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鐸和一名姓薑的偵查員剛走到雷天網辦公區大門口時,和一個低頭打電話急匆匆從裏麵往外走的矮胖男人撞了個滿懷。矮胖男人瞥了陳鐸一眼,隨口說了聲對不起,便欲繼續往外走。不想,卻被陳鐸從後麵一把拽住:“等等,你是高華生吧?”
矮胖男人轉過身,愣了下,瞬間一臉喜出望外:“呀,陳鐸!咱可好些年沒見了,老同學,聽說你當警察了?”
“對,我在刑警支隊工作。”陳鐸把身邊的偵查員向高華生做了介紹,又向偵查員介紹高華生是自己初中同學,然後衝高華生問道,“你們這兒原先有個叫趙麗娜的員工你熟悉嗎?”
“認識,認識,這樣,等我兩分鍾,我去樓上給總編送篇稿子,回頭咱倆好好嘮嘮。”高華生說著話,便走到辦公區外的電梯旁,抬手快速地按開電梯門,一邊急促地走進去,一邊不忘回頭囑咐著,“等我啊,馬上下來。”
果然,很快,高華生便又坐著電梯下來,引著陳鐸和偵查員來到他的辦公室。三個人剛剛坐下,便有一個秘書之類的女職員送進來三杯咖啡。陳鐸舉杯呷了口咖啡,看到放在大班桌上的名牌寫著“娛樂部主編”,便打趣道:“行啊老同學,混得不錯,都當上八卦主編了。”
“哪裏,哪裏,一般,一般。”高華生客氣兩句,緊跟著說,“你剛剛提到趙麗娜,是她有消息了嗎?”
“她失蹤的事你知道?”陳鐸問。
“當然知道,她就是我們娛樂部的員工,當時還是我打發人去報的警。”高華生說。
“那太好了。”陳鐸使勁點點頭,頓了下,才說,“人還沒找到,所以我們想對她個人的信息再深入了解一下。”
“早該這樣了。”高華生緊了緊鼻子,稍帶些怨氣說,“咱老同學之間,我說話就直來直去,你們這些警察太官僚了。當初我們去派出所報案,一個個愛搭不理的,隨便備個案就把我們打發了。我們公司和家屬要求了多次,硬生生拖了三個月才給立案。後來也就常規地問了些情況,便沒下文了,至今也不給我們個結果。”
“老同學,你真冤枉我們了。”陳鐸接下高華生的話,“趙麗娜是成年人,屬失蹤原因不明,按規定就是超過三個月未歸才給予立案偵查,不存在我們警方不願立案的問題。”
“是這樣啊!不對,沒你說的那麽簡單,差不多快兩年了,你們警方先前一點消息都沒有,怎麽會突然又重視起她的案子,是不是她的失蹤跟哪個大案子發生關聯了?”高華生不愧是做主編的,捕捉新聞的嗅覺很是靈敏。
陳鐸抿嘴笑笑,不置可否,略作沉吟,說道:“好吧,既然你是趙麗娜的領導,那你就給我們綜合評價一下她這個人。”
“沒問題。”高華生爽快地說,“這丫頭大概是2012年年初入職到公司的,一直就是跑娛樂新聞,人很勤快,工作也很努力,膽子比較大,屬於敢闖敢做型的,業績也不錯。尤其從2014年6月開始,她和一位姓劉的攝影記者搭檔,搞了個爆料專欄,專門挖掘城中一些名人私底下的生活狀態,搞到不少有爆點的新聞。”
“這不就跟那些專門跟蹤名人,偷拍人家私生活的狗仔隊一樣嗎?”一旁的薑警官,忍不住插話說。
“嗬嗬,對,就是所謂的狗仔隊。”高華生笑笑說。
“那她應該得罪了不少人吧?”陳鐸問。
“也沒多少。”高華生說。
“那就是有嘍,那她的失蹤豈不是有跡可循?”陳鐸繼續問。
“不能那麽說,爆料的主體還是我們雷天網,而且趙麗娜在新聞稿上的署名用的都是筆名,外界很少有人知道她本人是誰。”高華生頓了下,話鋒一轉,“其實我們所謂的爆料也是有選擇性的,不是什麽人的都敢發,我們拍到的東西多了,真正發到網上的說白了都是我們覺得能得罪得起的。”
“這麽說有些人還得感謝你們嘍!”陳鐸帶著調侃的語氣說。
“也是網站大領導的意思,新聞該做還得做,但也得給自己留個退路,我們文安這麽大點的一個城市,保不齊就動了哪個圈子的利益。”高華生笑著說。
“趙麗娜失蹤前在做什麽人的新聞?”陳鐸問。
“做了一個本地網紅整容的選題,準確點說不算爆料,是合作炒作,跟趙麗娜失蹤不可能產生關聯。”高華生說,“再說她失蹤前,爆料專欄已經停辦將近三個月了,我覺得你們沒必要揪著這個查。”
“為什麽停辦?”陳鐸追問道。
“主要是文化部門覺得爆料新聞太過負能量,影響社會風氣,不利於社會的和諧發展,建議我們整改。”高華生躊躇了一下,“就這些。”
“真的就這些?”陳鐸顯然看出高華生有所保留,皺了皺眉,故意換上打趣的語氣,但綿裏藏著針,“你小子不地道,跟老同學藏心眼是不是?我跟你說,從輕了說你小子這叫不夠哥們兒義氣,從重了說你知情不舉,可是屬於妨礙司法公正啊!”
“什麽不舉,我怎麽那麽不愛聽這兩個字,你才不舉呢?”高華生撇著嘴,壞笑說,“小心我媳婦撓你。”
“甭跟我打岔,越這麽說,越證明你小子心裏有事瞞著老同學。”陳鐸衝高華生仰了下頭,語氣誠懇地說,“放心吧,如果不牽涉案子,不會給你說出去的。”
高華生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使勁抿著嘴,思索片刻說:“怎麽說呢?偷拍名人隱私做新聞素材,哪怕是跟一些視頻網站合作,收取些費用,頂多也就算是不道德、下三濫而已,但是利用偷拍的素材和當事人做金錢上的交易,那就涉嫌敲詐了。”
“您是說趙麗娜有過這樣的行徑?”一旁的薑警官又插話問。
高華生苦笑一下,點點頭:“那一次他們跟拍的是市話劇團的一個副團長,據說經常利用職務之便與女團員搞不正當關係。跟了幾天,也確實拍到些證據。之後,趙麗娜和她的那個攝影搭檔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給那團長打電話,自報家門說是雷天網爆料專欄的記者,拍到人家和女演員到酒店開房視頻,暗示人家破財消災。可誰知,好死不死,那團長有個表弟是我們網站的廣告大客戶,人家表弟直接就告到總編那去了。總編好一頓安撫,才把這個事壓下來,不然對網站來說是個巨大的醜聞。尤其這一年來,網站一直在跟PE(私募股權基金)接洽融資的事情,當然不希望在這期間出現任何負麵新聞。出了這檔子事,再加上文化部門有關整改的建議,網站領導便幹脆直接停掉了專欄。”
“對趙麗娜你們怎麽處理的?”陳鐸問。
“冷處理,畢竟交易沒做成,網站不想激化矛盾,也怕趙麗娜出去亂說話,所以隻隨便找了個由頭扣罰了她和攝影師的當月工資,以示懲戒。”高華生說。
“這也就是說,那話劇團領導才是爆料欄目停辦前最後一期的選題,那人叫什麽?”陳鐸狡黠一笑,補充說,“放心,我們隻是掌握一下資料,不一定跟他接觸,就算接觸也會注意方式方法,不會出賣你和你們網站的。”
“叫馮凱。”高華生一臉苦笑,多少有些無奈地說,“老同學,你太壞了,這是一步步把我往溝裏帶。”
“說什麽呢?我還能害你不成?”陳鐸笑著說,“對了,能把那個攝影師找來跟我們聊聊嗎?”
“你說劉海民啊,等著,我給你們叫。”高華生操起電話,對著裏麵嘟囔一句,轉頭對陳鐸說,“馬上到。”
高華生放下電話不久,一個戴著眼鏡留著鬈發的男子,便走進高華生的辦公室。高華生借故說要上樓和總編討論稿子,把辦公室留給了陳鐸等人。
“訛那話劇團領導的事,你和趙麗娜誰先提出來的?”陳鐸問話的意思,是想摸摸趙麗娜和劉海民之間,會不會為了訛詐的事彼此產生嫌隙。
“也沒誰先誰後,就是我們在蹲坑的時候瞎聊,覺得給網站挖了那麽多新聞也沒拿到多少獎金,就有了私下撈一筆的想法,差不多算是一塊兒想到的。”劉海民臉色鐵青,著急地說,“那件事做得確實不地道,我們倆都認識到錯誤了,你們不是要抓我吧?”
“不說那件事了。”陳鐸深盯劉海民一眼,“你和趙麗娜待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失蹤前她有沒有什麽反常行為?”
“沒覺得有反常,隻是情緒有些低落。”劉海民臉色緩和些說,“專欄被停了,她工作上沒什麽幹勁,再加上男友因為有了別的女人跟她提出分手,情緒不好也很正常。”
“剛才跟你們高主編聊過你們的專欄,據他說實質上爆料新聞處理的手法都是有選擇性的,你和趙麗娜算是直接爆料人,你幫我們總結總結,從你們的專欄開啟到停辦,有沒有人因此受到特別大的傷害,或者現實生活遭受較大衝擊,甚至整個人生軌跡都發生轉變的?”陳鐸問。
“第一個選題,”劉海民幹脆地說,“我們下手比較狠,一個是沒經驗,再一個也想一炮打響專欄。”
“被你們爆料的人是誰?”薑警官問。
“馬可瑩。”劉海民從嘴裏吐出一個名字,接著補充說,“文安電視台新聞主播。”
“是她!”薑警官說,“原來經常在晚上十點新聞裏看到她,氣質很好,不過後來就看不到她了。”
“你這麽說,我也有點印象,長得好像跟出車禍那個‘文安新聞’的女主播樊敏還挺像。”陳鐸附和說。
“對,就是她。”劉海民說道,“她當時是文安電視台年輕一輩裏最有潛力的新聞主播,樊敏出車禍退出‘文安新聞’之後,圈裏人都看好她,認為她假以時日會坐上‘文安新聞’女主播的位子,那也就意味著她將成為文安電視台的一姐。不過坊間一直有傳,她隻是表麵上穩重,私下裏很開放,感情生活比較亂,所以爆料專欄成立伊始,我和麗娜便將目標瞄準了她。我們跟蹤她有半個多月,還真拍到她背著老公和別的男人到酒店開房的視頻,我們也一股腦把拍到的東西全放到網上。隨後她就從電視台的節目中消失了,據說被雪藏了一段時間,時隔一年後才逐步複出。不過電視台已經不讓她碰新聞節目了,隻能主持一些假模假式的綜藝節目,好在她業務能力確實不錯,這兩年人氣又回來了。”
“出軌的另一方是誰?”偵查員問。
“是個老外,也是已婚人士,是一家跨國公司駐文安分公司的總經理,他和馬可瑩**的事被我們曝光不久,就被公司調回歐洲了。”劉海民說。
“看你剛剛提起馬可瑩好像還挺同情她的,尤其說到她現在主持人氣回暖時,還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為什麽?”陳鐸問。
“怎麽說呢?那件事讓我和麗娜的專欄迅速走紅,但同時也害苦了馬可瑩,事業一落千丈不說,和老公也離婚了,輿論的各種謾罵和嘲諷更是鋪天蓋地。”劉海民歎口氣,表情複雜地說,“說真的,仔細想想,我們有什麽資格去評判人家的生活方式對錯與否?感情的事,下半身的事,是痛苦,是幸福,是傷害,是獲取,交給當事人去承受、去解決,我們有什麽資格裝作大義凜然的把人家的隱私昭告天下?更別說我們的根本目的,就是為了吸引看客的眼球而已。也許我和麗娜還是不適合做狗仔,真想把狗仔做好,那得有狼的野心。馬可瑩的案例,對我和麗娜的內心觸動很大,說到底我們也是為網站賣命,真沒必要把別人逼到死角,所以後續的案子我們都是悠著做的,會給被爆料的人留點餘地。”
出了雷天網辦公大廈,陳鐸和隨行的偵查員薑警官立馬驅車去電視台找馬可瑩。車行到半路,陳鐸掏出手機撥通114查號台,查到了文安電視台總值班室的電話,隨即把電話打過去,很順利地便聯係到了馬可瑩。陳鐸主要是擔心在電視台談出軌事件,馬可瑩可能會有抵觸情緒,問不出實質性的東西。果然接到他的電話,聽聞事關當年的出軌事件,馬可瑩便提出在電視台大樓旁邊的咖啡館見麵。
來到約定的咖啡館,薑警官一眼便認出坐在窗邊的馬可瑩,容貌和氣質比電視上還要好很多。他拍拍陳鐸的肩膀,衝窗邊指了指,兩人便走過去。相互簡單地問候之後,馬可瑩歉意地表示,稍後要參加一個商業活動,隻能給陳鐸半小時的時間。
既然馬可瑩有工作要忙,陳鐸便開門見山地問,不過用詞上還是盡量含蓄:“當年你和外國人在酒店約會被曝光後,你有特別追查過負責報道的記者嗎?”
“實話實說,確實托人打探過。”馬可瑩說。
“這麽說,你知道是趙麗娜做的?”陳鐸問,“你跟她接觸過嗎?”
“圈子沒多大,找出她很容易。”馬可瑩說,“也和她見過一次麵。”
“什麽時候?”陳鐸問。
“具體時間……”馬可瑩邊說,邊從隨身的提包中摸出一本厚厚的帶皮扣的記事本,翻看著說,“打從上小學起,我每天都會在本子上寫點東西,有時候隻有幾句話,甚至幾個字,已經記不起用過多少記事本了。嗬嗬,等我老了,這些文字就是我人生的清單。噢,扯遠了,我約趙麗娜那天,是2015年3月9日,是一個熟人幫忙引見的。”
“就這一次?”薑警官追問。
“對。”馬可瑩說。
“你為什麽要見她?”陳鐸問。
“我被偷拍那件事,我一度認為是有人故意要整我,所以把趙麗娜約出來探探口風,結果她很直白地說,就是為了追求新聞的轟動效應。”馬可瑩說。
“你沒想過報複她?”薑警官試探著問道。
“我傻啊?給她機會再炒作?”馬可瑩一臉苦笑,“對我來說最期望的就是那個事件的效應趕緊結束,所以最好的應對策略就是盡可能保持緘默。”
“你通過誰把趙麗娜約出來的?”陳鐸問。
“她的直屬上司高華生。”馬可瑩說。
“你跟高華生是朋友?”陳鐸訝異地問道。
“也不算關係好的那種,隻能說是熟人,在一些商業活動和飯局中碰到過幾次,算是能說上話。”馬可瑩解釋道,“本來我想從他那裏探探口風,又覺得他城府挺深的,不會說實話,所以就試著讓他幫忙約一下趙麗娜,他很痛快地答應了。對了,你們一直問我趙麗娜的話題,她是不是出事了?”
“她失蹤了,你不知道?”陳鐸盯著馬可瑩的臉說。
“什麽時候的事?”馬可瑩一臉驚訝,“你們不會認為跟我有關吧?”
“你不用急,我們隻是例行調查。”陳鐸看了眼馬可瑩手邊的記事本,說,“你那個記事本中記沒記下你在2015年8月13日下午6點之後都去了哪裏?做過什麽?”
“她就是那天失蹤的?”馬可瑩又打開記事本,翻找了幾頁,“我這裏記著那天我在單位錄《美好生活秀》的最後一期節目,大概錄到晚上7點,然後我男朋友過來接我。我們去富華西餐廳吃的飯,之後一起回到我家,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又出門。你們可以到電視台查那期節目錄製的時間,還有待會兒我男朋友來接我去參加活動,他也可以給我做證。”
話音剛落,馬可瑩手機便響了,她接聽之後,衝著窗外一輛打著雙閃的奔馳轎車招招手,隨後放下電話,表示她男朋友馬上會進來。
很快,咖啡館的玻璃門被一個身材高大、相貌俊朗的年輕人推開,馬可瑩甜笑著把他招呼到身邊,介紹說:“我男朋友,邵宏。”
“你好,我們是刑警隊的,我叫陳鐸。”陳鐸起身和邵宏握了握手,身邊的薑警官也點了點頭,跟邵宏打著招呼。
馬可瑩摟著邵宏的胳膊:“你記不記得那年我在單位錄《美好生活秀》最後一期節目,是你來接的我,我們一起出去慶祝?”
“啊,那都多長時間的事了,我哪能記住?”邵宏大大咧咧地說,“怎麽又問起這茬?”
“那天,那天,你第一次去我家……記得不?”馬可瑩白了邵宏一眼,扭捏地說。
“噢,對,想起來了,我們先去富華西餐廳吃的飯,然後去了你家。”邵宏拍拍額頭說。
“看吧,我沒撒謊吧?”馬可瑩俏皮地攤攤手。
“那好吧,不耽誤你們了,就到這兒吧。”陳鐸笑笑站起身來,盯著邵宏雙眉之間的一個明顯的疤痕,仔細打量了一會兒,“你是樊敏的兒子吧?”
“對。”邵宏愣了下,“你認識我?”
“你母親的案子,當時上頭很重視,成立了專案組,我也是其中的一員。”陳鐸滿臉遺憾地搖搖頭,“可惜沒能幫到你們,你母親還是那種狀態嗎?”
“對,還是那樣,勞煩掛記,謝謝。”邵宏苦笑一下,客氣地說,“那案子還需要你們警方多費費心,希望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也給我母親一個公道。”
“一定。”陳鐸伸出手和邵宏使勁握了握,便欲告辭。
“等一下,”邵宏像突然想起什麽,看了馬可瑩一眼,“陳警官,我有件事還想麻煩您。”
“你說。”陳鐸收住步子。
“是這樣的,”邵宏握住馬可瑩的手,點點頭,轉向陳鐸說,“可瑩有個特別瘋狂的粉絲,一直通過各種手段糾纏她,有挺長時間了,您能不能幫忙處理一下?”
“你們可以走正常程序報警啊?”陳鐸的第一反應是想拒絕,眼下自己手上的活還忙不過來,他打心眼裏不想管這種雞毛蒜皮的事。
“報警可以,不過我們想找熟識一點的人辦這個案子。”邵宏懇求道,“您也清楚,可瑩有一段時間事業遇到些坎坷,近一年來才慢慢有些好轉,實在不想節外生枝,以免被一些媒體胡亂報道,所以我們想低調處理,您能接我們這個案子嗎?”
“這樣吧,改天你們去隊裏找我,具體說明一下情況。”陳鐸不太好意思拂邵宏的麵子,隻能略帶些敷衍的語氣回應道。
“那好吧,改天我去找您。”邵宏微笑說。
告別馬可瑩和邵宏,上了車,發動車子,扶著方向盤的薑警官忍不住說道:“剛剛那倆人是姐弟戀吧?看邵宏的臉盤可比馬可瑩年輕不少。”
“應該是,馬可瑩雖然長相年輕,但也有三十五六歲了,至於邵宏,查他母親案子那會兒,他好像也就二十四五歲,現在頂多30歲吧。”陳鐸突然一臉憤憤的表情,“高華生這家夥,竟然沒跟我提他和馬可瑩是朋友,我打電話罵罵他。”
說到做到,陳鐸撥通高華生手機,設置成免提模式,對著電話便開懟:“你小子行啊,跟我藏心眼還沒完了是吧?你和馬可瑩怎麽個關係?剛剛為啥不跟我說你倆認識,還幫她約見過趙麗娜?”
“沒,沒,我哪敢跟你們人民警察玩心眼,你也沒問我認不認識她啊!”在電話裏能聽出高華生在賠著笑說,“再說我心裏從來沒把馬可瑩跟趙麗娜失蹤往一塊兒聯係過,怎麽,她有嫌疑啊?”
“有個屁,我看你最有嫌疑!”陳鐸哼了下鼻子,用玩笑的語氣說。
掛掉高華生的電話,陳鐸神情隨之變得嚴肅起來,凝了會兒神,衝身邊的偵查員吩咐道:“走吧,去見見趙麗娜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