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臉都笑僵了,才想起了剛才沈辛玨的話,是在問自己的意思。她也不敢耽誤半分,於是趕緊說:
“老……老身自然是疼愛十鳶的。”
程十鳶冷笑出聲,麵上帶著淺淺嘲諷的笑意。
這樣的笑聲在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格外的突兀,引得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但她也沒有半分收斂。
程老夫人臉頓時就黑了,就想要開口罵她。但又想起了沈辛玨還在這裏,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隻是從眼神能看出來,此刻程老夫人的心裏多憤怒。
“連府裏的嬤嬤都敢罵我娘,說我是廢物,甚至還想殺了我。之後您也是如此說的,原來這就是您的疼愛嗎?我怕是無福消受啊。”
程十鳶把玩著細長的手指,隨後又浮了浮茶蓋,聲音冷冷淡淡。
說實話她挺心疼原主的,這一家人都是豺狼虎豹。
她能接受這些人對自己不好,但是不能允許他們說自己的母親。
之前的兩世,程十鳶的生活裏都沒有母親的存在。所以現在知道原主的母親還在世,她的心裏其實也是很想見到母親的。
“這,是祖母的錯,但也是因為氣急了。祖母給你道歉,以後不會了。”
程老夫人咬牙切齒,無奈沈辛玨在這裏,她隻能道歉。
程十鳶並沒有搭理她,她覺得這家人都已經這樣對自己了,也不願意多給什麽好臉色了。
隻是轉過了身子,和旁邊的沈辛玨說著話。
“攝政王,你們王爺不都應該有人專門來試毒嗎?”
她在21世紀的時候,也是很喜歡看小說的。
沈辛玨看著程十鳶好奇的眼睛,一臉無奈地笑了。
朝著身邊招了招手,一個暗衛就悄然無聲的站在了沈辛玨的身邊。
對於突然出來的暗衛,所有人都是一驚,心裏暗道沈辛玨真的是不能得罪的主兒。
“試試吧。”隻見沈辛玨薄唇微啟,暗衛立馬就行動了。
仔仔細細地用銀針檢查了每一道菜,在確認沒有問題了之後,暗衛才離開。
程十鳶狐疑地看向沈辛玨,他好像不在意是否有毒。
不過她的心裏本身也就不擔心,尚書府的人還沒這個膽子敢在菜上做什麽手腳,頂多是諷刺她幾句。
看著程老夫人強忍著對自己的厭惡,還要一直在假裝關心她。
以及一旁的程晚怡也是全程尷尬地笑著。
程十鳶多少還是覺得開心的,看著桌上的這些佳肴也是十分的有食欲。
也是因為原主在這裏一向都輪不上這樣的好東西,甚至連吃飯都隻能在自己的小院子裏。
突然,程十鳶的目光停頓了下來,眼神鎖定在了一盞燕窩上。
這燕窩看著就不錯,而且看上去還不是普通的燕窩,這種應該是在上麵撒上了一些有助修為的靈粉。
程十鳶也沒有客氣,直接就端起來了,三下五除二就送進了自己的嘴裏。
這也不能怪她,畢竟這一盞燕窩是真的沒有多少。
“就是少了點兒。”程十鳶看著這孤零零的一盞燕窩已經被自己喝光了,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
程家真是扣扣搜搜的,若不是沈辛玨今天過來,估計還不肯拿出來。
程老夫人在不遠處也聽到了這話,氣得眼皮直抽抽。
那個小賤蹄子竟然把這一盞燕窩都吃完了,她光是在這裏看著,心都在滴血。
這可是她花了幾百兩銀子買來的,就是為了給自己補身子用的。
她沒想到後廚的人會上錯,更沒想到的是這個小賤蹄子竟然還沒有自知之明,全部都吃完了。
“祖母,您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眼睛不太舒服?要不要找剛才的大夫來看看?”程十鳶歪著頭,似乎是在疑惑,故作擔憂。
還祖母……剛才叫她程老夫人,現在叫她祖母。
這不是誠心氣死她嗎?
程老夫人捂著心口處,一口氣都順不下來。
程晚怡注意到了,趕緊用手輕拍著程老夫人的背,試圖在沈辛玨的麵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無奈後者根本就沒有搭理她。
不過在她的輕拍下,確實是有效果,剛才心口還疼的程老夫人,現在總算是順了氣。
“就是剛剛有些氣不順,沒什麽大礙……”
雖然程老夫人的心裏氣極了,偏生她現在還不能說什麽,畢竟攝政王現在還坐在程十鳶的旁邊。
就算是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現在對程十鳶怎麽樣。
程十鳶也將她現在的表情盡收眼底,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自己隻不過吃了一盞燕窩罷了,好歹也是親孫女。就被氣成了這個樣子,若是沈辛玨現在不在這裏,程十鳶覺得這程老太太都想殺了自己了。
可惜了原主不光懦弱,還是真的把她當成自己的祖母來孝敬的,但是這程老夫人卻一直看不上原主。
沈辛玨本是慵懶地靠在檀木椅上的,為了和程十鳶說話,緩緩坐起了身,在距離她耳朵不到一厘米的距離輕聲呢喃:
“若是程三小姐喜歡這燕窩,本王之後多給你送些過來便是。”
說話時吐出的溫熱氣息,全部灌進了程十鳶的耳朵裏。
有點癢。
讓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但罪魁禍首不但沒有收斂,甚至還更放肆了些。
周圍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愣住。
傳聞中的沈辛玨一向都是不近女色的,從來沒有見過他和哪個女子走得這麽近。
今日怎麽會對程十鳶這個廢物如此親近,這讓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
“沒想到攝政王如此大方,那民女就在此謝過了。”
程十鳶微微挑眉,白給的東西她是不會不要的。
就在這時,趙氏才姍姍來遲。
“民婦參見攝政王。”
她本來是想給程十鳶一個下馬威的,這才沒有來。
結果派去找程晚怡的嬤嬤一直沒有消息,隻說了一些街上發生了事情。
隨後這邊就傳來消息,說自己的女兒不僅被程十鳶踢了一腳,還受盡了侮辱。
就連老夫人也在她那裏吃了癟。
這讓她有些氣急,平日裏都懦弱溫和的程十鳶,也不知道怎麽變成了這副樣子。
“起來吧。”
良久,沈辛玨才開口,連一個眼神也沒有拋給她。
“謝攝政王。”雖然趙氏的心中有些情緒,但是畢竟麵對的人還是沈辛玨,她也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