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北堂煜的線索,魏霏的案子就能更進一步了!
這時,北堂煜的手下霧眠,三步做兩步的從外頭走了進來,通稟道:“主上,南陽王殿下來了。”
此言一出,白洛瑤下意識的看了眼抿著薄唇,若有所思的男人,她開口道:“既然南陽王殿下來找你,一定是為了什麽事。我還是暫且回避的好!”
霧眠也順便提醒白洛瑤,道:“白二小姐,大理寺的人現在隻怕已經在魏國公府了,你若是讓大理寺的人久等,怕是不太好!”
白洛瑤從他身邊走過,拍拍他的肩膀,道:“多謝提醒哈!不過也是你家殿下親自雇馬車讓我來的,若是那邊久等了,我也正好找個理由,把你家殿下給搬出來,不介意吧?”
“你……!”霧眠本來就對白洛瑤頗為不滿。
而且他越發的相信她就是個瘟神,不然,為什麽南陽王殿下數月都不曾踏進王府半步,可眼下卻突然來造訪!還不是她帶來的黴運?
白洛瑤輕快的提步就走,北堂煜唇角勾勒,拂袍坐下。
霧眠還以為自己眼花了,主上居然又笑了?而且又是為了這個女人笑!
“主上,我這就讓南陽王殿下進來。”霧眠進來報備完,就去回稟南陽王的人。
丫鬟念夏在外頭恭候小姐多時了,小聲的問道:“小姐,淩王殿下他沒為難你吧?”
“沒!不僅沒為難我,還幫了我個大忙呢!走吧念夏,我們繞道去魏國公府!”
白洛瑤就坐北堂煜的馬車去,誰讓他用自己的馬車來接她呢?
府門口來造訪的北堂墨弦,正坐在馬車中,有小廝暗中稟報,道:“王爺,奴看見那白府的二小姐正從九殿下的府裏出來呢。”
北堂墨弦輕輕掀開窗邊的簾子,溫聲道:“她來做什麽?”
小廝遲疑了下,道:“要不要,奴去讓白二小姐過來,問候問候王爺。”
“不用。她若是有心想問候,自會來問候的。不過,你說她從煜兒的府裏出來。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了?”
北堂墨弦淺淺一笑,有趣,實在有趣。
一個是“氣運之子”,一個是“棺材子”,若是兩人結合,不知會出什麽亂子。
霧眠前來回稟,道:“王爺。我家殿下請王爺入府一敘!殿下已經令人備好酒菜,招待王爺!”
北堂墨弦緩緩掀開簾子,笑道:“這半年裏,我忙於政務,不曾來煜兒這裏走動走動。適才想起來,所以來找他敘敘。不過,怎麽白二小姐她會來這?”
霧眠隻得如實回答,道:“回王爺的話。白二小姐精通醫術,所以……想為我家殿下看看眼疾!”
北堂墨弦漆黑不見底的眼眸微微閃動了一下,隻輕輕“哦”了聲,下了馬車。
白洛瑤的馬車趕的快,她還時不時的回頭望兩眼。
她沒去跟南陽王殿下請安,不知道他會不會責怪,罷了,就裝作自己沒看見他吧!
丫鬟念夏見自家小姐跟做賊心虛一樣,不由問道:“小姐啊,你是不是怕南陽王殿下呀?”
“屁!你家小姐我,天不怕地不怕,怕他作甚?”
白洛瑤還不是有難言的苦衷,若不是在淩王府聽到下人的那些話,她也不至於難做人。
念夏不明白,問道:“那又是為什麽呢?”
“你想啊。方才淩王府上的下人說什麽?說若是給他們一次選擇的機會,他們必定會去南陽王殿下的手下做事!由此可見,朝中已分為兩撥局勢。一邊是為淩王北堂煜站街的,另一邊則是站在皇叔南陽王身邊的!我一介白國公府的嫡女,若是跟其中任何一人來往密切,豈不是代表整個白國公府,為其中一王站街?”
要知曉,一山不容二虎!現在皇叔北堂墨弦的風頭正盛,而淩王北堂煜若不是因為眼盲,對北堂墨弦沒有什麽威脅,此刻怕是免不得一陣明爭暗鬥!
白洛瑤知道白平靖是朝中唯一一個還沒有倒向哪邊局勢的人,所以她在外行事,一舉一動都代表了整個白國公府,若稍有不慎,就是槍打出頭鳥。
念夏雖然沒聽懂站街是什麽意思,但大概是明白意思了,她頓悟的點頭道:“正是啊!那小姐,你得空還得去皇叔南陽王殿下那邊,這樣才平等呢!”
“我知道。這不現在急著去見大理寺的人嗎?”白洛瑤的聲音被一陣馬車馳騁的聲音漸漸掩蓋。
不出一個時辰,馬車已經抵達魏國公府。
白洛瑤看見魏國公府的門前,已經有穿著明顯製服的大理寺的人在守著。
念夏上前說道:“我們家二小姐,奉旨協助大理寺查案,你們還不快讓開!”
“腰牌呢,請拿腰牌來說話!”
“……你放肆!”念夏氣不過,白洛瑤喚了聲,“念夏,退下!”
不愧是大理寺的人,規矩嚴謹!白洛瑤親自走上前,將證明自己身份的腰牌給人。
“在下唐突了!二小姐請進府,大理寺少卿梁大人已經恭候小姐多時了!”
守衛立刻給她讓路,白洛瑤提起衣裙,迅速的跟著裏頭的下人,一路經過長廊,看見不遠處有許多魏國公府的人圍聚在一起。
“小姐,這大理寺的人態度也太不好了!”念夏嘴上咕噥著,跟在她身後。
白洛瑤滿不在乎的說道:“這就要看是誰領著這幫人了!一般下屬什麽樣,都是上級給寵壞的。沒準所謂的大理寺少卿,也是個脾氣差的人。”
規矩嚴謹是一回事,待人前後的態度又是一回事。
走著,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魏國公魏炎一看見白洛瑤,就沒給她一個好臉色,對著她重重冷哼了一聲。
“噢喲,這不是那白府的瘟神二小姐麽?她怎麽會來呀,真是晦氣死了!”
說話的人,正是魏國公府的二姨娘小秦氏。
“就是呀!老爺,你怎麽會讓她過來呢,她可是不祥的呀!連他們府上的人都說她是倒黴的棺材子,可別讓她把一身的黴氣都帶到我們府上來呢!”
這一聲刻薄的話語,傳自魏國公府的三姨娘林氏。
白洛瑤在內心吐槽:這都是一幫什麽妖豔的“妖魔鬼怪”,說話陰陽怪氣的!
“我姐姐魏霏就是死在他們白國公府,一定是她帶來的厄運!哼。”
一穿著打扮明豔,身著鵝黃色衣裙,頭戴兩個絨毛球,看起來還沒及笄的女子走來,滿臉凶神惡煞,那樣子好像是在說,人是白洛瑤殺的。
丫鬟念夏憋不住,嗆聲道:“你們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家小姐啊,我家小姐是奉旨來查案的,不是聽你們來罵她的!”
魏煙兒憤恨的說道:“就是罵她怎麽了啊!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念夏!”
白洛瑤喚了她聲,魏國公府的不待見她,沒關係!她隻當她們通通都在放屁!
“諸位,我正是白府的嫡女二小姐,白洛瑤!不過小女今日,乃是奉當朝皇上之意,協助大理寺少卿探查魏霏之死一案,爾等若是看不慣我,大可可以與皇上當麵檢舉小女,不必在此尖酸刻薄的挖苦於我!”
白洛瑤淡然自若,緩步走到魏煙兒的身前,道:“若是爾等感到不滿,就等同於是在質疑當今聖上,蔑視皇位!若是聖上知曉,爾等非但不配合我,反而在此幹涉我,嗬……”
“……你!”魏煙兒一時語塞,隻得忍著滿腔的不悅,後退幾步去。
念夏衝她吐舌示威,魏煙兒狠狠瞪著她,不再說話。白洛瑤無奈的搖搖頭。
“好好好!”
人群中,走出來一名戴著官帽,一身正紅色官府的年輕男子,他拍手叫了三聲好!
“不愧是白府的二小姐,伶牙俐齒啊。果真與傳言所說的不符,確實不一般啊。”
男子不是別人,正是大理寺少卿梁玉。
梁玉身形纖長,背對著她,負著手,對魏國公魏炎道:“國公爺啊,這但凡來者皆是客,不管來人與你們曾有過什麽深仇大恨,但基本的禮儀還是應該要有。可莫要讓人玷汙了這魏國公府難得的百年清譽才是啊。”
魏國公臉色稍變,隻得抿嘴不言,以眼神示意家眷不要多嘴。
幾個姨娘哼聲,搔首弄姿,不過就是過個嘴癮,才沒想那麽多,也不想管那麽多呢!
“小女見過梁大人。”
“在下見過白二小姐。”
白洛瑤與梁玉對拜一禮。念夏嘴中嘀咕,還以為大理寺少卿大人是個脾氣很壞的呢,沒想到這麽有禮貌啊。
梁玉左持右負,啟聲道:“在下已經了解清楚了事情的經過,宮中的驗屍官,包括魏國公府上專門的醫官也都已經再三查驗過魏霏姑娘的屍體,確認與白二小姐所驗的結果一致。”
“恕在下大膽猜測。魏霏姑娘之死,反而與魏國公府的人,脫不了關係。此案,在下認為,與白國公府並無關聯。”
梁玉在眾人目瞪口呆,錯愕的眼神之下,道出他心中所想。
白洛瑤心道:人才啊,我敬你是條漢子。朝廷太缺少梁大人這樣耿直敢言的人了。
魏國公魏炎勃然大怒,道:“梁玉!你胡說八道什麽,不要忘了,你隻是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