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我們祁大少這麽慘,來,給你個機會——”王巽推了一把猶夏,添柴加火,“好好懲罰一下這個女人。”

猶夏麵色不佳,差不多明白什麽情況了。

像祁嶸這樣城府極深的人,怎麽可能不留有後手,何況在這裏的都是景城的富家公子哥,哪怕不學無術,總有點手段把人從局子裏搞出來。

這樣看來,祁嶸倒是蟄伏得挺成功。

猶夏深吸一口氣,始終記得她來這的目的,便對祁嶸說道:“他們把你妹妹都這樣了,你還坐視不理嗎?”

祁嶸譏笑:“把我妹害成這個樣子的人是他們嗎?”

猶夏覺得他簡直不可理喻,她再次看向王巽,剛想威脅什麽後者便捧腹大笑,緊接著房間裏此起彼伏地哄堂大笑。

王巽慢慢走近猶夏,又對她吹了聲口哨。

“猶大小姐啊,你怎麽還沒搞清楚狀況呢?”

看著王巽色眯眯的盯著她的眼神,猶夏不適地皺起眉頭,心中不好的預感逐漸成真。她穩住底氣,對他們揚言:“你們敢動我,我一定會讓你們死得很難看!”

王巽抓住她的手腕,挑釁:“動了又怎樣?”

猶夏一腳踹向他的襠部,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捏住腳踝。

“放開我!”猶夏尖叫。

王巽轉而環住她的腰,邪笑:“寶貝兒,你這三腳貓功夫還是留著等下用吧。”

女人的力氣完全壓不過男人,何況是個長年打架的種。猶夏渾身起雞皮疙瘩,嘴裏放著狠話:“你要再碰我一下,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哦喲,我好怕啊!”王巽故意說,抱她抱得更緊。

猶夏狠狠咬住他的手腕。

“臥槽!”王巽大罵一聲,把她甩了出去。

猶夏倒在地上,急忙找手機打電話。

王巽眼疾手快地奪過她的手機,立即往地上一砸,手機瞬間摔得四分五裂。

緊接著,猶夏被他掐緊脖子,硬生生灌了一杯烈酒。

猶夏拚命掙紮著,終於明白自己碰到個不要命的了。他們這群紈絝子弟,天不怕地不怕的,真沒有什麽人治得了他們。

灌完一杯酒,王巽狠狠捏住她的雙頰,冷笑著:“怎麽?還要和我鬧?叫你一聲猶大小姐,真以為自己是個金枝玉葉了?在景城,就沒有我動不了的女人!”

猶夏感到頭暈眼花,兩隻眼睛怒視著他。

王巽看向祁嶸:“我先上,再你上,怎麽樣?對你祁大少不賴吧?”

祁嶸看了一眼猶夏,理智告訴他不該和這群毛頭小子摻合在一起,他現在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可恨意來襲,他無法克製自己,最後冷冷地看了猶夏一眼,恨不得把這女人碎屍萬段。

“行啊,就在這裏吧,”祁嶸奇異地扯開嘴角,盡是羞辱,“真槍實彈什麽的,聽得更清楚一些。”

猶夏瞪大眼睛,心裏最後一道防線被突破。

王巽剛一放開她,她便喘著氣大吼:“畜生!人渣!”

“寶貝兒,你喘得真好聽,”王巽流裏流氣地笑著,“你還是留點力氣待會兒叫得更好聽一點,說不定一輪我就放過你了。”

猶夏終於忍不住,兩滴眼淚順著被掐紅的臉頰掉落。

她狠狠咬著牙,瞪著這群狼狽為奸的敗類。

祁嶸看了她一眼,喝了一口酒,並不打算出聲。

“不許動!”門被踹開,一群穿著便服的警察破門而入,手裏舉著槍支。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誰不知道這塊地盤一般沒人闖。

為首的警官拿出執法證件,一臉正氣,嚴肅道:“我們懷疑這裏涉嫌嫖娼以及私藏毒品,現將你們扣留,請你們回一趟警局配合調查。”

一片嚎叫中,這群富家子弟立馬被銬上了手銬。

王巽被兩個警察扣押著,不滿地大叫:“你們知不知道我爸是誰?敢扣小爺!是不是不想活了?”

“管你爹是誰。”最後進入包廂裏的男人嗓音帶著極致的怒意,踩著昏暗的燈光整個人顯得疏離又陰鷙。

“宋曄行?!”

眾人驚呼,他們隻知道這個宋家獨子出國已有兩年,哪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宋曄行周圍散發著低氣壓,上前把猶夏扶起,麵對後者同樣詫異的表情,他沒有時機解釋,隻是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王巽有點慌了,他不是不知道猶夏是宋曄行未婚妻,這不是宋曄行不在,他實在喜歡猶夏這款的才沒把持住。宋曄行在這個圈子裏的地位,不說一手遮天,也是他們不敢惹的存在。

“張警官,秉公執法這個詞您懂吧?”宋曄行耐心徹底被磨盡,尤其是看到猶夏脖子上和臉頰上的紅色傷痕。

名為張警官的男人直接把人群裏的一個毛頭小子揪出來,上來就是兩巴掌,伴隨著嚴厲的嗬斥聲:“你膽子天大了是吧?這種地方你都敢待,不要命了是吧?”

被打的人是他們當中還算有威信的老大之一,此刻他聳搭著腦袋,嘴角出血,一言不發。

王巽急得大喊一聲:“張哥!”他隨後怒瞪著宋曄行和這個所謂的張警官,他們平常打架飆車都是拿命玩,憤怒上頭也不管眼前的狀況是什麽,直接挑釁,“你們警察這麽威風,有本事就打死我們!我今天就是玩了這個女人怎麽樣?”

宋曄行單手抱緊猶夏,一腳踹上王巽的腹部,把人揍得冷汗直流,舌尖抵住上顎,眸子裏戾氣十足:“橫慣了沒被毒打過是吧?真以為景城是你家了?”

那個被王巽稱為張哥的男人喊住他:“巽子,別說了。”

王巽立馬閉嘴。

張警官怕局勢控製不下去,做了個手勢:“帶下去。”

其他警察照做。

“等一下。”猶夏開口。

下一秒,猶夏脫離宋曄行的懷抱,走到王巽的麵前給了他兩耳光。

“死女人你敢打我?”王巽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猶夏一腔怒火,丟下一句話:“我說了,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我說到做到!”

王巽咬牙切齒,敢怒不敢言。

*

警車上,張警官瞅見後座上的弟弟,恨鐵不成鋼地罵:“你糊塗了是吧?你不知道猶夏的身份?跟著他們胡來?要不是我今天攔住宋曄行,你以為你們今天出得了這張門?”

他悶悶道:“我有分寸,不會讓巽子亂來的。”

“宋曄行可不比以前,猶家和宋家你一個也得罪不起,”張警官歎了口氣,“就算是你喜歡祁嫣那丫頭,也不要用這種損招。”

後座上的男人沒說話了。

他沒打算對付猶夏的,可一想到祁家是因為宋曄行和猶夏而變得蕭條,祁嫣變得鬱鬱寡歡,他才想替祁嫣出這口氣,不然他也不會把祁嫣的哥哥保釋出來,對今天猶夏的境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警官看他不說話,又講了一句:“今天這茬是擺平不了了,你以後不要和你那群狐朋狗友有來往了,免得惹火上身。”

*

公寓內,猶夏洗完澡靜靜地坐在床邊,宋曄行細致地給她吹頭發。

終於,發梢沒有滴水了,宋曄行關了吹風機。

猶夏憋了一路,此刻終於忍不住出聲。她眼睛濕漉漉的,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吸了吸鼻子,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上個月。”宋曄行如實回答。

“為什麽不告訴我?”

宋曄行不想瞞她,隻能解釋:“我已經拿到學位證書了,猶夏,現在對於我最重要的不僅是你,也是在景城的話語權,我不會再當那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

猶夏能感覺到他在自己身邊變化的預兆,比如宋氏惹人眼紅的發展,還有之前祁嶸的鋃鐺入獄,他想要的早就不是平穩地接手宋氏了。對於這些,她心情五味陳總,總覺得是自己留給他的陰影太過深遠。

宋曄行猜到了她的想法,輕笑一聲:“你不是想要站在最高的地方嗎?”

猶夏茫然地看著他。

宋曄行給她塗護發精油,語氣聽起來隨意無比:“我走上去,然後都給你。”

猶夏鼻尖泛酸,故意道:“我自己也行的。”

“嗯,對,你自己也行,又把我踹了投奔祁嶸?”宋曄行在她背後陰森森道。

猶夏:“······”

猶夏:“這件事你到底要記多久?”

宋曄行梳直了她的長發,秀發由於他的護理而變得柔順有光澤。

猶夏不得不承認,她的心情如喝了蜜一般。她轉過身,一把抱住宋曄行,問:“你有這個想法多久了?”

“挺早了吧。”

猶夏抱他更緊了,她其實猜到了宋曄行去國外的目的,作為宋家唯一繼承人,他想的遠遠比她多。

見他一整晚都沒提今天晚上的事,她撇撇嘴:“你怎麽找到我的啊?”

“你助理打的報警電話,明天得給她漲工資。”

猶夏:“我是問你怎麽找到我的?”

宋曄行:“我和那個張警官有點交情。”

猶夏委屈地趴在他的胸口麵前,嘟囔:“我都快嚇死了,我是真沒想到那個王巽剛對我用強的。”

“他們作威作福慣了,有時還真沒把什麽身份地位看在眼裏,”宋曄行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凡事都要留個心眼,知道嗎?”

“是。”

安置完猶夏,宋曄行輕手輕腳走到陽台處吹風。

他很久沒有抽過煙了,一是宋家家教如此,二是因為沒什麽大動肝火的事情,上一次抽煙還得追溯到被猶夏單方麵分手後,以及手術室外等一夜。

今晚他差點要把那個酒吧的屋頂給掀了,可他也知道,這件事傳出去頂多是小打小鬧,上不了台麵,特別是上頭還有人擺平,道個歉給個台階下就算完事了。

任他宋曄行如何威風,以後在景城還要混下去,就和他們撕破不了臉皮。

尼古丁的味道短暫麻痹了他的神經,讓他稍加冷靜下來。

煙灰隨著風飄散到夜裏,宋曄行眸色暗沉,煩躁地“嘖”了聲。

“宿主,當前報複進度為40%。”

兩年過去,沒有絲毫進展。

宋曄行聽及,似是困了,掐滅煙頭,回房衝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