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少卿梁玉好奇的看了眼,他不知道白洛瑤這是哪裏來的畫,但既然能幫她查到這奇特的毒針,此人想必不是個簡單的人!

“容本世子瞧瞧!”魏齊修單手隨意的從白洛瑤的手中拿過圖來。

他沉思了半晌,立刻就吩咐自己的心腹火速趕去子虛穀找人,這裏離子虛穀並不遠,快馬加鞭當夜就可趕到。

梁玉微微側身,似是想到了什麽重要的事情,他問白洛瑤道:“白二小姐,不知在下可否去貴府看看?在下沒有別的意思,隻是為了案件能夠早日偵破,你我也好早日交差。”

“怎麽不可?梁大人請便!”白洛瑤還要留在魏國公府,她有自己的想法。

梁玉向她作揖禮了禮,旋即便緩緩的出去了。

梁玉認為白國公府一定有值得丫鬟柳翠故意找機會回去一趟的可能性,因為往往有的時候,不在場的證明也是可以偽造的!

沒了大理寺少卿插嘴,白洛瑤是怎麽自在怎麽來,她讓丫鬟蓮香去把魏國公府三小姐魏煙兒的丫鬟柳翠傳喚過來。

不多會兒,不僅是柳翠來了,那傲慢的三小姐魏煙兒更是扭著腰肢,鼻孔看人的昂首挺胸進來了,她一拂袖子坐在椅上,道:“本小姐倒是想要看看,你白洛瑤怎麽審案!”

魏齊修微微蹙了蹙眉,魏煙兒平日裏就很刁蠻嬌縱,任性跋扈,他此刻最不想看到的就是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白洛瑤掃了魏煙兒一眼,這架勢好似是來警告她看著些審,並且不要禍起蕭牆的連累到她手下的丫鬟似的,讓她驚訝的是,居然還有給丫鬟撐腰的主子?

“煙兒,你來搗什麽亂?讓你的丫鬟柳翠過來,又不是傳喚你。趕緊退下去,別添亂了!”魏齊修本就不喜歡這個妹妹,隻因魏煙兒平日裏就與魏霏有所爭鬥。

魏煙兒從鼻息間發出一聲不屑,道:“我怎麽就不能來?我就是想看看外人眼裏廢柴的白二小姐,到底有多‘聰明’!”

這一聲,完全是出於挑釁!

可白洛瑤壓根沒把這個嬌生慣養的三小姐放在眼裏,她質問跪在地上的丫鬟柳翠,道:“我問你,那日借魏霏大小姐的南海珠釵,是出自你的提議,還是你家小姐吩咐你去做的?”

魏煙兒被她無視了,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柳翠低低著頭,老實巴交的說道:“回白二小姐的話,珠釵的事是奴婢自己提議的,與我們家小姐無關。隻因小姐當日身穿的衣裙,正好與南海珠釵的紋路相配。”

“柳翠閉嘴!”魏煙兒騰得起身,走到白洛瑤的身邊,道:“這件事兒跟柳翠有什麽關係!珠釵是我讓柳翠去借的,我就是喜歡大姐的南海珠釵,借我戴下怎麽了!”

白洛瑤伸手摩挲著下巴,故意嚇她,道:“當然有關係了!誰借了南海珠釵,誰就有殺害魏霏的嫌疑!”

魏煙兒被她正經的神色嚇到了,不禁後退了兩步,她看了眼柳翠,臉色發白道:“這、這,不是我自己要戴的,都是柳翠說我戴著好看,是她提議的!”

魏煙兒迅速把鍋推了回去,本來就是柳翠的鍋,她不背!

白洛瑤緩緩走到柳翠的身前,道:“柳翠,好歹,你也是在這魏國公府當了幾年的丫鬟了。在大小姐參加白府壽宴的當日,你對你家小姐提議,要借你家大小姐的珠釵,甚至,親自去了趟我白府,讓蓮香回府幫你找。你不覺得,這樣做很失禮麽?”

她的此言,滿是試探,流轉的秀眸緊盯著柳翠變幻的神色。

丫鬟柳翠戰戰兢兢的說道:“白二小姐,奴婢沒有大小姐的允許,不敢私自翻動大小姐的珠釵啊,於是才奉我家三小姐之意,去白國公府找蓮香的……”

白洛瑤好整以暇的繼續道:“那我可以問問你,為什麽一定要那根南海珠釵麽?難道你家三小姐,用別的珠釵配飾,就不可以去那林世子的府邸遊玩了麽?”

魏煙兒不忍心看著自己的丫鬟被審問,於是道:“白洛瑤,你不要強人所難,問這些無聊的問題!我告訴你,那都是因為我之前跟林世子說過我有根南海珠釵,林世子好奇想要看看,要不是柳翠提醒我,我早都忘了,這才讓柳翠去借來戴過去給林世子看的!”

魏煙兒的虛榮心很強,這南海珠釵價值不菲,白日可在日頭下發彩光,夜裏可發璀璨的白光,宛若明月繁星,她擔心欺騙了林世子,又怕圓不了謊。

白洛瑤淡然從容的走在柳翠的身前,來回的踱步著,她道:“聽說,你還有位孿生的姐姐柳紅,但她在多年前因為犯了大錯而被家規處置而死了,是否有這件事情?”

柳翠的身子開始不住的顫抖著,白洛瑤觀察她的手指甲,緊緊的掐在她自己的手心裏。她感受到一股仇恨,就算是多年過去,還是無法淡忘的仇恨。

“是……”柳翠低聲說道:“我們是生得一模一樣的孿生親姐妹,我姐姐柳紅,因為她她自身的**,勾引大小姐未來的夫婿,導致她被五馬分屍、身首異處的慘死,這是她活該!”

白洛瑤幾乎能看見柳翠的牙關緊咬,她問道:“你姐姐,真的是活該嗎?你真的,是這麽想的?”

丫鬟柳翠沉浸在情緒中,驀然,她的眸子驚愕不定的抬起頭,道:“白二小姐,這跟案子有什麽關係嗎?”

白洛瑤玩的是心理戰術,慢慢的把人套進自己的圈子裏,利用對方的情緒困頓,但沒想到,這個柳翠不算太笨,及時的抽身退出了她的催眠戰術。

“吱吱——啾啾——”

此時,一陣不知名的動物聲音,就從屋頂上傳來。

緊接著,有瓦片被揭開的聲音,白洛瑤迅速的掃向魏齊修,隻見魏齊修一臉司空見慣的說道:“是那隻野猴子,不知道哪兒來的!幾個月前就賴在我們魏國公府不走!”

白洛瑤驚訝的發現那隻猴子的手裏竟然有小孩子玩的彈弓,而且它能學著孩童一樣,能夠有力的伸縮,將石頭放在彈弓上,就朝著她所在的方向打過來!

魏齊修及時以衣袖拂開石子,厭惡的說道:“快滾!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

小猴子吱吱發出奸詐的吵鬧的猴子叫聲,像是幸災樂禍的在原地跳著。

此刻,丫鬟柳翠忽而以手為哨,發出聲音,猴子吱吱豎起耳朵,頓時乖乖的把瓦礫推回去,從上麵下來了。

白洛瑤狐疑的回想著方才的情景,柳翠是怎麽會馭猴的?

這隻猴子一看就是聽她的話的,而且訓練有素,竟與五歲的孩童一般聰明!

丫鬟柳翠顫顫巍巍的懇求道:“請白二小姐恕罪!這隻野猴子是奴婢數月前看它可憐,無枝可依,故而經常給它送吃食,才與它相熟的,吱吱它本性並不壞,還請二小姐寬恕。”

那隻野猴子沒走,反而從上麵跳下來,在門口,還蹲坐在地上,玩著彈弓,用石頭惡搞打來往的下人,下人們倉皇的躲不及。

“魏世子,我有一事相求!”白洛瑤突然兩眼雪亮,她直直的盯著猴子的一舉一動,並拜托魏齊修。

魏齊修不知道她想讓他幫什麽,於是道:“你盡管說,我幫你!”

“請世子把那隻野猴子抓起來,千萬不能讓它跑了!”白洛瑤沒有輕功,也沒有武功,根本不能把頑皮奸詐的猴子抓住。

魏齊修一時錯愕,她居然要他一個堂堂魏國公府的世子幫她抓猴子?!

見她滿臉凝重的樣子,又不像是在開玩笑。魏齊修隻得屈身,對猴子道:“你這隻野猴子,惹惱了白二小姐,要把你給燉了吧!”

他趁著野猴子吱吱不注意,迅速的捉住它的尾巴,吱吱身手敏捷,快速的爬去屋頂,魏齊修輕功輕踏,在屋頂上與吱吱過招,三下五除二,將死猴子抓住了!

魏齊修用短的木頭頂住猴子的嘴巴跟牙齒,不讓它咬人,又拿捆草繩,把猴子給綁了起來,交給白洛瑤處置!

“白二小姐!求求你了,放過吱吱吧,它隻是一隻可憐的小猴子!”丫鬟柳翠擔心受怕的求饒。

白洛瑤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慮,她的心底已經有了初步嫌疑的凶手了!

她把被捆綁住的野猴子雙手抱了起來,看著猴子眼中的奸詐,她故意說給柳翠聽,道:“這隻猴子實在是大逆不道,傷了我還好,萬一若是傷了魏世子與魏三小姐如何是好?所以,本小姐今日為民除害,把這隻猴子帶回去給燉了!”

魏煙兒也是一臉嫌棄的說道:“柳翠,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竟然跟畜生玩在一起,你還教這畜生用彈弓傷人,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丫鬟柳翠慌亂的說道:“是奴婢的錯!吱吱它到底是一條性命啊,求白二小姐原諒它吧!”

白洛瑤借機說道:“我累了!今日審案就審到此,我要回府了,明日再繼續審!”

她要火速帶著這隻猴子去找大理寺少卿梁玉,相信梁玉一定懂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