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她輕蔑地瞥了那青年一眼,又將頭轉了過去,冷冷道了一句:“怎麽,你也知道你自己來晚了?”
“來晚了你還有臉進來呀,連遵守時間都不會,我看你幹脆別做生意了,回家種地吧!”
聽著白婉瓷這般犀利的冷言冷語,男子微微愣了一下,隨之便立刻俯首,真誠地朝她致歉,“實在不好意思小姐,耽擱了小姐您的時間,實在是鄙人的不是,但我們該談的事情還是要談的。”
“事情關乎到我們兩家門麵,鄙人定當會認真對待,為了以表歉意,鄙人定當會在資金上為小姐與貴公司多添幾層,以示對今日過失的補償。”
聽著他的言語,白婉瓷的臉上不覺露出了幾分吃驚與意外之色,這個陸懷遠的脾氣竟然這樣好,自己對他的言辭這樣犀利,他竟然沒有露出一點慍意,反倒這般溫和的向自己致歉。難道是自己想岔了,他真的並非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樣貪婪無恥?
可便是如此,白婉瓷也沒有軟得下態度,說不定他這般溫文爾雅的模樣故意是裝給自己看,想哄騙自己給他做小妾的,如果這麽輕易就上了他的當,那可就不是她白婉瓷了。
她的眼中又露出了幾分鄙夷的神色,故意從他的話語中去找茬,“資金?在你們這些大老板的眼裏,該不會有錢就有了一切吧。”
“嗬,你瞧不起誰啊,你以為就你有錢我們沒有啊。我堂堂彬川的名媛小姐最不缺的就是錢,難道會屈從於你那幾個臭錢?”
“你該真不會覺得你自己有錢有勢,所有的人都得匍匐在你的腳趾下,我就會答應你那無恥的提議,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呀,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啊……”男子見她如此疾言厲色,不覺怔了住,他的眉心微微凝了一凝,憂心與不解交雜在了他那雙渾厚的眼眸之中,可看著白婉瓷的目光卻仍然誠摯,“小姐何出此言,此事是小姐提出要與鄙人商談的,又為何……”
“本小姐從來沒有對你動過心思。”白婉瓷白了他一眼,又將頭扭了過去,“是我那瞎了眼的姨娘背著我和你們定下來的,你若那麽如饑似渴,幹脆就把我那姨娘整到你家去吧,我看她才是求之不得呢。”
“什麽姨娘?”男子聽得他這話,整個人都困惑了起來,“小姐,您在說什麽鄙人聽不懂,是小姐您約在嫁到這裏來商談這樁事宜的,今日會麵,為何會說出如此的奇怪的話來?”
“如若在下處事欠妥,在下願意對小姐和貴公司作出補償,但此事鄙人一直都是抱著一顆誠心想要和小姐商談的!”
“少給我來這一套,別在本小姐的麵前裝君子!”白婉瓷厲聲呼喝一聲,重重一拍,桌子立刻站起了身,眸光萬分犀利,落在了那男子的臉上。
“我不想跟你兜圈子了,咱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告訴你,聯姻這事你休想。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什麽德行,你一個有妻有子的老男人還想老牛吃嫩草,你覺得你配嗎?”
“以本小姐的家世和學識,你這個老男人哪來的勇氣想要那本小姐做妾呀?本小姐寧可嫁給一個山野村夫,都不會踏進你家門檻半步,你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
聽著她這不留餘的一頓斥罵,男子的臉上滿是愕然,隻覺得她的話太過荒謬,“小姐,您在說什麽,鄙人尚未婚配,何來有妻有子?”
“您是不是會錯了意,鄙人此番前來是要和小姐您商談生意的,又何來納妾一說,您……”
“別給我裝,本小姐不吃你這套!”白婉瓷的眼色依然犀利,一把將沙發上的拎包拎了起來,“識相的話就盡早打消你的念頭,讓本小姐做你的妾,你這輩子都別想。”
“你若膽敢再對本小姐有任何非分之想,信不信本小姐讓你的所有生意都破產。恕不奉陪,後會無期!”
說著,她便決然走出了包廂,臨走之前卻不忘用那細長的高跟鞋,狠狠的踩了一下那男子的皮鞋。
“哎呀!”男子的腳背一吃痛,不覺發出了一聲低吟。
白婉瓷隻是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絲毫不見一點動容,凜然邁開腳步,走出了咖啡館。
“小姐,您……”男子也走出了包廂,匆匆去尋白婉瓷,可整個咖啡館中卻再也不見,那麽蘇白靚麗的身影,她早已消失在了這一派繁華之中。
男子拎著手中的公文包,不覺有些不知所措,此一番,竟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先生您好,請問您是華興陶藝公司的總經理景先生嗎?”這時,隻見對麵走來了一個頭戴小洋帽,身著黑色連衣裙,踩著高跟鞋,塗著濃妝相貌很成熟的女子朝她走了過來。
“啊,是我。”男子愣了一下,隨之點了點頭,“請問您是?”
“那就對了。”女子點了點頭,“終於等到你了景先生,你好,我是中州百商行的總經理陳琳,是我約您來這裏談生意的。”
“啊,您是陳小姐!”見得麵前這位成熟的女子,男子不禁大為愕然,她才是真正的陳小姐?
看著她這一身成熟的氣質,的確是一個身為商行總經理的女強人該有的模樣。剛剛那個穿白裙的小姑娘看起來未免稚嫩了一些,難不成是自己認錯了人?
可這明明是信裏裏約定好的地方呀?
“陳小姐。”男子指著自己剛剛走出的那間包廂,不解地對這位陳小姐問:“打擾了,您在信件中不是說,要我來這家文心咖啡館的61號包廂裏來找您嗎,可為何這間包廂裏的人不是您?”
“景先生,我一直都在61號包廂裏等著您的呀,等了許久沒有見到您來我這才走出來的。”陳小姐又看了一眼他手指的那間包廂,並搖了搖頭,“這裏不是我定的包廂。”
“啊,這裏不是您定的?”男子錯愕地看著那間包廂上的門牌號,又瞧了一眼左右的包廂,但見兩間包廂的門牌號分別是18與20。
他的心猛然一顫,該不會這根本不是61號,而是倒了的19,竟然真的是自己走錯了包廂!
而剛剛那個言辭犀利的小姐,也不是自己要約談生意的商行總經理,自己卻無緣無故挨了她這狗血噴頭的一頓罵,這著實太過於荒唐,他不覺啼笑皆非。
好一個犀利的小姑娘,也不知她究竟為何等身份,言語竟然這般厲害!
“景先生這邊請,事不宜遲,我們快些商談吧!”陳小姐對他做出了一個有請的手勢。
“嗯,好。”男子也沒有多耽,便跟隨著陳小姐一同走進了包廂。
另一旁,白婉瓷自以為狠狠地懟了一頓不識好歹的陸懷遠,此刻心情大為快意。
出了咖啡館後,她在街邊買了一個冰淇淋,一邊吃著一邊慢步,朝著白公館的方向走回,“哎呀,好久沒有這麽爽快過了,讓這個老男人再好色。”
“這一回呀,讓他見識到我白大小姐的厲害了,我看他還敢來糾纏我。哼,這爛攤子就留給那姓趙的婆娘去收拾吧!”
“哎,隻不過呀。”她又吮吸了一口冰淇淋,抿了抿嘴唇,喃喃自語著:“雖說這老男人貪婪又好色,不過這皮囊嘛,倒是長的還真蠻不錯的,不像是個30多歲的老男人,到時還頗有少年英才的感覺。”
“這人也不像我以為的那麽粗俗無禮,倒是還蠻有風度的,被我那麽不留情的一頓罵,他竟然一點都沒有動怒。就算是裝的,能夠裝的這麽溫文爾雅也不容易啊。”
“唉,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誰知道他的肚子裏有什麽歪歪腸子。還好我白婉瓷見多識廣,知道他打的是什麽主意,才沒有落入他的圈套。”
“這要是換作別的小姑娘啊,被他那溫文爾雅的模樣一迷惑,那可不就毀在這衣冠禽獸的手裏了嗎?嘿嘿嘿,幸好我機智。”
她一個人慢悠悠地穿梭著彬川的繁華鬧市,走回了白公館,到家的時候,已是夕陽西下時分。
“輕點,輕點,媽媽疼啊!”
剛剛推開客廳大門,便聽到了那庶出的弟弟白東來的呻吟聲。
隻見他躺在沙發上,滿臉都是青腫的痕跡,在一聲一聲不停的呻吟著。
“別叫別叫,忍著點啊!”趙姨娘則蹲在沙發前,一邊小心翼翼地為他的臉上塗著藥,一邊在口中念叨著:“你說這幫混小子怎麽下手這麽不知輕重呢,還好沒有傷到眼睛,這萬一給你眼睛戳瞎了,叫你這下半輩子怎麽活呀?”
“還有你這小子也是,明知道自己沒能耐還非跟人家硬拚,到頭來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你什麽時候能讓你媽媽省點心呢?”
“媽媽,這也不能怪我呀。”白東來委屈地撅著嘴:“是他們太過分了,他們說我肥頭大耳跟豬八戒一樣,將來肯定娶不著媳婦,得打一輩子光棍,我一生氣不過才跟他們打起來的。”
“媽媽您不是從小就和我說嗎,如果有人欺負我,絕對不能忍著受著,我是白家的大少爺,不能被任何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