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他的眼睛望去,我就看到了那輛馬車。
那輛幾乎是無聲無息的停在門口的馬車。不同於其他馬車的華貴舒適。那量馬車是純黑色的。
黑色的幔布遮住了全部。就連從車上下來的那個人,都是黑色的,長及地的黑色衣服,以及風帽。那馬車甚至沒有專用的車夫。隻見那個趕車人一跳下來,就將馬鞭交給了門口的人,而門口的人也點頭哈腰的接住了,並將馬車趕向一邊,而旁邊的人剛想扶那個正要跨進門的人時,隻見那個趕車人一抬手。那個人就滾了出去。
然後那個人就跨了進去。在他走過時,有一種錯覺:一路的燈火都仿佛在他走過的瞬間黯了一黯。這麽大的壓迫力?看到那個人走了進去,漠天太子眼裏的玩味更重了一點,就連眼睛也是熠熠生輝,仿佛是偷到了糖的孩子。
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門口:“走,我們進去!”說完,就徑直向前走去。那一刻的聲音裏,有一種不容置疑的壓迫力。一如神廟後山初見的時候。
到門口的時候,我看到門口那個對著誰都笑意盈盈的門僮,在看到我的時候皺了一下眉頭.甚至有上前攔我的意思。可是漠天太子在他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麽,他的臉色就變一如剛才的謙恭和卑微。
如果說在門口我有些驚訝的話,一進去大廳裏而我可以說是大吃一驚了。足可以容納幾百人的大廳裏,坐滿了人,一群濃妝豔抹的女子穿行於其中,嬌聲嬌語地迎來送往。看到我們進來,我看到了和門僮一樣的眼光。雖說隻是一瞬,但如芒刺在背十分難受。
這是什麽地方?我疑惑地看著漠天太子。而漠天太子隻是衝我一笑,也不解釋。再看看司徒,真的是一看到美女,就忘記自己姓什麽了一樣。眼睛跟著那幾個穿梭來去的女子滴溜溜的轉.
才剛一進門口,就有個年齡較大的女人一扭一扭地迎了上來:“喲,幾位爺裏邊請啊。”等走到我跟前時,手中的帕子順手一揮拂上了我的臉,濃烈的香味刺得我幾欲嘔吐。隻見那個漠天太子又上前和那個女人說了句什麽,那個女人笑著將手搭上了漠天太子的肩。然後一扭一扭地帶我們上了樓,來到一個近樓梯口的廂房。
“媽媽,我聽說你這裏有一位忘憂姑娘,才貌、色藝俱佳。可不可以請她出來,為我們彈奏一曲?”才剛一坐定,那個漠天太子就對著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說道。
不用看也知道,這個漠天太子肯定是經常來這種地方的。要不你看他那副德行,斜斜的倚在寬大的椅子上,唇角微微上揚,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帶著磁性的聲音裏有說不出的懶慵。
不過,一聽這話,那個老鴇倒是愣了一下。跟著麵有難色地說道:“這個……忘憂姑娘她現在有客啊。不過,我們這裏還有……”
隻見那個漠天太子手一擺,不耐煩地說道:“夠了,我隻要忘憂姑娘。還請媽媽你通融一下吧!”一錠銀子扔到了那人老鴇手裏。一看到銀子,毫不掩飾臉上的貪婪之色。那個老鴇笑得眉毛都是彎的:“這平時嘛,要是請忘憂姑娘唱個小曲什麽的呢,倒也簡單。可今天真的是……所以……”
“不過是想聽忘憂姑娘唱個小曲罷了,想不到媽媽諸多推搪。既如此,那我們隻好告辭了。”說完就要起身往外走。那個老鴇一見就急了,說道:“別啊,我想辦法就是了,不過說好了,隻唱首小曲啊,不能耽擱太久的啊!”
“一切由媽媽做主!”隻見那個漠天太子閑淡的說道。又是一錠銀子扔到媽媽手裏,隻見那個老鴇笑的更開心了:“幾位稍坐一下啊,我去去就來!”說完,又是一扭一扭地走了出去。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閃了進來。原來是剛才不見的舒駿。隻見他俯在狼太子的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麽,隻見那個漠天太子眉毛一挑,有一絲玩味的笑浮在唇邊:“果然如此。”
司徒看看我,我也看看他。對於別人的事,我向不關心。更別提這個整天沒事,隻會算計別人的漠天太子了。
說話間,滿桌的酒菜擺了上來,幾個同樣是濃妝豔沫的女子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更是往漠天太子腿上一坐:“喲,好俊大爺,真是神仙般的人物呢。能不能問您是怎麽稱呼呢?”那個女子嬌笑著順手拿起一杯酒放在漠天太子的嘴邊。
“我姓舒。”隻見漠天太子還是懶懶地坐在那裏,任身邊的兩個女子你推來,我搡去的。再看司徒也是好不得意。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我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個可惡的漠天太子,竟然讓我在這裏看他作樂。
正在這時,珠簾閃動。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公子在上,忘憂這廂有禮了!”我循聲望去,隻見一個紫衣女子靜靜的立在門口,垂首斂眉,說不出的清冷。
狼太子一揮手,那幾陪酒的女子識趣的告辭而去,門口的那個女子這才抬起頭來。很美的一個女子。一張秀致的瓜子臉上竟然是脂粉不施,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如兩泓冰雪初融的清泉,清澈卻冰冽刺骨。她靜靜的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株挺風傲立的寒梅,眼前的喧囂仿佛與她無關。
我微微有些詫異。這樣的一個女子?似乎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忘憂姑娘?”
“是的公子!”
“千呼萬喚始出來啊!”隻見那個漠天太子仍是斜斜的倚在椅子上,手裏把玩著一隻酒杯。淡淡地說道。沒有我想象裏的驚豔和貪婪。
“小女子隻不過是在青樓裏謀生的一名歌姬,怎敢勞公子掛心?公子厚意,小女子在此謝過了!”不卑不亢的語調從她唇中吐出,如寒風拂麵,悅耳中帶著幾分冷意。說完就是斂襟一禮。
“知道為什麽叫你來嗎?”仍是閑閑的,波瀾不驚的眼神望向那個紫衣女子。
“知道,媽媽說公子為聽忘憂一曲而來。”那個女子仍是眼觀鼻,鼻觀心,淡淡的說道。
“煩請公子點曲。”她身邊的丫環遞上一本曲目本給狼太子。
“不用了,客隨主便,忘憂姑娘唱什麽,本公子就聽什麽!”他仿佛望著那個紫衣女子,又仿佛越過她望向更遠的地方,眼神略有所思。
“如此忘憂獻醜了!”款款上前,接過遞上來的琵琶,在那個丫環準備椅子旁坐了下來。沉思片刻,隻見她輕拂琵琶,一瞬間,悅耳的聲音從她手指間瀉了出來。一如行雲流水,清澈丁冬。以又似百鳥入林清脆悅耳。一個長音落盡,一個清冷又不失柔媚婉轉的聲音響了起來:
“同心入牽掛,一縷情依依。歲月如梭過,銀絲鬢已稀。百年倘異路,仙府應淒淒。若欲開口笑,除非相見時。”
是一首不知名的小曲,由她唱出來更是餘音繞梁。
一曲歌畢,隻見那女子將手中的琵琶交給丫環,又是一禮:
“俗世濁音,有汙公子清耳,小女子就此別過了。”說完,就頭也不回的告辭而去。她才一出門口,漠天太子一個眼色,舒駿點了點頭.就跟了出去。
仿佛才從驚愕中醒來,司徒歎道:“真是不錯。長得漂亮,唱的也好聽,就是人冷了一點!不過,算是不虛此行吧!”
“如果真的說不虛此行的話,應該是他吧!”我指的是漠天
太子。
隻是那個漠天太子手握酒杯,淡淡地笑著,並不分辯。
少時,舒駿走了進來,在漠天太子耳邊不知說了幾句什麽。漠天太子點點頭,隻是“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喲,舒爺,忘憂姑娘的小曲可合您的心意?”一回頭,那個老鴇又是一扭一扭的走了進來。
“今天啊,可真是委屈您了,等下次啊,一定要無憂陪您,陪到底。”
“媽媽**出來的姑娘,果然不一般,不錯,不錯。”淡淡地,那個漠天太子看了看舒駿.舒駿上前兩步,又掏出一錠銀子遞到那個老鴇手裏。
“告辭了!”說著頭也不回的朝樓下走去。”
“那下次記得早點來啊!”那個老鴇在後麵扯著喉嚨叫道。
一走出那個門口,我長出了一口氣.那個地方,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呆的下的。再看看漠天太子,閑閑的神色裏有一抹看不到底的深.有什麽事發生了嗎?
這樣想著,我頭一暈,一步沒站穩,向前倒去.一隻手適時地伸了過來,托住我的身體:
“怎麽了?不舒服嗎?”低低的聲音,我一抬頭,剛好對上他那對明亮的眸子,盛滿了溫柔。
我心裏一慌,推開他的手:“我沒事.”可剛向前走了兩步,又是一陣暈眩.我一頭就栽了下去。“我是怎麽了?”這是我倒下去之前,僅存的念頭。
熱……熱……我拚命地扯著自己的衣服.有一股熱,就像是一團火.燒得我口幹舌燥。
“水……水……”有人遞了杯水過來放到我唇邊,我一口喝了下去。咳……咳……一不小心被水嗆到的我,又咳了起來。
“慢些喝,不要急。”有人輕聲安慰我,幫我輕拍著背。而我隻是熱,在僅存的意識裏,仿佛置身於火海一樣,躲無處躲,避無處避。隻有不停地扭著身子,不停地動來動去,隻想要找到一抹清涼。
“她到底是怎麽了?全身火一般的燙,這樣下去怎麽行?”迷迷糊糊間,聽到狼太子的聲音。
“稟告太子殿下,這位姑娘是被人下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有些期期艾艾的答道。
“什麽?”這次是兩個人的聲音,不可思議的驚訝.
“可是,我們幾乎是和她寸步不離的,也沒看到她吃什麽啊?”是司徒的聲音。
“解了它!”仿佛從震驚中醒來。漠天太子說道。沒有人說話。
“稟告太子殿下,這普通***並不傷人性命,也並不難解。但這姑娘中的是青樓女子常用的合歡散,是沒有解藥的。”
沉默,又是沉默。我緊緊閉著眼睛,在**滾來滾去。但那種灼熱之氣從小肚,胸口一直衝到頭頂。聽著他們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我隻是不停地叫:
“熱……熱……”許是我的聲音驚動了正在說話的人,有人走上前來,將我摟在懷裏,肌膚貼上一片冰涼。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她身上還有傷,我不想……”有人低低地在我耳邊說道。
“兩個時辰之內,如無人**的話,這位姑娘將會血管爆裂而死。殿下想必也知道,這是青樓裏,慣用來對付那些烈性女子的……”
朦朦朧朧裏聽到一個“死”字,是我要死了嗎?這樣也好,那麽下一世,我就可以走到雲少身邊去。不論是用什麽身份,隻要能在他身邊,能陪著他就好。
“流雲。”我不禁低喃。
抱著我的身體仿佛僵了一下,手也漸漸鬆開了我。又是一陣燥熱襲來,我茫然伸手:“別離開我,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好,好。不離開你!”一隻手重又伸了過來,和我十指相扣。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聽到有人說道,話裏有掩飾不住的疲憊。
“那她……”
“好了,走吧!”一個聲音剛要說什麽,好像被人止住了,跟著傳來關門的聲音。
而我隻是喃喃道:“難受,不要離開我……”
“好,不離開你,我從來都沒想過要離開你,自從看清楚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定是為我而生。”一個聲音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
“可是,你要我怎麽辦呢?看著你這樣難受我的心都是揪的。”手指輕輕地拂過我的臉,有人在輕輕歎息。
“你說,我要怎麽辦呢?如果就此要了你去.以你的性格,一旦清醒,我要怎麽和你解釋?”頭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有種淡淡的悲涼。
“告訴我,要怎麽做才好?”
“嗯。”又是一陣燥熱傳來,我拉過他的身子,又貼緊了一點.小腹處好象有千百隻蟲子在咬一般,說不出的酥麻傳遍了全身。我不禁又是一陣顫抖。
“好難受。”我用頭在他身上蹭著。皺著眉不住地叫著:“難受。”
“什麽地方難受?”一個聲音在低低地問.
“心裏,還有這裏。”拉過他的手,放在小腹上。
這一定是個夢吧。那麽清晰,又那麽纏綿入骨。隻是夢裏那個對著我低語的人是?
“你中的毒,要我幫你解嗎?醒來後,你可會怪我?”一個聲音吻上了我的耳垂。
“中毒啊?”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問,可是,我隻是難受。熱浪又再襲來,我咬著牙,拚命地扯著自己的衣服.怎麽會這麽熱?我皺起眉頭。
一隻手伸了過來,幫我解開了身上的束縛。身子暴露在空氣裏的那一瞬,我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攀上了他的身子。混亂的頭腦裏,就隻有一個意識:
“我要怎麽辦?”閉著眼睛,我皺著眉。攀上了他的頸,在他的耳鬢間廝磨。
有些微顫抖的手,緊緊的擁著我,任由我在他身上磨來磨去。
“告訴我,要怎樣才能留住你?每一次聽到你說要走,我的心就如刀割一般。所以,我不要你幫我解什麽赤血針。那是你給我的,我不要你拿回去。”
“如果說你要恨的話,就恨我吧。千萬不要傷害你自己,我不要看到你受傷害。”
拉過我不停掙紮的身子,一個吻印上了我的唇,一觸即離。隨著一陣奇異的悸動,我毫不猶豫的貼了上去。又是一陣戰栗,而我再也不想離開。不停地索求。
“雪吟……”一聲呢喃,叫得我心馳神**。貼上去的身體又緊了幾分。唇齒糾纏裏,兩個人的衣物已全數褪去。
“真的可以嗎?”一個聲音在我身體上方問道,有些遲疑地。
昏沉沉的睜不開眼睛,不過才有些清涼的身體重又熾熱起來。被那熱灼得害怕的我,不由的又顫抖起來。驚惶中,我循聲又貼了上去。
“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要。”睜不開眼睛的我,完全在黑暗裏的惶恐,使我拚命的想要抓住身邊的這個人。
一個吻堵了上來,擋住了我後邊的話。“流雲。”是流雲嗎?那有些熟悉的氣息,那癡迷的糾纏;還有那麽深情的呢喃。就好象是好久以前,我們就是這樣。
倒在他懷裏的我,如落葉一般瑟瑟發抖。隨著他的吻,我漸漸迷失了自己。
“好舒服啊!”我滿足地歎息。
……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未來的一切讓我們一起去麵對。答應我,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好嗎?”
昏昏欲睡間,是誰在我耳旁說話?溫熱的氣息噴向我,好癢,我躲避著,向旁邊閃去。
“不許逃離,你是我的。我要你留在我身邊,永遠。”朦朦朧朧中,有人霸道地扳過我的身子,重又將我擁在懷裏。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那股熱浪重又襲來。比第一次更猛。
“熱……”我皺著眉,重又掙紮著,向身旁的人身上貼去。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經不起熱浪一股又一股的衝擊,我痛苦不堪。
“別怕,我在這裏。永遠都在。”一股溫熱的氣息又再次覆上我的唇。
如此周而複始,就這樣一次次被那股燥熱襲擾;一個聲音在我的耳邊反複地呢喃著:
“雪吟,你是我的,我的寶貝!”
好漫長的的夢啊,而且又是那麽的清晰。整整一個晚上,我都深陷在一個火的漩渦裏,無從掙紮。直到有一隻手牽引著我,給我清涼。
那是流雲嗎?那個自小就以命換命,不離不棄的守護著我的那個人?
好象又不是,那聲音不是熟悉的清朗,帶些少少的戲謔;現在想來,好象是稍帶些低沉的甜膩,有些微顫抖。而我隻是累,好象是走了好遠的路,所以累兼且酸痛。
慢慢的睜開眼睛,西斜的太陽,將樹的影子拉長,斑斑駁駁的樹影,投射到屋子裏,好象是一副模模糊糊的側麵畫。映在紅色的地毯上說不出的迷離。
又是傍晚了,看來我又睡了一天!苦笑著我直起了身子.痛,我一下子又倒在了**.心裏有一絲惶然:怎麽會這樣的痛?
隻聽“吱呀”一聲,門開了。
“姑娘,你醒了?”衝我笑笑,帶著一種隱秘的,說不出的羞澀。一邊扶起我,一邊指揮人將一個大大的木桶抬了起來,放到屏風後麵。
“姑娘,讓我來幫你。”一邊說著,一邊扶著我向屏風後走去.
“月兒,不知怎麽回事,我覺得好累的.看來是這幾天睡的太多了!”因為累和酸軟.幾乎一半身子都壓在月兒的身上.在月兒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跨進那個撒滿玫瑰花瓣的大木桶裏。我皺眉對月兒說道。
再想想,昨夜一出那個叫什麽忘憂閣的地方,我就覺得頭暈暈的。再後來一頭栽倒在地上,就什麽都不知道了。跟著是那個漫長而又旖旎的夢,那麽的不同尋常。
“月兒,我……”我探出頭去,月兒聞聲而至,手裏還拿著那張剛換下來的床單,然而我隻看了一眼那張床單,臉色就變了。腦子裏“轟”的一聲,身子也開始發抖……那張床單上,有一灘刺目的,殷紅的血。看著月兒驚慌失措的樣子,我咬著牙,指著那張床單,顫聲問道:
“那是什麽?”原來,昨晚的那個夢,那竟然是……真的?有說不出的絕望在我心裏漫延……
“昨晚,你中了毒,太子殿下抱了你回來,然後……”看著我可怕的表情,月兒不敢再說下去。
“還是等我來說吧。不過,你是準備就這樣坐在裏麵聽嗎?”是漠天太子的聲音。罕見的溫柔,帶著少少不確定的顫抖。
“別過來。”我下意識的叫道.
“好,我不過來,等你穿好衣服出來,我再慢慢說給你聽好不好?”聲音裏有一種近乎是寵溺的味道。
我止住發抖的身體,任由月兒手忙腳亂的幫我穿好衣服。
“姑娘,其實太子殿下他是……”月兒猶猶豫豫的.看了看我鐵青著的臉,終究沒有說下去。
“月兒,你先下去。”是漠天太子的聲音.月兒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並順手帶上了門。整個空****的屋子裏,瞬間靜了下來,甚至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深吸了一口氣,我一步一步走了出來.站在他麵前。
“說吧,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看著他,勉強止住顫抖的唇。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來,先坐下,傷還沒有完全好,你不能累到。”看了我半晌,他伸手過來扶我。
一閃身躲過他伸出來的手.我越過他,走到離他最遠的地方坐了下來。
“現在,可以說了嗎?”帶著說不出的壓迫力,我一字一頓的。心裏心裏有一種茫然的顫抖。想不到,眼前這個衣冠楚楚的狼太子,就這樣把我毀在了他的手裏。閉了閉眼睛,我直直地看著他,眼裏有憤怒,還有絕望和痛。
而他也是瞬也不瞬地望著我,複雜的眼神裏,有失落,心痛和悲哀.過了良久,他開口了,有些艱難的:“昨晚,在忘憂閣裏,你被人落了***.而此藥無解。所以……”
“我想這些話,由我來說,會好一些!昨晚,我們……”
“夠了!”胸口一甜,一口血噴了出來.頭也在那一瞬劇烈的痛了起來,有如刀絞.強忍著暈眩和不適,我扶著桌了站了起來:“所以,你就借解毒為名,占有了我的身體,是不是?”我閉了閉眼睛,按在桌子上的手不停地發抖。
我慢慢地看著他:“那麽,你是不是還想告訴我:因為迫不得已,而且是為了救我,所以請我原諒對不對?”頭部的劇痛令我暈眩,勉強站穩的身體左右晃動,怒恨交加的我,搖搖欲墜。
“雪吟,你……”他有些擔心的走上前來。
“別叫我,從你的嘴裏叫出來,讓我感到惡心!”手捂著胸口。勉強壓抑住不住翻湧的血氣。剛才急怒攻心之下,還未痊愈的創口又再迸裂開來。再也支持不住,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腦海裏一片混亂:我要怎麽辦?有淚水滑落。
“你走,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走!”用手抱著痛得欲裂的頭.我指著門口.又是一陣血氣翻湧,一陣腥甜湧上喉嚨。在那口血噴出的同時,我身子一軟,向地上倒去。我寧願毒發而死,也不願被這個漠天太子玷汙,我恨他。
悠悠地醒轉過來.可能是因為又咳了血,再加上舊傷迸裂的原因,胸口很痛。慢慢的睜開眼睛,正對上漠天太子焦急的臉。
“我要離開這裏。”轉過頭去,我不看他,冷冷的說道。有些事,既已發生了,如果你不能拒絕,也無從避免。那麽,不論麵對的時那一刻有多痛,你都隻能接受他,因為,沒有人能對已經發生的事情叫停。就好比現在,既無法麵對。起碼,我還可以選擇離開。
“隻要你的傷一好,你就隨時可以離開。”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痛。
“如果說看不到我,你就會好一點的話。那就如你所願!”仍然是低低地,有幾分疲憊。
好一點?我苦笑。這是這個將我的生活,攪得亂七八糟的男人說的話!想到這裏,心裏有一絲強烈的恨意浮了上來.自從在神廟後山第一次遇見他以後。傷痛和磨難。選擇和離棄,已成了我再回不到過去的路障。就在昨晚,他甚至將我對生話僅剩的信念都已摧毀。怎一個恨字了得?
他終於歎了口氣不再說話,時間就在這難耐的窒息裏一分一秒的流逝,我閉著眼睛,不停地勸慰自己:就當是出門不小心被野狗咬了一口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