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瑾城深邃雙眸添了一絲冷意,“牛奶被人動過手腳?”
我抬手指了指放在床頭櫃上的兩隻透明玻璃杯,說:“明天讓人把這兩隻杯子,送去欒川那裏化驗一下成分。”
杯底還有一層薄薄的殘留物,是我特意留下的。
秦瑾城眯眸看一眼,“加了什麽?”
我故意賣關子,“你說呢?她們的目標是你。”
秦瑾城略一思忖,心中了然,“誰做的,林綰綰嗎?”
我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讓他自己去判斷,省得他懷疑我誣陷林綰綰。
沒多久,門外傳來林綰綰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我趴到秦瑾城耳邊,低聲對他說:“等會兒你想裝睡著,還是裝發……情?”
因為靠得太近,溫熱的氣息鑽進他的耳朵裏,柔軟唇瓣擦碰著他的耳翼。
男人耳朵本就敏感,漆黑漂亮的眸子漸漸染了層薄薄的欲色。
他抬手握住我的腰,眼神開始燙人,“我現在就想對你發……”
我急忙按住他上移的手,輕聲笑道:“你還是裝睡吧,難度係數低一點。記住哦,等會兒無論聽到什麽動靜,都不許睜眼。”
秦瑾城喉間低“嗯”一聲。
林綰綰很快端了一大杯熱牛奶推門走進來,看到床頭櫃上的兩個空杯子,麵色頓時變得詫異,失聲問道:“姐姐,你喝了哪一杯?”
我故作驚訝地問:“兩杯難道不一樣嗎?”
林綰綰剛要點頭,像想起了什麽似的,很快搖頭說:“一樣的。”
“那你慌什麽?”
“我哪有?我沒慌。”林綰綰本能地拒絕,佯裝淡定地說:“我就是隨口問問。如果你喝了瑾城哥的大杯牛奶,那這一杯你肯定喝不下了。”
這是故意套我的話。
我看了眼已經開始有“困意”的秦瑾城,說:“我喝了大杯的。”
大杯的喝下會讓人“情動”,本來是安排給秦瑾城喝的。
林綰綰眉頭一下子皺起,眼神煩躁,一副被我壞了好事的模樣。
不過秦瑾城還未睡著,她不好發作,垂下眼睫擋住眼底的真實情感,過幾秒才平靜下來。
她抬頭對我說:“既然如此,那姐姐這杯牛奶肯定喝不下去了,倒了吧。”
她端著玻璃杯就要走出去。
我急忙跳下床,攔在她麵前說:“別啊,放在這裏就是,我喜歡喝牛奶,等會兒渴了再喝。”
說話間秦瑾城雙眸微闔,躺到**,氣息變得平穩,一副睡沉的模樣。
我回頭瞥了他一眼,小樣兒,裝得還挺像。
林綰綰喊了兩聲“瑾城哥”,沒得到回應。
見他睡著了,她拉下唇角,沒好氣地對我說:“姐姐喝這麽多牛奶,就不怕撐死嗎?”
我輕聲笑:“還好啊,我胃口大。”
林綰綰連笑都懶得裝了,寒聲說:“看出來了,姐姐喜歡吃獨食,自己吃肉,連口湯都不給別人喝。”
這是嫌我一人獨占秦瑾城的意思。
我淡淡一笑,“抱歉,我有感情潔癖,不喜歡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說完我眼神嘲諷地打量她一眼,“林綰綰,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像你和你媽一樣,不顧廉恥,削尖腦袋去給有錢男人做三做妾的。”
林綰綰眼神忽地變得怨毒,“明明是我和瑾城哥婚期已定,是你忽然冒出來做三,破壞我們的婚禮!”
我盯著她平坦的小腹冷笑,“靠著肚子裏的野種騙秦瑾城答應和你結婚,是怎麽有底氣指責我的?”
林綰綰腮幫一瞬間咬緊,額頭青筋隆起,抬手就要來打我的臉,被我一把攥住手腕。
我抓著她的手腕,用力往後推了一下。
林綰綰差點跌倒,手中的牛奶杯摔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嚇了一跳,本能地抬頭去看秦瑾城,見他依舊閉緊雙眸,暗暗鬆了口氣。
她強壓下努意,衝我冷冷一笑,“姐姐活得好矛盾啊,一邊想離開瑾城哥,一邊又想獨享瑾城哥,這麽矛盾很容易精神分裂的,小心得精神病哦。對了,抑鬱症也是精神病的一種,姐姐的媽媽得的就是抑鬱症吧。”
她走近我,踮起腳尖把嘴唇湊到我耳邊,一臉挑釁地說:“希望姐姐不要走上你媽的老路,跳樓自殺。從那麽高的樓上跳下來,長得再漂亮也死得很醜的。”
她真的很容易找到激怒我的點呢。
大腦還沒來得及反應,我的手已經不受控製地掐到了她的脖子上。
我咬牙切齒道:“你他媽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現在就掐死你?我真恨不得我能得精神病,因為精神病殺人不犯法!”
被我掐住脖子,林綰綰卻絲毫不慌亂,十分淡定地打量著我,“姐姐,你真的把大杯子裏的牛奶全喝光了嗎?”
她在故意試探我。
我鬆開她的脖子,往後退了一步,意識到該裝裝樣子了,否則無法引她上鉤。
可是裝睡好裝,**不太好裝。
我頓了一下,抬起雙手揉了揉臉頰,把臉搓紅,用手扶著額頭,裝作腿軟的模樣朝**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嘴裏念叨著:“好熱,頭也暈,林綰綰你是不是在牛奶裏加了什麽?”
林綰綰見我終於有點兒“反應”了,眼裏露出得逞的笑容,卻故意無辜地說:“就是普通的牛奶而已,熱是不是因為暖氣太熱了?開開窗就好了。”
我並不回答她的話,搖搖晃晃地走到床前,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林綰綰得意一笑,走過來,拍拍我的臉頰喊:“姐姐,姐姐。”
我閉著眼睛裝作很難受的樣子,手還不停地扯著領口,嘴裏念道:“熱,好熱,渴,我口渴。”
林綰綰眼神越發得意。
她看著秦瑾城,又喊了幾聲:“瑾城哥,瑾城哥?”
是想試探他有沒有醒。
自然是得不到他的回應的。
林綰綰徹底地把心放進肚子裏麵,彎下腰,手伸到我的手臂下,把我從**架起來,搖搖晃晃地朝外走。
我故意用含糊不清的語氣問她:“你,你要帶我,去哪裏?”
“姐姐不是口渴嗎?我帶你出去喝水啊。”
“你把水,端進來,不行嗎?”
她不耐煩地說:“真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使喚我給你端水端奶的,我是你的丫鬟嗎?”
走到門口,她用腳勾開門,架著我朝外走。
餘光瞥到秦瑾城眼睫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我在林綰綰看不到的位置,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林綰綰把門帶上,架著我朝對過客房去。
對過客房住的是秦沉。
來到門口,林綰綰空出一隻手敲門。
屋裏傳來秦沉沉悶的聲音,“誰?”
林綰綰柔聲說:“是我啊,沉哥,我是綰綰。姐姐身體不舒服,瑾城哥已經睡了,麻煩沉哥幫忙照顧一下她好嗎?”
門“吱呀”一聲打開,秦沉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兩頰泛著不正常的紅,眼底也帶著血絲,即使洗過澡了,身上還是一股子濃重的酒味。
秦瑾城因為身體原因不能喝酒,我也沒喝,所以林東升就一個勁地勸秦沉喝。
平時秦沉是滴酒不沾的,但今晚是除夕,加上秦瑾城特許,他就破例了,於是林家所有人你一杯我一杯,硬是把秦沉給灌醉了。
我暗罵了一句林綰綰真陰險,明知秦沉喝醉了,還讓他照顧我,說是照顧我,不過是想讓我們發生點什麽。
男的醉酒,女的“情動”,簡直就是幹柴和烈火,一點就著。
一個是秦瑾城愛的女人,另外一個是他從小一起長大亦仆亦友的人,如果真發生點什麽,也夠秦瑾城頭大的。
林綰綰把我往秦沉懷裏一推,柔聲對他說:“沉哥,姐姐就交給你了,麻煩你好好‘照顧’她。”
刻意咬重“照顧”兩個字。
說完,她不等秦沉反應,強行把門拉上,扭頭就朝秦瑾城待的臥室走去,想趁機爬到他的**……
一轉身,她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