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瑤笑著說道:“好啊。”

於是,這便應承了下來,答應讓他請吃酒。

白衣男子見她坦**,絲毫不扭捏,心中存了一份好感。

北堂煜很是吃味,想著自家人兒何必要他人請吃酒,便淡淡道:“不若這一頓我來請。公子看如何?”

白衣公子略微思忖了一下,說道:“這既然在下已經說請兩位吃飯,二位若是客氣的話,日後再請就是。”

白洛瑤也不推辭,既然這個荀鶴先生那麽愛演的話,那就陪著他演到底。

“不知公子住在何處,我們可否叨擾叨擾,我與夫君是初次來這汴京,在這裏還是不熟悉。如果公子能夠引領我們在這看看風景就更好了。”

白洛瑤想著,如果能夠揭開他是荀鶴先生的身份的話,那麽就可以得知他為什麽會研究出來那些好物。

白衣公子隻是笑著說:“自是可以,如若姑娘不嫌棄的話,那在下便願鞍前馬後。”

僅僅是剛認識,兩人就仿佛已經認識他許久一樣,這荀鶴先生倒是隨和,平易近人之人。

北堂煜並不說話,但能夠理解人兒想要做什麽,隻是看著他如此同白衣男子交涉。

店家小二上了幾個小菜,白衣男子為白洛瑤倒上一杯酒水,說道:“聽姑娘的口音,應該是京城那邊的人吧?”

白洛瑤的秀眸微微流轉,說道:“我與夫君是在京城中為商之人,此番想要來汴京逛逛,想看看這裏的生意好不好做。”

她邊說著邊打量著白衣男子,手中的杯酒不由得輕晃。

若是這位荀鶴先生可以為自己所用的話,那麽王府裏也就會多一個高人,日後有什麽高見都可以請教他,想必能夠受到他的幫助。

隻是高人不露尾,這等高人總是有些清高。此時不可以如此快的就揭穿他,總要與他周旋一番,再趁勢引出他的身份。

白衣男子贏了一口酒水,慢慢的放下,展笑著說道:“這汴京的生意要屬綢緞最好做,其次是茶。不知姑娘與夫君在京城做的是什麽樣的生意?”

他觀察到,這位姑娘的夫君沉默寡言並不喜說話,隻是聽著她一直在說著,想來是很是寵溺於她的。

白洛瑤隨意編了一個,就說自己在京城是做瓷器的,若是做的好的話,還可以進貢給朝廷,為皇家禦用之物。

“瓷器嗎?就例如我手中的這青釉的杯盞一般?”

白衣男子似乎有些驚訝,因為做瓷器的人並不多。不由得對白洛瑤產生類些許的好感。

“是,如果公子喜歡瓷器的話,可以來京城我的府上小居一段時日。我可以送公子一些喜歡的瓷器,也可以定製。望公子不要嫌棄。”

如果有辦法引著荀鶴先生來京城的話,那麽也就不用大費周章的套路他了。

白衣男子似乎微微在猶豫著什麽,他想了許久,隨後說道:“左右,在下在汴京也沒什麽事,如果姑娘今日想要在汴京遊玩的話,那麽我可以領著二位去附近的景色看一看。”

他並沒有正麵回答她的話,隻是微微的岔開了話題。

白洛瑤默默地看了一眼北堂煜,兩人的眼神交換了一下,她很快的便笑著應承了下來。

一頓午膳用完,白衣男子付了賬,隨後便與白洛瑤一起走下樓離開了這酒樓。

走在街上的時候,白洛瑤被移出攤販給吸引住了,她望著攤子上的一個圓圓的不知道什麽東西之物有些好奇。

“此物乃是何物?怎麽從來未曾見過?”

她很是好奇的看著,像是吃的東西。

北堂煜也從未見過如此吃食,但還是淡淡給瑤兒付下銀子買了這東西。

攤販的老板直說公子銀子給的太多了,心裏激動的都手抖。

白衣男子隻是如沐春風一笑,說道:“這是汴京的特產,名叫窩窩頭。姑娘想必從來沒有聽說過,畢竟京城確實沒有這樣東西。”

白洛瑤聽她的語氣像是很了解京城一樣,於是便反問道:“公子難道知道京城有些什麽特產?早年是否去過?”

白衣男子似乎陷入了回憶,這京城繁華,又有誰人不眷戀呢。

“在下每個月都會去京城一次,京城有在下的友人,所以會去拜訪。”

因為京城離這裏並不遠,所以過去拜訪起來也很方便。

一路再也沒有說話,白洛瑤隻是跟著白衣公子走著。白衣公子將他們領到了一處僻靜的小竹林中。走過竹林,便看到不遠處的一個草木屋。

草木看起來格外的風雅,門前還有一條小溪流在流淌,是在山林之中。

白洛瑤有些疑惑道:“我見此處淡雅,風景怡人,難不成這裏是公子的居處?”

北堂煜隻是格外的留意附近,他與暗處的霧眠交換了一下神色。

白衣公子笑著說道:“不瞞姑娘,這裏便是我居住的地方。此處很是清雅,適合姑娘想要尋覓的靜謐之處。”

幾人走上前去,白衣公子停在一扇輕木門前,他伸手推開了房門,便走進屋裏,屋裏彌漫著淡淡的清香味,很是怡人清新。

草木屋裏什麽人都沒有,而且陳設也很簡單,隻有幾張桌椅書架,筆墨紙硯之類的。

可以看得出白衣公子可是喜歡看書,因為這書卷就占了他整個木屋的一大半。

白洛瑤打量了半晌,才轉過身去對白衣公子道:“公子,事到如今你我也不必再掩飾,我坦然告訴你。這位是淩王爺,我是淩王妃。隻是我們來汴京就是為了找荀鶴先生的,我知道你就是荀鶴。”

白衣男子似乎早就認出了他們的身份,但沒有揭穿,隻是慢慢的引導他們,而且並不感到驚訝。

“請兩位坐下,在下為兩位沏茶,稍候片刻。”

荀鶴走到一張案牘前,慢慢的將茶壺倒水在杯茶中,他的姿態優雅,一看便是君子。

白洛瑤之前在酒樓沒有仔細的打量過他,現在細細的一看,感覺荀鶴先生麵容俊逸,就好似那天上的謫仙一般。

她本以為他應該是個年事已高的老頭子,卻不想他竟是如此年輕的男子。

一杯茶水慢慢地倒在了她的杯子裏,荀鶴不由坐在他們的身前,說道:“不知兩位今日前來拜訪我,可是有什麽請教?”

北堂煜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卻也沒有想到所謂的荀鶴先生竟是個年輕俊俏的男子。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莫名的醋味,他不苟言笑地抬起杯茶飲了一口。

白洛瑤隻是笑著說道:“先生不必如此緊張,我們此番前來並不是有什麽大事請教,隻是就先生做出的那冰匣子覺得頗為感興趣,所以這才借著來汴京之遊討教討教先生的做法。”

荀鶴的眉頭漸漸舒展,他還以為兩位是來討教南漠大事,所以不敢輕易的說出。

“這批匣子是我偶然想到的,並無其他精妙之處,隻是以冰置在匣子裏麵形成多個空格,可以存放蔬果的地方。”

他微微地起身,從一旁的木櫃裏拿出一些點心來款待他們。

白洛瑤有些頓悟,她還以為先生是與她一樣從別處而來的人,所以才會做這些高科技的東西,如此看來確實是自己想多了。

荀鶴輕聲一笑,將眼神看向一旁從容淡然的北堂煜,慢慢的啟聲說道:“我與王爺一直有書信的往來,卻不曾看到過王爺的麵容,如今一見,倒叫我自行慚悔。”

北堂煜的眼眸深邃,五官如雕刻一般精致,那張臉俊美的天下第一。

他一身墨衣絲袍,襯著他無比的俊逸,讓人不由得看怔了。

“荀鶴先生過譽了。你也不差。”

北堂煜沒什麽語氣,斂了斂袖口。

白洛瑤看著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感覺其中有一股暗流洶湧,她自然是知道王爺是個小醋壇子,麵對著先生必然會多想一些。

“先生這裏倒是安靜,隻是我們今日住在先生此處,有所打擾,來日還請先生隨我們一起進京城,讓我們好好款待款待你。”

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話的時候,白洛瑤低頭喝了一口,再拿過一旁自己買的窩窩頭,嚐了嚐這裏的特產。

入口便一股糯糯的感覺,也有一種甜甜的鹹鹹的味道,裏麵還有一些鹹菜。

荀鶴看他如此吃法,不由得又笑了笑。覺得她這樣身份高貴的王妃,居然會拿著個窩窩頭吃了起來,頓時覺得有些可愛。

他低聲說道:“屆時我若進京,便一定會上門叨擾。”

北堂煜環顧整個木屋,對荀鶴道:“本王見先生這裏沒有其他的外人,是不打算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了麽?”

荀鶴今年已經有二十七的年紀,可卻從未跟哪個女子有過來往,隻是想安心住在此處,平日裏看書、品茶就好,未曾想過兒女情長之事,可是今日看見王爺王妃如此相愛,不由心裏有些羨慕。

白洛瑤調侃的說道:“先生可能是沒有遇到自己心儀的女子,倒不如來京城看一看?我們京城的姑娘,可是美貌不已,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到時候我為先生做一張媒,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