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忽然安靜下來,隻餘呼吸聲在空氣中纏繞,糾纏不清。

就在我差點兒被吻得喘不過氣來時,秦瑾城才鬆開我。

男人弧度好看的唇上沾了一層水光,眸光依舊灼熱,帶著隱隱升起的欲氣。

頭發還未擦幹,隨意往上抓了抓,露出光潔冷硬的額頭。

黑色浴袍領口微敞,線條淩厲的脖頸上是我前晚留下的斑斑吻痕,**的小半截腿上還有淺淺的水痕。

應該是正洗著澡,那個女人就拿著房卡闖了進來,難怪秦瑾城會發那麽大的火。

我抬手摸了摸被他吻得發紅的唇,嗔道:“你今天怎麽了?接個吻都這麽用力,像打了雞血似的,差點把我親暈過去。”

他垂眸望著我,眼神灼灼,呼息間都是湧動的情素,“想你。”

我忍俊不禁,“就分開那麽一會兒,我就在隔壁,有什麽好想的?”

他眸色暗了暗,“你不想我?”

剛想說不想,話到嘴邊我改口道:“想。”

我晃了晃手中的項鏈,“我把項鏈放進行李箱裏就該回去了,南語還等著我呢。”

說罷我走到衣櫃前,拉出行李箱,輸入密碼打開,把項鏈放進首飾盒裏。

把行李箱放回原處,我對秦瑾城說:“時間不早了,你快點兒睡吧,晚安。”

“別走。”

腰上忽然多了雙手臂,修長有力,腕骨分明,他從身後抱住我,隔著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他胸肌和腹肌的弧度,硬硬的。

薄唇擦著我的發絲,他呼吸灼人,“裘洛這狗東西暗算我,浴室裏點的熏香有問題。”

他手臂露出的皮膚,是不正常的熱,呼出的氣息都是撩人的,難怪剛才吻我吻得那麽用力,看我的眼神灼得燙人。

趁他們幾人去衝浪時,裘洛派人來到他的房間,把浴室裏淨化空氣的熏香給換了,然後掐著時間往他屋裏送女人。

知道他有潔癖,特意送了個還是“第一次”的“幹淨”女人。

還真是他的“好”兄弟,考慮得如此“周到”。

打著為他好的名義,用這種決絕的方式來拆散我和他。

想到剛才在門外看到的那個女人,心裏膈應了一下。

我酸酸地說:“送上門的女人,你幹嘛不要?男人隻有一個女人會膩的,要多換換口味,你看裘洛活得多精彩。”

他眉頭蹙了蹙,“你都聽到了?”

“嗯,雖然我的腦子不如你的好使,但是耳朵比你的靈敏,隔著一扇門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勾了勾唇,“吃醋了?”

“沒有。”

“不吃醋我可生氣了。”低沉聲音帶著點喑啞,細梢末節透著一絲嗔怪。

我笑道:“我吃醋了,吃醋了。”

“這還差不多。”他擁著我走到**,拉我坐在他的腿上,薄唇親吻我的臉頰,呼息間帶著電,“不生氣?”

“生氣。”

嘴上說著生氣,其實並不生氣,因為他把那個女人趕走了,還說她不及我的萬分之一。

“生氣還走,就不怕裘洛再往我屋裏送人?”

“可南語還在隔壁房間裏等著我呢。”

他眼尾微挑,“是南語重要,還是我重要?”

我笑出聲,“秦瑾城,你夠了,女人的醋你也吃?”

他眼睫微垂,唇瓣順著我的耳畔親吻,低磁聲音傳入我的耳中,“我這人心眼小,你必須要把我排在第一位才行,其他人全都靠邊站。”

以前是把他排在第一位的,後來就不是了。

我用開玩笑的口吻轉移話題,“剛才那個女人長得挺漂亮的,身材也很有料,聽她說還是第一次呢。就這樣錯過了,不覺得可惜嗎?”

“第一次?”他冷笑,“髒成那樣還第一次,你也信?”

他薄唇輕碾著我的唇瓣,“誰都不如我的笙兒幹淨。”

以前總罵我“髒”的人,現在卻說我“幹淨”。

不知是在變相地挖苦我,還是想用這種方式進行自我催眠?

看樣子他還是心結難解。

我忍不住解釋:“我和蕭凜領過證後,沒多久他就查出患病,入院治療了。而我,我當時懷著身孕,我們沒發生過任何關係……”

“閉嘴。”他冷冷打斷我的話,漆黑深邃的眸子已然帶了怒意。

說努力忘掉我和蕭凜的事,其實並沒忘掉。

說相信我,其實還是不信。

他忽然把我按倒在**,手臂撐在我的身體兩側,垂眸俯視著我,眸色帶了怒意,以及威懾,“我跟你說過吧,不要在我麵前再提‘蕭凜’兩個字,再提一次,我可就不要你了。”

不要我的條件,原來這麽簡單呢。

隻要再提一下“蕭凜”的名字就可以了。

那他之前所謂的“深情”算什麽?

不久前還對我深情款款,就因為我替自己辯解了幾句,就不要我了。

落差太大,就像上一秒還在天堂裏,下一秒就掉進了地獄一樣。

我賭氣說:“不要正好,我解脫了。”

說罷我伸手用力推開他的懷抱,撐著從**跳下來,穿上鞋子,抬腳就走。

他坐起來,伸手去床頭櫃上摸煙,摸到煙也不點燃,就那樣夾在指間,衝著我的背影冷笑,“看,哪怕我對你再好,你依舊是一隻喂不熟的狗,從來不為我著想。”

狗是一種忠誠的動物,可是用在人身上卻極具侮辱性。

“打狗也得看主人”,“喂不熟的狗”,都是他說我的原話。

總之我在他心裏,就是一條“狗”。

我頭也不回地說:“我去叫欒川,他是醫生,裘洛給你點的香,他應該能解。”

他蹙眉,“我要的是女人,你叫欒川來幹什麽?”

“那我讓裘洛打電話,把那個女人叫回來。”

身後傳來打火機的扣動聲,他把煙點燃,煙草味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他冰冷喑啞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就這麽點兒用處都用不上,我要你有什麽用?”言語間帶著濃濃的嫌棄。

我無聲地笑了笑。

就這麽點兒用處。

真的很會戳人痛處呢。

寥寥數語,把人貶得一無是處。

我背對著他,說:“既然沒用就別要我啊。”

“你巴不得我不要你是吧?”

“是。”

應完我抬腳就朝門口走去,身後傳來疾快的腳步聲。

當我的手握到門把手上時,腰身忽然一緊,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箍住。

他不由分說,彎腰打橫抱起我,走到床前,把我扔到**。

我的身體隨著床墊,顫了顫。

他伸手扯開浴袍帶子,整個人覆上來,“養了你這麽久,總得中點用吧。”聲音低沉輕慢,帶著隱隱的怒意。

我並不反抗,任由他發泄……

等他折騰完睡沉後,我默默地拿起衣服,輕手輕腳地穿好。

下床後,拿起包,推門走出去。

經過南語房間,我並沒進去,直接出了酒店大門。

夜色裏,我一個人走到小島的出入口,遊艇上有值班的工作人員。

我向他們報了我的名字,說有急事要上岸。

工作人員認識我,讓我上了遊艇,發動後朝岸上駛去。

上了岸後,我就近找了家酒店,進去睡到天亮。

天亮後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掃了眼屏幕,是秦瑾城打來的。

我直接掛斷,關機。

在酒店吃過早餐後,我出門打了輛車,直接去赫連梵音的工作室報到。

工作室和她的住處臨著,也是一棟民國時期的府邸改造的,用於設計和禮服展示,除此之外,赫連梵音在郊區還有處很大的廠房,用於禮服嫁衣的生產。

我的工作是做她的設計助理,說白了就是給她打雜的,但這是設計師的必經之路,能很快熟悉麵料輔料,對以後做設計有很大的幫助。

我在倫敦藝術學院學的是special occasion,也就是禮服和婚紗設計。

當時打算學完後,再學工商管理,學成回來好進入雲遠集團的。

外公是做紡織布料起家的,規模一度做到很大,但是自從被林東升接手後,因為經營不善,主營業務大幅縮減。

後期他挪用外公的資金跟人合夥搞起了房地產,要是搞得好也罷了,偏偏搞得半死不活的。

熟悉了工作室的環境後,我開始進入工作狀態,整理設計草稿和麵料輔料,給禮服手工縫扣子釘珠,做手工花,跑腿取麵料,從雜誌風上找靈感圖和秀場圖。

赫連梵音生活中還算親和,工作起來卻特別嚴苛,不過跟著她能學到很多東西。

她是個很有設計天賦,很有才華,又特別努力的人。

以前被秦瑾城圈在家裏,時間過得特別緩慢,現在忙起來,時間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中午,很快又到了下午。

我正幫著赫連梵音細化設計稿,樓下前台小姑娘上來喊:“誰是雲笙?樓下有個超級超級帥的大帥哥找。”

眾人皆回頭,詫異地問:“哪來的大帥哥?”

我卻聽得心裏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