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聽言猛得抬起頭來,眼眶已經紅了,但一臉堅定。

“不介意的,我喜歡他,不管他是不是太監我都喜歡。”

說完又害羞地低下頭,良久才沮喪道:“但他好像並不喜歡我。”

方昳澄拍了拍她的肩:“千年寒冰還能捂化呢,更何況江昀他又不是千年寒冰。”

竹影疑惑地抬眸,“娘娘怎知千年寒冰能捂化?”

方昳澄尷尬地輕咳一聲。

自然是話本子裏看的了,但是她並不打算跟竹影說這些沒用的。

她笑了笑,“你們沒事了,可以拉著江昀四處去轉一轉。”

竹影扭捏了一下,才出去找江昀。

淩岩山山路的積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至少小心點走路還是可以下山的。

他們在山上七天,還不知道山下是什麽情況,她上山祈福修複國運的效果大不大。

來之前方昳澄已經寫信給方舟恒了,讓方家派人適當地主導言論。

大概明天顧山白就可以下山了。

晚上時,方昳澄翻來覆去睡不著,就穿衣起來。

外麵早已月上柳梢頭,伴隨著徹骨涼意,她裹緊披風,費力地爬上顧山白的院落的牆頭。

顧山白本已經睡熟,是被冰醒的。

方昳澄脫下披風和外衣,打著哆嗦手腳冰涼地鑽進顧山白的被窩。

手放到顧山白的胸膛,腳也和他的腳緊緊貼在一起。

顧山白就這樣被凍醒,看到懷裏的人時,不由得一怔,身子也是一僵。

然後瞬間升騰起燙人得溫度,又摟緊了懷裏的人,啞聲道:“澄兒怎麽來了?”

他武功不差,卻沒有被驚醒,可見懷裏的人跟小貓似的,走得有多輕巧多靈活。

方昳澄抬起臉不滿的瞪他,理所當然道:“如今你也不半夜去爬牆頭找我了,我就來找你咯!”

顧山白一聲輕笑,“我爬牆頭找你時,可曾像你這般流氓,還鑽人被窩?”

“我不管,”方昳澄無賴地撇撇嘴,落寞道:“你明天就該下山了吧。”

上一世,把太多奢望放到宋時煦那個不值得的人身上,所以下場那樣慘,對皇宮深惡痛絕。

好不容易暫時逃了那囚籠,和真心喜歡的人過了幾天好日子,而這好日子又即將結束,她怎麽可能不難過?

顧山白低眸看著懷裏的人,勾了勾嘴角,一口親到方昳澄的額頭上。

“我下山了又不是不來了?”

“那你什麽時候來?”方昳澄聲音悶悶地問。

“這個冬天像這樣的暴雪天很多,我一掐算,就能提前來。”說完顧山白還有些小得意。

方昳澄卻不買賬,“那得等多久啊。”

“不下雪,我半夜也會來找你的,到時候定會爬你牆頭。”

“真的?”

方昳澄看見顧山白眼裏那抹促狹的笑,又問道:“那你可會鑽我被窩?”

“……”

感受到顧山白的身體又燙熱幾分,方昳澄彎了彎唇,一抬頭吻上了顧山白的嘴。

顧山白一愣,讓她有機可乘,舌頭靈活地伸進去糾纏在一塊。

良久,顧山白已經燙的不能自控,理智和欲望在腦袋裏劇烈得打著架。

理智占上風時,偏偏方昳澄一邊吻著一邊脫掉了自己的裏衣,又扒開他胸膛的衣服,那兩團柔軟毫無縫隙地貼上了他。

渾身的血液像沸騰了般不受控製,欲望充斥整個大腦,猛得翻身將柔軟壓在身下。

卻在最後關頭,堪堪停下了動作,半撐著胳膊看身下的方昳澄。

方昳澄沾著濕氣的眼由朦朧到疑惑,皮膚白裏透粉,微微顫栗。

顧山白努力壓製下欲火,眼尾都有些泛紅,眼睛卻逐漸清明,輕歎一口氣。

離開身下的柔軟,抓起一旁的衣衫蓋在方昳澄身上,然後躺在一側,隔著衣服將方昳澄摟緊。

“睡覺吧澄兒。”

方昳澄歪著頭瞪他,可他卻已經已經閉上了眼睛,心裏莫名有些煩悶。

她都這麽主動了,他為何還不碰她?

盯著看了良久,越覺得憋悶,然後像欲求不滿的小媳婦,重重咬上了顧山白的肩膀。

顧山白皺著眉頭悶哼一聲,但沒有製止她,等咬夠了看著那一排整齊的牙印,方昳澄才覺得心情舒暢。

“這是記號!”

說完便往顧山白胸口拱了拱才安心地閉上眼睡覺。

顧山白勾勾嘴角,睜開眼看著她的發頂,眸光幽深,無聲的歎口氣,卻是一夜未眠。

……

方昳澄是在顧山白懷裏醒來的。

看著顧山白摟著她,還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心下一暖,滿足般嚶嚀著伸了個懶腰。

“你很早就醒來了嗎?”

聽言顧山白卻歎口氣,抿了抿唇,“胳膊、麻了……”

方昳澄這才坐起身來,笑了笑,飛快的穿上衣服,跑到了外麵。

顧山白無奈輕笑。

竹影和江昀將院子屋裏裏裏外外都找了一遍,卻找不到人,把他們急壞了。

卻見方昳澄是在隔壁院子裏滿麵春光的出來的。

後麵還跟著頂著一雙黑眼圈的顧山白。

不由得兩張臉一紅,各自慌亂地找家夥什忙去了。

……

方昳澄一直將顧山白送到山下,竹影和江昀也百無聊賴地跟在後麵。

剛送走了顧山白,卻在一個轉角處碰到了楚君如和蘇元晨。

楚君如也看到方昳澄,走過來跟她打招呼,“你怎麽在這?”

方昳澄抽抽嘴角,君如還是這麽沒禮貌。

一旁的蘇元晨倒是行了一禮,恭敬道:“皇後娘娘。”

方昳澄擺擺手,“不必多禮,這不是在宮裏,自在些吧。”

說完又八卦般地在他們二人之間來回看了幾圈,笑道:“二位這是,去做什麽?”

楚君如被她看得不自覺地紅了臉,蘇元晨倒是坦坦****的答道:“今日是臘八,楚小姐和澤崢便邀請我出來逛逛喝臘八粥,正好我要買些零件,所以就來了。”

方昳澄聽言恍然大悟。

她倒是忘了,今天是臘八。

臘八休沐一天,不用上朝。

早知道讓顧山白晚一天走了。

“那楚澤崢呢?”

“哥哥去買臘八粥了,說這兒離普渡寺近,還要買了上去送給你呢。”

楚君如剛說完,楚澤崢就從一旁的街道走了過來,手裏端了一個食盒,散發著臘八粥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