨多問,他又喃喃道:“她始終覺得...我是個人渣,棄家庭於不顧,在她母親死在手術台上的時候,我還在外地執行任務。”

“因而,對我頗為疏遠,不過,做父親的嘛,總不能跟小孩計較。”

“她是我和妻子愛情結晶,更是我們生命在某種意義上的延續,她是自由的,有著屬於自己的人生,哪怕仇恨我,疏遠我,都沒關係。畢竟,我不需要她回報我什麽。”

“緬北這個任務,等我做完之後。回到北歐,她估計都博士畢業了,以後要研究生命領域的方向?總得燒錢,剛好我攢了不少的傭金,也算是給她提前鋪路了。”

薑臨聽著羅納德的碎碎念,倒有幾分同情他,玩味地說道:

“兩年?你想得太美好了,就憑你這副病入膏肓的軀體,要不了幾個月,就得暴斃在這了。”

羅納德緊皺眉頭,不明白薑臨為什麽突然這般惡言相向。

從一開始的接觸,到現在,在他看來,對方一直都是溫和的,仿佛對待什麽事物都隨意至極。

“嗯?你什麽意思。”他追問道。

“你身體有恙,被下了某種劇毒,生命源氣時時刻刻都在流逝,短則十天,長則兩月,你的屍體就能埋在這園區裏麵了。”

薑臨平淡地說著,而後者卻是如墜冰窟,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