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煙兒嘲諷了一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這個進度,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找出殺害我大姐的凶手呢!”
白洛瑤聽了,非但不惱,提步出去的時候,唇角卻是勾笑的!
魏齊修出府打算送送她,卻被白洛瑤伸手阻攔,對他行了個禮,道:“多謝魏世子的相助。世子幫我捉住的這隻野猴子,我大有用處!眼下就等著世子的心腹通稟毒針的消息回來了!”
魏齊修見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不免疑惑的問道:“你這樣,倒讓我產生了錯覺,好似你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一樣!若真是這樣,能不能告訴我?”
雖然他不明白白洛瑤口中的,要這隻野臭猴子大有用處是想做什麽。
白洛瑤賣了個關子,道:“萬事具備,隻欠東風!隻要等到毒針的消息一送到,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不瞞魏世子,我確實心裏已經有數了!”
魏齊修不免驚愕的看著她,半信半疑,他不信,她隻是來了趟他的魏國公府,問了幾個丫鬟幾句話,就這樣就知道幕後的凶手了?
“嗯,你放心!我手下的辦事速度很快,今夜天黑之前,他一定會回來通稟我。介時,我親自前去你的府上,告訴你消息!”
眼下還不過午,這一日才剛剛開始。
“有勞魏世子!”有了魏齊修這句保證的話,白洛瑤就徹底放心了,她坐上了馬車,丫鬟念夏禮了禮,不情不情願的拖著個臭猴子帶回府。
魏齊修目送著她遠去,眸光閃閃,之前真是他看錯她了。現在的白洛瑤,才是他該認識的!
丫鬟念夏有些怕這個猴子,在馬車裏躲得遠遠的,她嫌棄道:“小姐,你為什麽要從魏國公府帶個猴子回去啊?這是世子殿下送你的嗎?”
白洛瑤低頭沉思,道:“念夏。之前魏霏出事時,我的推理被凶手的障眼法給迷惑了。有時候,我們眼睛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魏霏衣裳裏的針孔、夾層、銀針,都不一定是被人提前安排進去的真相,而是企圖迷惑案件遮掩事實的假象!”
念夏不明白,隻是有些納悶這個猝不及防被帶回來的猴子。
馬車行駛的很快,不久便到了白國公府。
白洛瑤輕車熟路的跳下車,解下披風,道:“梁玉大人在哪?帶我過去!”
“在魏霏姑娘死時的大堂。”府上的小廝領著自家小姐,前去當日壽宴上的大堂裏。
白洛瑤趕到的時候,梁玉略有些成就的對她說:“白二小姐,你回來了!不瞞你說,在下已經發現了很重要的線索!”
她同樣顯得很胸有成竹,道:“梁大人,我給你看個東西。你隨我來一個地方!”
梁玉的眸中帶著欣喜,道:“不知白二小姐心底所想的地方,會否是在下正想帶白二小姐去的地方?”
白洛瑤笑了笑,道:“一定是的!”
果不其然,兩人來到了大堂的右側府上的過道胡同,梁玉大笑說道:“真乃知音也!”
從白國公府迎客的大堂走出來,朝著左邊,有一處胡同,胡同後麵是一片竹林,而竹林旁邊便是茅屋,這裏通常很少有人走動。
大堂裏的屋門上乃是薄薄的窗紙糊著的,如果有人從不遠處的茅屋上,利用特殊的針弩,從不遠處向裏頭射擊,一定能成!
梁玉說道:“假如我是殺手,想要取魏霏的性命。那茅屋上的距離,是最合適不過的!”
白洛瑤笑著問道:“梁大人知不知道魏霏當日所穿的衣裙,是什麽樣的?”
梁玉不解的問:“白二小姐為何如此發問?”
白洛瑤讓丫鬟念夏把那隻叫吱吱的野猴子帶上來,她將背朝向梁玉,道:“梁大人看見我衣裙身後的赤色仙鶴了麽?”
她今日乃是一身白衣素裙,但身後有用刺繡繡著白色與赤色的交織仙鶴紋路。
梁玉不明白她的意思,白洛瑤說道:“魏霏當日壽宴上,穿著的正是一件紅色的衣裙。”
白洛瑤道:“梁大人,好戲馬上就要登場了。請梁大人坐觀!”
她喚來幾個小廝,一番準備,小廝就照著小姐的吩咐去做。
白洛瑤還原當時的命案現場,她特意穿上魏霏在壽宴上身穿的那件紅色衣裙,她隻身坐在大堂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丫鬟念夏對爬上茅屋的小廝說道:“可以開始了!”
小廝將猴子吱吱的雙臂給解開,並將彈弓還給它,將手中的石頭遞給它。
猴子吱吱的眼睛到處亂看,它衝著大堂裏的一抹鮮紅色的身形探看著,隨後就變得很是急躁,幾乎要從小廝的手裏跳出來。
緊接著,吱吱拿起手中的彈弓,愣頭愣腦的,將石頭飛快的彈向門窗。
“別跑啊!”小廝一時沒控製住猴子,吱吱忽然四肢著地爬了幾步,又兩腳蹲地,兩手用彈弓拚命的以石頭擊打著對麵的房門!
梁玉驚駭的大喊道:“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
隻可惜偌大的石頭根本沒有什麽勁道,隻是碰撞到門窗就掉落在地。
白洛瑤將紅裙脫去,穿上白色的披風,走到門窗上,她指著門窗上的幾根銀針孔,道:“這裏,就是銀針發射的證據!”
梁玉與她原本想象的一樣,他發現了這裏的針孔,他隻是猜測有殺人埋伏在茅屋上,對準魏霏進行射殺,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
白洛瑤解釋道:“我一直在想,銀針如若是從遠處射進魏霏的體內,那麽又是通過什麽樣的方法來的呢?直到我在魏國公府,發現了這隻突然對我有敵意的猴子!”
幾個小廝聯起手把發了躁狂症的猴子給抓住。
梁玉驚駭不定的說道:“這太不可思議了……”
白洛瑤繼續道:“我發現這隻猴子的時候,它非常聰明!它爬到屋頂上把瓦礫揭開,像個五六歲的孩童一樣,熟練的操作手中的彈弓,並且隻對我有如此敵意!後來,我看到魏國公府的丫鬟柳翠,隻一聲口哨,就製止了猴子的行為!我細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串聯起來,推理了當時魏霏被殺的前後!”
梁玉震撼不定的凝著她,道:“白二小姐,請說!”
白洛瑤凜凜道:“我們假設丫鬟柳翠是殺人凶手,那麽她該怎麽動手呢?首先,她知道魏霏因為我父親的壽宴,定製了一件紅色的衣裙。那時,她或許並沒有想法。直到她遇到了猴子吱吱,一個學孩童玩彈弓很是順手的聰明猴子!同時她發現吱吱對紅色有狂躁症,她開始訓練吱吱,她會利用吱吱以彈弓打去樹上紅色的果子。”
她出魏國公府時特意留意府上的紅色花果,被悉數的打落在地,伴隨一些細石子,隨處可見,下人們也在抱怨著,這並不是凋零的季節造成的。
“丫鬟柳翠為何會突然的提議魏煙兒戴魏霏的珠釵呢?因為她不是魏霏的貼身丫鬟,她並不知道宴會上,魏霏具體是坐在哪一個位置上,由此她就無法找到合適的下手點射殺。她利用珠釵一事,將猴子吱吱帶進我白國公府,找蓮香之時,順便窺探魏霏所坐的位置。”
白洛瑤在聽蓮香提到,她急匆匆的回去府邸,並沒有留意到柳翠有沒有跟上來,她找出珠釵,放回桌上就匆匆回到白國公府了時,這一段時間,柳翠是沒有在場證據的。
梁玉提出疑惑,道:“我們姑且推斷,柳翠在這段時間,讓訓練過的猴子吱吱爬上茅屋,射殺魏霏,如果用彈弓是不可能的,而且若我是凶手,不可能錯過這一次天大的機會,不會放心用吱吱來殺人,萬一失手呢?”
白洛瑤也想過這個問題,她道:“所以,我提到了針弩!針弩是將銀針固定在弩上的,隻要吱吱聽到柳翠的一聲哨響,就會按下針弩的開關,將數枚銀針射向!”
梁玉琢磨著,道:“壽宴的當日,會有許多守衛駐守在府內。而那些守衛隻會注意到有沒有形跡可疑的人,萬萬不會注意到一隻藏在茅草裏的猴子,猴子的身體便捷易躲。”
他看向茅草屋的方向,猴子正好可以不費餘力的躲在裏麵!如果是人,根本不行!
梁玉追問道:“柳翠為什麽要殺人?殺人必須要有動機和原因吧。”
白洛瑤解釋道:“柳翠有個孿生的姐姐柳紅,因為勾結魏霏的未來夫婿,被魏霏五馬分屍、身首異處,作為她的妹妹,我想應該不會不痛恨魏霏。盡管她姐姐有罪。而且,我從魏世子的口中得知,自從柳紅死後,魏霏原來還沒搬出去的房間一直不太安寧,還請了法師。”
梁玉點了點頭,道:“我遇過這種凶手裝神弄鬼的案子,大多是利用人的負罪心理!”
白洛瑤皺著秀眉,道:“但也僅僅是我們的推斷,柳紅柳翠的身世,奇特毒針的來源,我們暫且還不知,再等等魏世子心腹的消息吧!”
沒準,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還會繼續有反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