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奕死了?當真如夢裏夢到的一樣,他被人毒死了!

白洛瑤問念夏道:“怎麽會死的這麽突然?”

念夏說道:“王妃,不僅僅是死了八皇子殿下。而且,宮裏的一個送食宮女也死了。據說是八皇子殿下送食的飯菜裏被下了毒。那毒是一種西域的奇毒。”

西域奇毒。白洛瑤隱隱覺得這裏頭的事情不簡單。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牽扯北堂奕之死了。

隨後,白洛瑤與北堂煜起身,洗漱之後,便行進宮。

北堂煜早朝,她便聽宮裏進入的宮女們訴說這昨夜發生的事情,與念夏說得完全吻合。而皇上已經下旨,讓她與梁兄一起徹查此案。

大理寺梁玉帶著大理寺中人,便在宮中找到了白洛瑤,道:“瑤妹,此案皇上交給我們調查。驗屍官已經驗屍過,隻有被毒死的跡象。”

白洛瑤便說道:“梁兄,帶我去趟大理寺。我看看牢裏與北堂奕的屍身!”

她並非不放心宮裏的驗屍官,隻是凡是都要親自做決定,才能得出合適結果。

梁玉便行帶著她過去大理寺。

大理寺的牢房裏,北堂奕的屍身上覆了一層白布,白洛瑤靠近過去,低身便掀開那塊白布,一股屍臭味傳來。

梁玉道:“昨日晚膳時,常來送食的宮女被掉包,頂替了新人宮女。推測是在飯菜裏下了毒,那名新人宮女不知去向,目前在宮中也未能找到。”

白洛瑤首先檢查北堂奕臉上,有無人皮麵具。其次,她再檢查北堂奕的雙腿。北堂奕雖沒有腿疾,但由於十年以來的裝瘸,到底有些骨節彎曲的征兆。

“這副屍身,確實是八皇子北堂奕。他臉上的屍斑,已經是死了有十幾個時辰了。推測是昨夜戌時左右中毒而亡。”

若是酉時進餐,那麽便是一個時辰左右毒發。時間恰好吻合。

中了迦葉毒很明顯,七竅流血。耳朵裏、鼻子裏、嘴巴中、眼睛,通通能出血的點,都能滲出血來。

梁玉說道:“此案委實有些複雜。明明八皇子已經快要被處斬,卻有人還要先行在他被處斬之前,將他殺害。這分明便是多此一舉。究竟是何人?”

白洛瑤捕捉到他所說的關鍵,道:“我記得梁兄說,是新來的一個送食宮女。若她當真有本領,斷然也不會能從宮外進來。宮中內外守備森嚴,沒有人能混進來。除非本來便是宮裏的人。你且再去讓人找找,若根據特征,定能找到。”

梁玉便已經讓人去找尋。

正在白洛瑤推理之時,梁玉的人登時便過來通報,說道:“大人,不好了。湖裏撈出一具女屍,按照那女屍的屍體特征來看,應當就是那位我們要找尋的送食宮女。”

“湖裏?”

梁玉皺起了眉頭,看向白洛瑤,道:“瑤妹,我們先過去一趟吧。”

“好。”白洛瑤便隨梁玉的人,一起前去湖邊。

原來是一處宮中的湖水,這裏的湖水雖然不是特別深,但到底也能淹死人。

湖水裏泛著一抹不正常的顏色,屍體被打撈在一旁。顯然已經泡發了一整夜的時辰,肚皮都是膨脹的,臉上毫無血色。

白洛瑤檢查了一下屍身上下,便說道:“與前麵兩個一樣,都是死於迦葉之毒。”她囑咐一旁的下人說道:“你們通知下去,這裏的湖水暫時不能用了。”

毒素蔓延到水中。倘若是一般的毒,倒是不用在意。隻是這毒是劇毒,必然要在意。

梁玉便讓下人們照做,通知下去。

白洛瑤拿出袖口中,之前讓人做的放大鏡,便照在地上,看看有什麽奇怪的特征。

但地上沒有半分的痕跡,讓她陷入了迷惘之中。

梁玉問道:“瑤妹,我們現在是完全沒有任何線索了。接下來該如何查下去?”

白洛瑤不相信不可能沒有線索,她知道一定是有。

她又派人在屍體的三丈之類,找尋看看。隻要的人,隻要是案子,就都會留下線索,百密一疏。

梁玉開始推測,說道:“若是八皇子死了,對誰最有益?”

白洛瑤道:“對任何人都有益。”

“但唯獨對兩個人,更加有益。一便是皇上,二便是南陽王皇叔。”

梁玉認定如此。

白洛瑤起先也是認為皇叔的嫌疑最大,可這到底不像他的作風。若他當著在這個關頭上下毒給北堂奕,導致他的死亡,那一定會被懷疑。

而且,這毒是從西域那邊來的。中土很少有這樣的毒。

但也不能因此排除皇叔的嫌疑,一切皆有可能。或許,宮裏的人有跟西域的人有所牽連。

梁玉說道:“瑤妹,我們重頭捋一捋。”

白洛瑤一點頭,聽他說。

梁玉道:“瑤妹昨夜不在宮中,遂不知曉一些情況。若是按照瑤妹驗屍發現的死亡時辰來看,起先是那名宮女先死,而後再是這湖中的新人送食宮女。再是八皇子死。這是跟案子有所牽連的人,都死了的。”

中間相隔的一些時間,一個人完全可以綽綽有餘的完成。

就是說這幾個人之死,都離不開一個人。

白洛瑤說道:“一個在牢房,一個在禦花園,一個在湖邊。說明案發的時候,死者都是在原地,而且都是事先被毒死。也就是說,在送食毒害北堂奕的時候,那名宮女已經中毒。而且她很有可能自己知道自己中毒,卻心甘情願的仍然幫忙做事。”

太醫院裏沒有迦葉毒,可以排除這一點。

她頓然想到了什麽,立刻蹲身,在死者的身上檢查,恍然間在濕漉漉的袖口裏,摸到一張紙條。

“果然有!”

白洛瑤打開紙條,隻見上麵寫著一句話:務必要完成任務,才能拿到解藥。

這上麵的字跡來看,像是男子所寫。若是女子,筆觸必然是優美的,而這字卻顯得幾分蒼勁,判斷是三十左右的男子。

梁玉低頭一看,說道:“這宮女想必是遭人威脅,卻沒想到,即便是幫人完成了任務,仍舊慘死在這裏。”

白洛瑤說道:“我們去調查一下這個宮女,這幾日裏有什麽古怪的地方。她一定有接觸過人,並來往。”

兩人一拍即合,便去宮女們所在的地方。得知這名湖裏的宮女名叫翠蘭,而那邊禦花園裏死去的宮女名叫蘭馨。

這兩人平日裏關係不錯,偶爾會為彼此換班。

白洛瑤質問道:“這幾日,有沒有什麽人過來找過她們二人?除了你們這些原本住在一起的宮女們以外,還有什麽別的人。”

“說起這外人,自然是有的。每日都會來往一些非宮女以外的人,無非便是掌事太監之類的,公公也偶爾會來。”

“男子呢,三十左右的男子。”

白洛瑤決心從線索開始調查,目前所看到的線索便是這字條上的字跡。雖然不可否認的是,見字如見人。

宮女便撓了撓頭,忽而想起裏兩日前的事,說道:“奴婢記得,南陽王殿下曾經來過。蘭馨是南陽王殿下從宮外帶回來的丫環。兩人說了幾句話,就沒了。”

白洛瑤存著一份可疑,便說道:“我知道了。除了皇上,便沒有別的人了是麽。夜裏也沒有看見她們兩人出去過,或是聽見過奇怪的聲音?”

“奇怪的聲音……笛聲算嗎?王妃,我連著連夜都聽見笛聲呢,很清脆的。其他的就不知道啦。”宮女說道。

清脆笛聲。白洛瑤一想,在宮裏是不可能會夜裏準許人吹笛彈箜篌的,一定是有人以此來作為交頭的訊號。

梁玉對白洛瑤說道:“瑤妹,我去查一下宮裏有沒有其他聽到笛聲。來以此分辨處笛聲的方向。至於皇叔那邊,我們一起去問問。”

白洛瑤看向不遠處的方向,北堂墨弦他們,都還在殿上上早朝。

現在怕是不太方便問詢。

“梁兄,你先去查笛音的由來。我親自去一趟吧,正好等王爺下朝。”

白洛瑤與梁玉分工合作。

梁玉一點頭,說道:“好。瑤妹,我先去了。”

他走後,白洛瑤進了兩個宮女的屋子裏查看了一下,發現兩人各自都收集了一些來往的紙條,沒有燒毀。她們留著,一定是想擁有證據。

紙條裏每次都是同樣的話,或是一種讓人看不懂的暗號,需要細細琢磨。

白洛瑤坐在椅子上,尋思著說道:“這幾日,除了太監們,便是皇叔來過這裏。而且與被害人之間是有關係的。三十歲左右的男子,這一點也符合。隻是西域之毒與動機,怎麽也想不明白,若是硬湊在一起,到底是有些牽強。”

梁玉先去找夜裏聽到過笛音的人。

一路問詢,有不少人說有聽到,約莫是夜裏亥時的時候。那時,眾人都還未睡著。不比子時,人人都已經睡著。

“我聽見的笛音,好像是一種很陰森可怖的,並沒有清脆怡人啊?”

一名太監摸著腦袋,說道。

“是嗎?但我聽見的笛聲,是一種仙氣繚繞的感覺。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