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事公布,幾乎是引起了全宮廷的動**。連在府上休憩的北堂墨弦都意外的詫異。
在聽到下人通報的消息時,隱隱有些回不過神來。
白樂清撫著已經隆起的小腹,說道:“皇上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立太子殿下為皇,他繼為太上皇?殿下,那你的機會,豈不是太少了!”
一聲帶著怒氣衝衝的氣焰。
北堂墨弦難抑製住這份驚詫,緩緩從榻上起身,說道:“皇上的心思,無人能猜測。清兒,陪我進一趟宮。”
白樂清有些不悅的說道:“現如今太子殿下登上皇位了,我們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當初我原以為,殿下能夠坐上這九五之尊,可是現在卻……”
這一聲怨念響起時,對上北堂墨弦的臉色,白樂清一陣驚異,不敢再說下去。
“是。”
白樂清隻好答應北堂墨弦,隨之一起進宮。
與此同時,北堂奕已經被禁衛軍的人從院子中帶出去,還是大理寺梁玉親自來帶人的。
“八殿下,走吧!”
梁玉腰上佩劍,便在前處領著。
北堂奕帶著一抹自嘲,被人推著輪椅,說道:“我自己會走,這麽多人都過來請我,我的架勢真大!”
梁玉看了眼他底下的輪椅,卻讓人把北堂奕拉起來,給他戴上手銬,不讓他繼續坐輪椅。
“殿下,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再裝了。現在宮裏的上上下下,都知道殿下的殘疾是假的,這一雙腿分明是好的。殿下還是去了這輪椅,跟我們走得更快一些!”
梁玉的麵容帶著嚴肅,讓禁衛軍們把輪椅推走。
北堂奕站在原地,卻是很難邁開腿腳。
“殿下這是怎麽了?是不是十年的輪椅坐久了,不會走路了。”
梁玉嘲了他一聲,不由得說道。
“誰準你這麽說我?我到底是八皇子。梁玉,你說話注意一些。”
北堂奕陰鷙的眼睛變得更加黑沉,似是有些嗜血一般。
梁玉不怕,他說道:“現如今,太子殿下已經繼位為皇。在皇上與皇宮上下的人眼裏,殿下無非就是個謀朝篡位的惡人。還妄圖想要為自身洗白麽?”
“梁玉,你……!”
北堂奕的情緒波動,冷冷的剜著他。
梁玉的劍就按在一旁,身後全都是架勢十足的禁衛軍。北堂奕的身邊根本沒有任何人可以幫襯著他。他自知現在不應該跟梁玉起衝突,否則後患無窮。
北堂奕慢慢的放下了手,沉重的鐵鏈戴在他的手腕上。
餘下的部分禁衛軍們,迅速的衝進了小院裏,徹底的將小院裏的一切都搜刮了。
北堂奕對梁玉道:“你憑什麽搜我的小院?”
梁玉卻說道:“殿下能夠在宮外私藏那麽多的鐵器,難道這院子裏就沒有麽?為了確保搜刮的仔細,我等是奉皇上之命,特意來搜查的,還望殿下見諒。”
這一聲,根本沒有駁得他同意的意思,而是隻是知會他一聲。
北堂奕緊緊的攥住了拳頭,說道:“梁大人。”
梁玉一揮手,便讓人把北堂奕押送進大理寺的詔獄中。
“為什麽不把我送到刑部大牢!”
北堂奕的眼睛帶著一片猩紅,臉色蒼白,渾身搖搖欲墜,很是無力。
梁玉坦然告訴他,說道:“這宮裏到底有多少是殿下的幕僚的大臣?殿下心裏應當清楚。皇上之所以讓我來帶走殿下,無非便是想看管住殿下。”
誰人都知道,梁玉誰都命令都不聽,隻聽皇上一人的。就算是再位高權重的人,照樣不怕他們,將他們提走,依法辦事。
這一點,值得皇上的信賴,知曉他為人公正正直。
北堂奕冷冷的說道:“梁大人,寧折不彎並不是好事。有時候,還是要懂得變通一些為好,千萬不要如此的腐朽!”
梁玉根本不聽他說話,隻留下部分的禁衛軍仔細的搜查,另外一部分跟著自己一起回到大理寺去交差。
“殿下還是少費口舌,以免一會兒受刑的時候,還能留點力氣。”
梁玉奉皇上之命,將北堂奕押送進大理寺中,並將他打一頓。如此,皇上便放心這樣一具殘缺的身子,不可能會有機會從詔獄裏逃出去,皇上真可謂是想得周全。
北堂奕一路冷冷的被押走,回到大理寺詔獄中。
在路上的時候,恰好碰到魏齊修與荀鶴,北堂奕在與荀鶴擦肩而過的時候,就像是一隻鷹一般緊緊的盯著他。
魏齊修見到北堂奕方才那副麵目可憎的臉,不由得有些發怵,說道:“這八皇子殿下,常年在宮裏,連院子外麵都很少走動。我以為他隻是身體不好,隻是一個病癆鬼。卻不曾想,竟是如此陰沉。臉他的腿腳,都是假扮瘸腳的。”
荀鶴說道:“就算是再假扮,終究會有真相大白的一日。”
魏齊修有些疑惑的說道:“荀先生,你跟八皇子殿下可曾認識?我方才見他看你的眼神,帶著深深的憎惡。”
荀鶴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繼續與魏齊修走著。
魏齊修沒多想。
白洛瑤正在宮裏,與公主在一起。北堂煜則是在大殿中,與朝臣們一起,恭迎新的天子。
北堂嫣兒歎說道:“我就說,八哥這些年在宮裏頭陰惻惻的,看起來就像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做一樣。沒想到,他真是這樣的人!竟然妄想害我皇兄,實在是太過可惡了!而且,他的腿腳居然是假扮的瘸腳,虧我還同情他!”
白洛瑤說道:“如今真相大白,倒也不晚。”
“可是……王妃嫂嫂,你知不知道為什麽我皇兄忽然要立新天子啊?而且還是太子哥哥,我有些不明白。我皇兄現在如此年輕,便要繼位為太上皇,這是不是有些不符合規矩?”
北堂嫣兒方才在來的路上,竟聽見有人在說皇兄可能是時日不多了,病入膏肓,才想要匆匆的將皇位交出去,不然也不會有這麽一遭,實在是太氣人!
哪有人盼著當今君主早死的!
白洛瑤隻字片語也說不清楚,隻道:“公主隻要記得,在這宮裏,萬萬不要問詢太多便好。皇上的決定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定下的,我們作為臣民的,隻能服從。”
北堂修現在成了新皇,一切的製度都要重新改變。
本來她的計劃裏,是想扶持荀鶴上位的,因為這皇位本就是該屬於他的。他是十七皇子,是當年先皇唯一指定要傳位的人,隻可惜被皇上搶了位置。
如今皇上不幹了,就隻能傳位給太子。
北堂嫣兒老老實實的閉嘴,說道:“嫂嫂,也不知道他們在大殿裏商量的怎麽樣了。我看那些大臣們好像挺不滿的呢!”
白洛瑤與公主就在殿外的地方,隻要一眼就能望進那台階上的大殿裏,是什麽情況。卻是聽不見他們議論的聲音。
隻是能看出裏麵全都是黑壓壓跪倒的一片,唯有北堂煜與北堂墨弦不用跪。他們兩人都是坦然從容的。
北堂煜是從內心的從容,可是北堂墨弦卻是裝出來的,他的內心是慌張的。
“這不是二姐姐麽?”
一聲熟悉的帶著刻薄的聲音,傳了過來。白樂清正擺了擺頭上的發髻,身後跟著兩個丫鬟,走了上前來。
北堂嫣兒一聽她這聲音,就感覺不舒服,就像是來砸場子的,下意識的就擋在嫂嫂的身前,知道嫂嫂跟她府裏的幾個姐妹關係不好。
白洛瑤卻笑著走到公主的麵前,坦然麵對著白樂清,看著她肚子裏的孩子,說道:“三妹妹這胎算是坐穩了?”
白樂清的眼睛有些不自然,下意識的撫在小腹上,挺起小腹,道:“那是當然。二姐姐,我可是比你後出嫁的,我的孩子都已經有六個月了,可你卻還沒有懷孕的跡象呢!”
白洛瑤看白樂清如此神氣的模樣,便知她是得意的。
“我跟王爺商量過,暫且沒有要孩子的意願。三妹妹自己願意生便生,何必要催促別人生孩子,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她淡淡的看著白樂清。
白樂清的臉色一變,說道:“那可不一定。二姐姐跟淩王爺都這麽久了,還是沒有懷孕的跡象,說不定,二姐姐可以去看醫者了。”
這話無非便是說白洛瑤生不出來。
白洛瑤笑說:“我自己就是醫者,我難道不清楚身體的情況麽?若是隻知道下崽崽,這耳根母豬有什麽區別?”
“你……你居然罵我是母豬!”
白樂清冷冷的瞪著她,語氣裏帶著十足的不滿。
白洛瑤走上前去,低聲對她說道:“三妹妹,你不要忘了。你之前殺人的事情。你即便是生下這個孩子,也是要受到製裁的。別以為過去了半年的時間,你就已經忘了這些。就認為自己可以母憑子貴,可以繼續得意逍遙下去了。”
“我……”
白樂清頓時心裏發虛,她的臉色逐漸蒼白。
半年前的事情,她早就忘了個精光。這半年,殿下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哪裏會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