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清晨天光大亮,但卻並沒有迎來的晨曦,街道上薄霧一片,來往的行人都哈著白氣。

袁友琴和江正宏兩口子從臥室出來,發現兒子和楠舒好像都還沒醒,於是就留了一份早飯,出門上班。

到了樓下的時候,他們又遇到對門的李大娘溜孫子,奶奶奶奶的,叫個不停。

見到這一幕,袁友琴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狗兒子現在和楠舒還是朋友關係,自己到底什麽時候能抱孫子啊。

話說回來,孫子倒是次要的,但一天不把楠舒娶回來,她就總覺得有點不踏實。

而此時的馮楠舒則早早起了床,帶著一臉傻呆呆地表情來到衛生間,正在刷牙,而江勤則從保姆室出來,到廚房喝了杯水,默默站在她身後看著。

“爸媽呢?”

“上班去了,在桌上留了早飯。”

“你素顏怎麽這麽好看?可惡的好朋友。”

“?”

沒過幾分鍾,馮楠舒忽然眉心輕皺,輕咬著嘴唇,嘴裏的喊著壞人,臉紅的像是要滴水。

同時,衛生間的鏡子開始不斷地震動。

年輕的大學生,早上剛起床之後是絕對不能看到太好看的好朋友的,因為根本控製不住。

此時的小富婆伏在洗手台上,不敢去看鏡子裏的自己,低著頭,腦子裏隻有七個字,哥哥是個打樁機。

兩個人回家就分房睡了,交朋友的時間被換到了白天。

不過,江勤還沒下定決心要不小心和好朋友生個孩子什麽的,所以這次還是用了保護好朋友的措施。

就這樣一直到了晌午臨近,日光消除了晨霧,滾燙的晨曦噴薄而出,兩個人才消停下來。

馮楠舒縮在江勤懷裏,像是傻了一樣,喘息了好久,一整個晌午都是呆呆的樣子,感覺哥哥一直都沒出來。

等回過神之後,她就開始有點高冷又有點嚶,還有點張牙舞爪的。

“哥哥是壞人。”

“我和哥哥有點曖昧了。”

小富婆一早上都在嘟囔著這個,表情冷冷的酷酷的,粘著江勤,像個漂亮的小幽靈在後麵飄來飄去。

江勤本來都平靜下來了,結果吃早飯她也要往懷裏鑽,看電視也要往懷裏鑽,蹭的他又開始不淡定了。

馮楠舒身高一米七,腿長腰細臀翹,五官絕美,表情還又酷又颯,什麽大學生能頂得住這種女孩在懷裏蹭啊,於是江勤又抱著她坐在沙發上顛了一陣。

她那雙小腳丫子雪白如玉,此時搭在沙發的邊沿,粉嫩的腳趾蜷的不行。

從早上八點到中午一點,五個小時什麽正事兒都沒幹。

“以前的好朋友可不是這樣的,馮楠舒,你怎麽對什麽都上癮?”

馮楠舒光著大腿坐在江勤的腿上,也不回答,而是捏了個薯片往他嘴裏喂。

冬日的陽光下,小富婆纖細卷翹的睫毛好像是白的一樣,眼眸澄澈而柔亮,眼睛裏好像隻有他一樣,純美而幹淨。

江勤張嘴吃掉薯片:“忽然對我這麽好,想幹什麽?”

“我投幣了,江勤,你是個搖搖車。”

“?????”

然後馮楠舒就被打了一頓屁股,接著又被江勤拐出了門,到冬日下的濟州給友情降降溫。

馮楠舒現在有兩個愛好,一個是粘著江勤,一個是跟江勤出去溜,所以出門也很快樂。

彼時的她穿著高腰的黑色牛仔褲,雙腿比模特還纖細修長,就這樣被江勤牽著手,在商業街一陣亂逛。

因為臨近過年,在商業街擺攤的人很多,一進去就能聞到撲麵而來的香氣,迎麵的攤位全都蒸騰著白霧,在灰色的天空散開。

兩個人吃的那點早飯,早就被持續一上午的體力運動折騰沒了,此時已經是肚子空空。

然後江勤就去路邊買了兩份烤腸,遞給馮楠舒。

小富婆以前也經常吃烤腸的,隻是這次看著看著,臉頰忽然開始慢慢變紅,隻是表情還是很酷,看上去像是無情的殺手。

“你臉紅什麽?”

“我沒有,臉紅是凍得。”馮楠舒眯著眼睛嚴肅地說著。

江勤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

“我沒想你想的那個,哥哥你好色。”

馮楠舒凶萌凶萌的,主打就是一個惡人先告狀。雖然我什麽都沒想,但是我知道你以為我想的是什麽。

有點聰明,但是不多。

江勤此時總算理解為什麽君王不早朝了,有三宮六院那麽多的好朋友,他能早朝才特麽邪了門兒了。

不過,就算是皇帝的三宮六院,恐怕也沒有她家這個可愛。

從商業街回來之後就是下午了,袁友琴在家做飯,而江正宏則在打下手,吃完飯的時候,袁女士還在琢磨著怎麽讓他們談戀愛,而江勤已經去盛了第三碗麵條。

“兒子,你中午沒吃飯嗎?怎麽會這麽餓?”

“嗯,今天……格外的餓,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我懷疑我又要長身體了。”

袁友琴看著他吃飯完,把他拉到了客廳嚴肅地開口:“江勤,你不能和楠舒再做好朋友了。”

江勤看了老媽一眼:“我都多大了,你們竟然還管我交朋友?”

“我的意思是說,楠舒在咱們家都住了兩年了,小區裏的人都知道她,她還天天喊自己是江勤家裏的,我不催你們結婚,但好歹先談戀愛啊。”

“哦,看我們的友情不順眼啊,媽,這件事你不用操心的,我自有分寸。”

江勤抿了下嘴,心說就像雲閃付繞過了掃碼支付這個環節一樣,我和馮楠舒的進度,也已經繞過了談戀愛這個階段了。

等到明年,也許……我就騙她領個證,或者她就騙著我領個證。

新時代的友情,你們大抵是不明白的。

袁友琴打他一下:“你對楠舒到底是什麽感覺?你這樣以好朋友的身份拖下去,對她來說是不公平的,小區裏的人也會說,是不是江勤有錢了不想娶了。”

“結婚,也不一定非要和女朋友啊,跟好朋友不行?”

“?????”

江勤說完話之後沉默了半晌,嚇了一跳,心說這句話好像很渣啊。

江正宏此時端著茶杯走了過來:“你兒子怎麽說的?”

袁友琴看著他:“我沒聽懂。”

江勤此時回到了飯桌上,捏了捏馮楠舒的臉,心說史上第一對兒有結婚證的好朋友,這也太酷了。

馮楠舒也吃著飯,抬起眼眸看他一下,小聲叫了句哥哥,然後繼續低頭吃飯。

等到臘月二十八的時候,春節的味道就開始濃鬱起來了。

袁友琴帶著馮楠舒到處買年貨,而江勤就是個行走的人肉雲閃付,負責滿足兩位女士的需求。

不過,對於老媽買了一隻嬰兒奶瓶,江勤表示不理解,說真的,就算友情真的不小心結晶,江愛楠還能缺奶吃麽?嘖嘖嘖……

而此時,譚青的市場匯報書也發過來了。

閃付小黃盒子已經發放完畢,但有支付寶的嚴密防守,能吃到的份額不算太多。

不過下沉市場再加上餐飲市場,目前的雲閃付已經占盡了優勢。

要知道,在大戰開始之前,支付寶的市占率要比雲閃付高一些的,尤其是雙十一,給支付寶帶來了龐大的流量,更是讓它穩壓雲閃付一頭。

但此時,它卻已經漸漸有了“體力不支”的感覺。

龐蕊在心急如焚的狀態下迅速調整了方案,一麵雇傭營銷公司做下沉市場的地麵推廣,一麵更加著急地尋找著擴大支付場景的新產業風口。

掃碼乘車,掛號付費,隻要是能繞開拚團的狙擊,且與生活服務領域沒太多關聯的產業,都成為了支付寶的重點目標。

龐蕊不打算站在江勤的主場來搶市場,她當機立斷,要撐大盤子。

支付寶的商務團隊,正在爭分多秒地進行多方位洽談。

但無論有多努力,事關醫療和公共交通肯定不會那麽容易,所以春節這個市場,他們已經拿不到了。

龐蕊選擇趁年終市場作戰就是不想給江勤留下太多的反應時間,可如今局勢逆轉,留給她的時間反而不多了。

“龐總,用戶數量斷崖式下跌了。”

“我知道,拚團的年貨節和年夜飯活動,開始了……”

臘月二十八,拚團年貨節和年夜飯活動正式開啟,橫掃市場。

從拚團供應鏈,到嚴選,再到到店服務,以及社區團購和線下支付,配合今夜頭條,多方發力,瞬間占據了百分之八十的市場,展現了自己強大的統治能力。

在這個時期,去街頭溜達一圈,隨便薅一個年輕人過來肯定就是拚團的用戶。

隻是等到臘月二十九那天,拿到今年的財報的時候,江勤直接歎了口老氣。

2012年的投資項目太多了,基本沒怎麽賺錢。

除了在滬上建了個產業園,壯大了物流線,搞出了雲閃付,統治了整個外賣市場之外,這一年似乎平平無奇啊……

【平平無奇的一年】

江勤在二十九的晚上發了一條朋友圈,配圖是馮楠舒穿著小紅襖,和袁友琴一起包餃子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