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這裏看到小姐的時候,我是萬分震驚的,我原以為小姐已經不在了,卻不想竟然會在這裏碰見小姐。”
“隻是小姐沒有想過認出,隻是把我當做了一位老大爺。我當時就想告訴小姐那是我,我們又遇見了。”
“可我畢竟有這樣特殊的身份在,不能夠對任何一個外人說出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認出了小姐,也不可能與小姐相認,隻能夠寥寥同小姐問候一句。能夠見到小姐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
“我不知道我要找的那位同誌在不在這其中,我隻能夠用最大的聲音把那句接頭暗號說出來,如果他聽得到的話,自然會來見我。”
“但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被組織派來和我接頭的那個桃花同誌,竟然會是小姐您。我們重逢之後,竟然又站到了同一個陣營之中。”
“我非但看到了安然無恙的小姐,而且還能夠與小姐相認,同小姐成為一同完成任務的搭檔,這對我來說,著實是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白婉瓷點著頭,眼中也同樣含著久別重逢後的欣喜與激動,“倒是多虧了柳醫生,如果沒有他,我們都會流離失所,怕是到現在也不會知道對方都還活著。”
“怪我欠缺經驗,沒有看出來你是喬裝改扮的,更沒有看得出來你就是與我接頭的蟲鳴同誌。都別說那些了,我們把任務交接上了便好。”
“是的,小姐。”許崇祺點了點頭,肅起了神色,凝聲對白婉瓷而道:“我們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關於我們個人的事情,等到找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後再談。”
“現如今我們是同一個情報科的同誌,也是搭檔,凡事必須要以完成任務為主線,聽從上一個級別的安排,這些都是容不得半點疏忽的。”
“好。”白婉瓷亦點了點頭,麵色同樣帶著嚴肅,“事不宜遲,我們馬上開始吧,你告訴我,我們下一步應該做什麽?”
許崇祺說道:“組織上麵安排下來的任務是讓我找到你之後,帶著你一同到特設科去取文件,然後潛伏到東國人的部落之中去竊取情報。”
“總而言之,小姐您一切聽我的安排就行。我的任務就是保護桃花同誌的安危,有我在,必然能夠擔保小姐的安危。”
“好。”白婉瓷應聲而道:“那我們即刻就出發吧。”
說著,兩個人便一同從星月咖啡館離了去。
這一次的任務足足花了15天的時間才得以完成,所幸一切進展得都還算順利,白婉瓷雖然是第一次執行任務,但是有許崇祺和其他的同誌來協助,倒也沒有陷入危機之中。
他們圓滿完成了組織上方下達的任務,獲取了重要的情報,也算為組織立下了一個大功。
傍晚時分,白婉瓷在辦公室裏整理著文件。
“小姐。”許崇祺迎麵走了進來。
“進來坐吧,崇祺哥。”白婉瓷將文件整理了好並鎖在了抽屜裏,對許崇祺招呼道。
許崇祺走進並坐了下來,在一旁默默的凝望著她,卻未曾言語。
白婉瓷將所有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後,才將頭回了過來,“崇祺哥,你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沒……沒什麽事情。”許崇祺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了白婉瓷的身上,隻是輕輕道了一句:“就是想過來看看小姐而已,這次任務的完成花了好多功夫,小姐在這其中沒有受到什麽傷害吧?”
“沒有事,都沒有事的。”白婉瓷也隻是淡淡的笑了一笑,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你看我哪裏像有事的樣子,也多虧了有你們在,才能夠保障這次任務的順利完成。”
“不過這才是哪裏到哪裏,以後要接受的任務一定比這艱巨得多,像我們這樣的人得時時刻刻做好臨危受命的準備。”
“小姐您若有什麽需求就和我說。”許崇祺的目光之中凝滿了真摯,認真而道:“能夠與小姐重逢是意外之喜,上一次火災沒能即使護得住小姐,始終是屬下有愧於小姐。”
“這一次,屬下絕不會再讓小姐受一點點的委屈。”
“嗐,我們這樣的身份還談什麽委屈不委屈的呀?”白婉瓷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樣,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隻是輕聲說道:“早就已經不是從前了,不管在哪裏都要把國家的榮辱與利益放在首位,至於個人的安危都已是次要。”
“潛入龍潭虎穴都該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們本就應該比旁人做的多一些,又哪裏有什麽委不委屈的一說?”
“不過啊,能夠與你重逢並且站在了同一個崗位上,也是一件幸事。”白婉瓷看向了許崇祺,臉上帶著一絲欣然的笑容,“這一直是我始料未能及的,算得上是失而複得的驚喜了吧。”
“以後啊,我們就一直是以榮俱榮,一損俱損的同誌了。就算在這烽火亂世裏,風雲變幻,我們也還能夠像從前一樣相互照顧著,相互扶持著,這就已經是最好的了。”
“嗯,是呀。”許崇祺的目光仍然在白婉瓷的臉上未曾轉移,那深邃的目光之中帶著些深深的感念,也泛起了絲絲縷縷的欣慰。
他再度深深開口,目光深摯而又堅定,像是凝聚了堅不可摧的力量,“所以說這一次不論如何,我都定當要好好守護住小姐。”
“唉!”白婉瓷將書放在了桌子上,抬起頭來,望著窗外的那朵朵浮雲,眼中卻更多了幾分幽幽之色,“我們這一邊圓滿完成任務了,也不知道他們那一邊現在如何了。”
“他也是第一次執行這樣的任務,也不知道順不順利,他有沒有受什麽傷……”
許崇祺不解白婉瓷話中之意,便凝眉而問:“小姐,您說的是……”
白婉瓷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許崇祺,對他倒也沒有什麽可避諱的,便直言而道:“明軒呀,他也被組織那邊派去接受任務了,隻是我們兩個沒有被分在同一個組裏,他那邊是什麽情況?我現在都不知道。”
兩個人不在同一個小組裏,因而沒有辦法互動聯係,每一個小組都有著屬於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務,互相之間是並無關聯的。
景明軒那一邊的任務是否成功完成了白婉瓷這一邊卻絲毫無從得知,白婉瓷這一邊的情況如何景明軒那一邊也無從知曉。
就這樣杳無音訊地斷絕了聯係大半月的時間,身上所肩負的又是這樣艱巨的任務,即便知曉景明軒是個敏銳之人,可白婉瓷又怎麽可能沒有一點點的擔憂?
而聽到了景明軒的名字,許崇祺的眸光之中露出了幾分複雜之意,隻見他的眸子動了一下,抬起頭來,神色之中帶了幾本諱莫如深,對白婉瓷開了口,“小姐您現在和景先生之間是……”
白婉瓷也沒有避諱什麽,索性直言告訴了他實情,“組織上麵安排我們假扮一對生活在公共租界裏的做著販茶小生意的普通夫妻,現在住在同一處,對外就以夫妻的身份共同出現。”
“組織上麵派下來的任務大多數時候都是要我們共同完成的,可卻唯獨這一次,需要我們分開來做。”
“假扮夫妻?”得知此事之時,許崇祺不由得震驚了一下,在他看來,這件事情是分外的荒謬絕倫,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可是你們明明是離了婚的夫妻啊,現在又假扮成了夫妻住在一起,這……這……”
“亂世之中,還有什麽是可顧忌的。”白婉瓷的臉上不見得有一點點的波瀾,隻是淺淡地說道:“我們曾經也是真正的夫妻,兜兜轉轉之間,到底還是分不開的,現在所差的不過就是這一隻婚約罷了。”
“如今,狼煙四起,民不聊生,不是我們去想那些事情的時候。帶到我們完成了所有的任務,真正河清海晏國泰民安的那一天時,再去續上這一紙婚約吧。”
聞言,許崇祺的心一顫,已經從白婉瓷的話語之中明白了她的心思,但卻還是有些不願相信,他囁嚅了一下,方才對她開了口,“小姐……那您的意思是……是和他重歸於好,繼續和他做真正的夫妻了,是嗎?”
“嗯。”白婉瓷的回答也很直接,沒有任何的拐彎抹角,“既然注定是分不開的,那又何必苦苦折磨彼此。從前我因為自己的一意孤行,對他造成了很深的傷害,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他了。”
許崇祺的眉頭皺了一下,對於白婉瓷的這個決定他似乎覺著有些不可思議,也同樣帶著些隱隱的擔憂,“小姐,您真的想好了,要與他繼續做夫妻嗎,可是你不怕這樣下去,你會繼續受到傷害嗎?”
“您當初說過和他本就不適合做夫妻,現如今,您又要決定回到他的身旁。您可千萬不要感情用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小姐您可一定要冷靜,不然到頭來受到傷害的人還是您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