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我先對他耍“流氓”的,但那是為了救小逸,才爬上他的床的。

沒想到非但沒救活小逸,卻把我自己推進地獄,還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想想就來氣。

秦瑾城本就沒多少耐心,拽起我一隻手臂,將我身上的大衣扯掉,扔到地上,一手橫到我的頸下,彎腰將我從沙發上抱起來,朝衛生間走去。

我掙紮著喊道:“放開我,不用你管!”

男人聲音淡漠道:“懶得管你。”

嘴上說懶得管我,還是把我抱進衛生間,拉了把椅子讓我坐下,拿花灑在我頭發上衝起來,這次用的是溫水。

“把花灑給我,我自己來!”

我伸手去奪花灑,卻沒奪動。

他右手穩穩捏住花灑柄,把我頭發上的雞蛋液衝掉,邊衝邊小心地避開我臉上的傷口,說:“你先忍著點,欒川馬上就到。”

他動作不粗暴的時候,真挺溫柔的,擠出洗發水打出泡沫抹到我的頭發上,修長手指在我的頭皮上輕輕揉搓,像彈鋼琴。

本來頭皮被那幫人扯得發疼,在他手指的揉搓下,仿佛連疼痛都減輕了。

我的語氣也不由得變得溫和,“以後別總讓欒川過來了,他那麽忙。”

“別自作多情了,我是怕你死了,少了個樂子。”

果然,露出真麵目了。

我自己猜測是一回事,從他嘴裏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心頭湧出一股濃濃的酸澀感,漸漸蔓延至全身。

我垂下眼睫,沉默不語。

秦瑾城幫我把頭發的泡沫衝幹淨後,起身去櫃子裏取出大毛巾扔給我,“自己擦。”

我無聲地接過毛巾把頭發擦幹,又包起來。

秦瑾城拿著花灑調好溫水往我身上衝,小心地避開有傷口的部位。

細細密密的溫水把我衣服上沾的雞蛋液和灰塵紛紛衝掉。

我上身穿一件絲質壓褶襯衫,下擺紮進緊身長褲裏,衣服濕透貼到身上,露出身體的曲線,凹凸有致,纖腰長腿。

青紫的淤痕和細小的傷口,隱在薄薄的衣服下麵,沾到水,會疼,又會癢,有種被淩虐的異樣感。

不知何時我不再說話,他也變得沉默。

浴室變得異常安靜,隻聽到流水的嘩嘩聲,以及微微急促的呼吸聲。

男人襯衫袖子卷起,露出小半截精致緊實的手臂。

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抓著銀色的花灑往我身上衝,水仿佛也變得溫柔了,像千萬隻羽毛一樣在我身上撓,癢癢的。

他彎著腰,胸膛正對著我的臉,襯衣紐扣解開兩顆,脖頸到下頷的線條,性感且禁欲。

暖熾燈燈光打在他臉上,睫毛很長,遮住眼底的欲色。

那抹欲色,讓人心癢難耐。

衛生間沒有暖氣,也沒有空調,隻有一個小小的浴霸懸在天花板上,溫水衝在身上還是會冷。

明明應該冷的,不知怎麽的,我卻覺得熱,喉嚨發幹,口很渴。

盯著他弧度好看的唇,我抿了下唇。

有那麽一瞬間,很想親下去。

這男人不說話不暴虐的時候,真挺好看的,有種讓人想占有他的衝動。

我身上衣服越來越濕,秦瑾城眸底的欲色也越來越濃。

他忽然站起來,把花灑塞到我手裏,冷著聲說:“自己衝,我去幫你拿換洗衣服。”

視線在他西褲包緊的長腿上一瞥,我唇角勾起。

雖然恨我,卻對我的身體沒有半點抵抗力。

衛生間門關上後,我解開襯衫紐扣,脫掉褲子,身上青紫紅腫,尤其是大腿,淤青一塊塊的,出血的地方卻不多。

我把水調得熱一些,往身上衝,打了沐浴露抹到身上,沐浴露的香氣蓋住了雞蛋特有的腥臊氣。

熱水衝到紅腫的地方,刺痛得厲害。

疼著疼著也就習慣了,腦子裏忽然間想到秦瑾城剛才的反應。

我還沒脫呢,他就有反應了。

果然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

洗好關了熱水,裹上浴巾。

門打開一條縫,秦瑾城遞進來一套厚厚的玉色睡衣。

我接過,穿上,吹幹頭發。

走進客廳,空調已經被他打開了。

茶幾上放著個白色醫藥箱。

之前還沒有,應該是欒川剛來過。

秦瑾城打開醫藥箱,從裏麵拿出酒精藥膏和包紮工具,藥箱裏除了活血化瘀的藥油,還有一管進口的祛疤藥。

我問:“欒川走了?”

男人低嗯一聲,“看你能走能跳說話聲音也不小,應該死不了,我幫你上藥就行。”

“我沒被打死,你是不是不開心?”

“你死了我更不開心。”

是啊,剛他都親口承認了,我要是死了,他就少了一個樂子。

有錢人樂子雖多,但普通的樂子都玩膩了,於是改玩畸形的。

變著花樣兒地淩虐前女友,尤其是落魄的前女友。

多好的樂子啊,刺激又解恨。

秦瑾城垂眸,示意我坐到沙發上。

朝沙發上走過去,看到我剛脫下來那件髒了的大衣已經被他扔掉了,沙發上的汙跡也被他清理幹淨了。

多新鮮呐,堂堂秦家大少,居然來我家做這種傭人才會做的粗活。

剛想出言嘲諷他幾句,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

唇角上有傷,說多了扯得疼。

我走到沙發上麵對秦瑾城坐下。

他用棉棒蘸了酒精,給我額頭上的傷口消毒,沉著聲說:“有點疼,你忍著點。”

話音剛落,一股灼痛感撲麵而來,火燒火燎的,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剛想出聲刺他幾句,誰知秦瑾城忽然把嘴唇湊到我的額頭,對著傷口輕輕吹了一下,溫熱的呼吸仿佛中和了灼痛感。

有那麽一瞬間,以為我和他又回到了過去。

這一刻的他好溫柔啊,溫柔得讓人舍不得罵他。

秦瑾城拿起藥膏用棉棒挑了點,小心翼翼地抹到我額頭的傷口上,沉聲說:“秦沉已經查清楚了,那幫學生是附近職專的,逃課打架鬥毆是家常便飯。今天的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人被送進派出所沒多久就招了,是自發組織,沒人指使。”

自發組織?

沒人指使?

這是把林綰綰撇得一幹二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