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白洛瑤微微扶額,這也太奢侈了,在炭筆上覆一層金子。
她沒有理會,隻是繼續動手畫著畫像,第一幅給王語嫣的畫像,確實便宜她了。
等進宮後,因為皇帝也蘇醒了,所以上朝照樣上,隻是很疲憊,故而很早就下朝,隻是匆匆交代了幾句事情。
下朝回到大殿裏,皇帝躺回了榻上,聽聞淩王爺前來探望,於是坐起,說道:“帶他們進來。”
白洛瑤與北堂煜踏進殿裏,正見皇上臉上帶著疲累,幾乎無法起榻。
“皇上服用了我的藥,可覺得比昨日好些了?”
她不由得坐了過來,問詢皇帝。皇帝要是倒了,那麽麻煩就大了,隻能確保他好好活著。
皇帝微微喘著氣,說道:“好多了。”
白洛瑤見他好了許多,也就放心了,為皇帝探脈。
這是多久之後第一次給皇帝探脈,她發現了不對,這脈象怎麽跟北堂墨弦的一樣?
而且之前太後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而病逝,因為之前北堂奕舉辦了一場宴會,在宴會上就籠絡了不少人,雖然她給了他們解藥。
但是皇上這脈象,似乎更為嚴重,與他們的完全不一樣,之前是因為有酒水裏提煉出來的慢性毒,所以才可以對症下藥。
可現在完全沒有源頭,不知道該怎麽做藥,至於北堂墨弦那邊,她知道此人的野心,所以故意拖著解藥來製衡他。
“皇上的脈象,像是中了慢性毒。之前在避暑閣裏的是快毒,我能解。但這慢性毒,不知皇上是什麽時候染上的?”
白洛瑤尋思著,這種傑作不用想就知道是北堂奕了,他處心積慮的如此,究竟想要做什麽。
北堂煜問道:“瑤兒,此毒中了有多久。”
皇帝也很惶恐,連忙的追問道:“淩王妃快些告訴朕!”
白洛瑤思來想去,不太確定道:“一到兩年。”
因為時間太長,這其中皇上肯定是有生病的。一個可能是,太醫被收買,另一個可能是,此毒很狡猾,如果是另外有一種病遮蓋,那麽此毒就會不經意察覺。
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為沒有人無緣無故在皇上沒病的時候給他看病,這會又剛好心血**想確定這毒有沒有解,才把脈了。
“這……”
皇帝一臉驚恐,一到兩年實在是太久,連什麽時候中毒的根本就不知道。
白洛瑤也挺難保能不能解毒,光是這體內的一股毒氣,看不出具體的樣子,找不到中毒的根源,所以非常困難。
皇帝幾乎是癱倒在榻上,說道:“他們就這麽恨朕,一定要將朕置於死地。”
聽皇上的意思,似乎是知曉是誰,白洛瑤就當是沒有聽見,道:“皇上,不管如何,最好能找到根源,這樣可以治根。不過我這邊也會盡力的。”
皇帝已經是心不在焉,他木訥不已。慢慢的躺回去,閉上眼睛。
有那麽一瞬間,白洛瑤覺得,這九五之尊並不好當,有些是責任有些是搶來的,但顯然的皇上是責任。
以前隻不過是處處被懷疑,後來白洛瑤與北堂煜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皇帝才對他們信任。
“讓朕想想,朕想一個人靜靜。”皇帝疲憊的開口。
白洛瑤與北堂煜從殿裏走出去,來到殿外,她說道:“絕對是北堂奕做的,怪不得這一次避暑閣中毒事件,他那麽沉得住氣。不過是因為自己心裏有底,早就掌握著皇上的命脈。”
所以才那麽平靜,越是平靜,就越是暗流洶洶。
北堂煜將人兒帶轉過身,與她一起走到好說話的無人之地,“瑤兒,此事我們莫要插手。皇上中毒,乃是黨派之爭。”
皇帝的身邊,不知安插了多少的北堂奕的眼線,今日殿裏的事情,好在沒有婢女在殿裏,可以但說無妨,倘若有下人在,此事很快就會傳到北堂奕的耳中。
介時北堂奕原本的目標就會轉變,變成目標是瑤兒,他不願意她受到傷害。
“是我疏忽了。”
白洛瑤自詡謹慎,這一次確實沒想那麽多,不過就是因為顧及大殿裏的下人聽不見,才說的。
接下來,要麽就暗暗查,要麽就當做此事沒有發生過,從皇上方才的言行來看,似乎是沒有想要她查的意思,不然早就已經吩咐。
“皇上不命人查探,不代表他不會暗地裏命人查探。”
北堂煜帶著人兒走去陰涼的樹底下,遮擋頭頂的炎熱日光,道:“若是瑤兒暗中查探,勢必打草驚蛇,轉移了敵人的注意力目標。若皇上親自去查,那便沒有可顧及。”
白洛瑤聽著樹上的蟬鳴聲,頓時有些心煩意亂,他說的很對,此事恐怕要皇上自己去查。
“我先拿著畫像去讓人打理下事情。”
她從袖口拿出折疊好的畫卷,一路上的時間,就已經惟妙惟肖的畫完,畫上的人格外的畫的更好看了一些,想早點讓王語嫣出嫁,早點了卻王家拜托的事情。
北堂煜自她的手中拿過畫像,說道:“此事,本王會查宮中之人辦事,今日之內,定會找出來。介時將對方畫像與八字送去舅舅府邸。”
白洛瑤點了點頭,有他辦事,她自是放心。王語嫣事情解決後,應該就沒有事再煩她了吧?
正想著,不由問起道:“不知十弟的婚事定在哪一日,我們還要給成婚賀禮。”
讓她想想該送什麽賀禮好,還有幼心的那一份,女子家家倒是好送,男子就不太好送了。
“便是後日,今日應當已經送了請柬。賀禮之事,本王會辦妥。”
北堂煜知曉她會為此事操心,故而提前瞞著她,把事情妥當安排好。
白洛瑤輕鬆一笑,這倒是給她省了不少費心。他一直都在為她排憂解難,而她卻沒有。
隻因為他所做的事情,基本在她得知之前就已經悶聲處理完,還有的一些自己則是不知曉的。
“我們之前說過,若是解決了案子,待朝局穩定一些,就去散散心,玩玩,告假一個月。”
白洛瑤認為可以答應他,所以等十弟與幼心的婚事成後,她想跟他一起去遊玩。
北堂煜唇角勾笑,緩緩伸手將人兒拉向自己,扯入到自己的懷中,道:“本王恭敬不如從命。”
她揚了揚秀眉,露出了恬淡的笑容。
給王語嫣的畫像,被北堂煜交給了宮中的管事的,管事拿著畫像去皇子裏麵挑選,有皇子看對眼的,便點名要王語嫣。
皇子答應後,互相交換銘牌,把他的那一份給人送到王家府邸去,若是王語嫣中意,則把自己的銘牌帶過來,如此就是定下親。
王語嫣自是不得不願意,為了家裏的皇商,隻得忍氣吞聲的嫁了,不過到底是皇家,自然富貴不用愁。
辦妥了王家爹娘拜托之事,白洛瑤與北堂煜回王府的事情。恰巧碰見將軍府的人前來,送邀請帖。
白洛瑤笑著從馬車上走下,問道:“這可是婚事的邀請帖?”
下人便親手將兩張請帖遞給他們,說道:“是的,淩王妃,這是我家將軍特意命我送過來,吩咐要第一個送的就是王府。”
白洛瑤看了帖子,兩人的名姓都在,很是灼目耀眼。
“好,介時我們會如約而至。”
她合上帖子,笑著回說。
下人這才高興的行了個禮,謝了謝,便回去了。
白洛瑤將一份帖子遞給北堂煜,說道:“我萬萬沒有想到,哪一天十弟會成婚。記得我當初見他第一麵的時候,就覺得他那樣見人就抽鞭子的暴脾氣,應該沒人能左右他。”
不過沒想到,還是被自家四妹妹拿下了。四妹妹性格單純善良,為人溫柔,確實與北堂晏互補,他們兩人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瑤兒答應本王,後日參加完婚事,便與本王出遊。”
北堂煜摸了摸人兒的耳垂,勾唇笑說。
白洛瑤拉過他的大手,道:“那是自然,隻不過我們要好好想想,該去哪兒玩。這洛陽、金陵、蘇州、揚州,都去過了。唯有杭州與汴京沒去。杭州是遠了一些,不然去汴京吧!”
汴京到這裏不過幾個時辰,如果是杭州,在路上要耽擱七日之久,朝中要是有什麽變動,也能及時趕回來處理。
“表妹在汴京,瑤兒不介意麽?”
北堂煜望著人兒清秀的眼睛,如果去汴京,不得不去拜訪舅舅與舅母。
白洛瑤絲毫不介意,道:“十六皇子的庚帖銘牌都送過去了,不怕。王語嫣對你這個大哥哥,怕是也隻能死了這條心了。”
北堂煜低低輕笑一聲,應了她。
她轉身,才想起荀鶴的事情。如果去汴京又是一個月,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傳說中的高人?
“荀鶴現在可有時間過來?”
白洛瑤將手背在身後,問道。
“荀鶴先生,就在汴京。此番我們可以上門拜訪。”
北堂煜淡淡的說著,非常不想要人兒能跟荀鶴碰麵,若是兩人發生什麽,又是一番醋。
她有些許的驚訝,沒想到這麽有緣分,她想去汴京玩,結果荀鶴先生就在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