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板。”陸懷遠卻是麵不改色,款款地將事實陳述了出來,“鄙人想要求取令千金卻有此事,但並非背著白老板私自下定禮。”
“白小姐貌美聰慧,鄙人早已對白小姐傾慕已久,心中有意納小姐進家門。鄙人與白老板本就是生意上的常客,如此這般結為姻親,強強聯合,豈非絕美之事,白老板您意下如何?”
“納入家門?”白雲生的目光森冷,有意加重了這個“納”字,“如此說,陸老板是對小女早有想法,想要把小女納入貴宅做妾?”
“陸老板還真的是好算計呢,讓我女兒做你妾室,再與玉蘅春的生意強強聯合,還真的是兩全其美呀!”
“不過陸老板,我還是勸你打消這個念頭,我白雲生就婉瓷這一個女兒,將來也必定要給她許配一個好人家,我是絕不會讓她受任何委屈,屈居人妾。”
“老爺老爺,您可別這樣想啊!”一聽得白雲生這話,趙姨娘急了起來,連忙跑過去,抓著他的袖子小聲勸著,“陸老板可是彬川少數的名流人物,婉瓷嫁到他們家,卻對咱們來說可是大有利處。”
“嫁給咱們彬川最有地位的大老板做妾,這不是比給普通人做妻要好的多嗎,在這事上,您可別衝動,一定要權衡這其中的利弊呀。”
“你給我閉嘴,這有你說話的份嗎?”哪知,白雲生竟突然怒了起來,一聲喝斥住了趙姨娘。
他發怒的樣子叫人不寒而栗,趙姨娘被嚇了住,便立刻閉了嘴,不敢再說話。
“白老板,您稍安勿躁,且聽鄙人細細道來。”陸懷遠的心態倒也還算沉穩,便是這般情形,卻也仍然是心平氣和,“鄙人納白小姐入宅,絕不會對小姐有任何虧待,定然會加倍愛護白小姐。”
“鄙人的妻子常年纏綿於病榻,倘若白小姐入宅,家中大小事宜全然交由白小姐打理,其地位於妻室等同一二,所差的也不過僅僅隻是一個名分。”
“白老板,鄙人可再次擔保,一定不會讓白小姐受任何委屈,也絕不會違背今日的承諾。往白老板仔細考量,答應鄙人今日提親一事。”
“無需考量,陸老板打消了這念頭吧。”白雲生斬釘截鐵地開了口,“陸老板的話說的倒是好聽,可焉知妻便是妻,妾便是妾。就算你會給她與妻子平等的地位,可終究是個妾,又如何能夠與其相提並論?”
“更何況陸老板您早已過而立之年,小女不到二十學業尚未完成,陸老板此般做法著實太過荒謬,請恕白某人不能答應,您還是請回吧!”
“阿福,阿財!”他又換來了家裏的兩個小廝,“你們幫著白老板將這些東西抬出去。”
“是,老爺。”那兩個小廝應了白雲生的吩咐,立刻將地上的那幾個箱子抬了出去。
“陸老板,您請吧!”他沒有任何感情地揮了揮手,朝陸懷遠做出一個送別的動作,口中隻冷冷道了一句,“恕不遠送!”
見得白雲生如此不留情麵,陸懷遠的臉也沉了下來,“鄙人誠心向小姐提親,白老板怎得如此不給顏麵?”
“陸老板,希望你明白。”白雲生麵向了陸懷遠,神色依舊冷然,不留絲毫餘地,“不是你提出什麽請求,我都一定要答應的。”
“日後在生意場上,想必我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什麽牽涉了,後會無期,您慢走不送。”
陸懷遠愣在了原地,一個叱吒風雲的商界名流遭受到了這樣明晃晃的拒絕,他不由得窘了住。
而此刻,白婉瓷的心中卻大為快意,這個老色胚,是時候也該給他點顏色看看了。
“好,白老板。”陸懷遠索性也不再偽裝下去,臉上露出了陰森而又很力的冷笑,“你把事情做的這樣絕,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我們走!”
說著,他便轉過身,帶著那幾個下人一同決絕地離開。
白雲生始終立於原地,再沒有對他做一聲道別。
“爸爸,您今兒真是太帥了!”白婉瓷瞬間大快人心,拉住了白雲生的手臂,臉上滿是快意,“看他那個臉色比茄子還要難看,這下也讓他知道知道咱們的厲害了,憑什麽什麽事情都要依著他呀!”
“那個又老又好色的老男人真是不要臉,還真以為我隨隨便便就能夠進他家給他做小老婆呀,哼,門都沒有,還是爸爸你厲害,三言兩語便讓他無話可說,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逃走了。”
“老爺,您怎麽這麽糊塗啊?”然而,趙姨娘卻不爽了起來,她跑到了白雲生的身旁,臉上帶著焦憂與氣惱,“人家陸老板明明是誠心要與咱們家聯姻的,您怎麽能這樣就把人家拒絕了呢?”
“他可是咱們彬川最大的股東啊,要是能夠與他強強聯合起來,能夠讓咱們的生意有著更好的發展,也能夠給婉瓷一個好歸宿,現在您把他趕了出去,咱們就什麽都沒有了。”
“您不知道妾身花費了多少的苦心,才學來了這樣一個結果,現在全都泡湯了,老爺,老爺,您這麽精明的人,怎麽在這件事情上這麽糊塗啊?”
“你還有臉說,是不是都是你安排的?”白雲生一聲怒喝,用著那犀利如針尖的眸光看著趙姨娘,厲聲道:“怎麽為了生意上的聯合,連我親生女兒的終身幸福都能犧牲嗎?”
“我真不知道你安的是什麽心,你明知道那個陸懷遠有妻有子,喜好花天酒地不說,此人陰險狡詐,做事不擇手段,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竟然背著我和她勾結了好,想要把婉慈送到他家做他的小妾,如果婉瓷真的進了她的家門,婉瓷這一輩子不就毀了嗎?”
“婉瓷不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心疼,趙春芳,我讓你好好照顧我的女兒,你就這麽把她當成利益交換的條件?”
“不是不是的,老爺。”趙姨娘越發焦急了起來,連解釋都解釋得語無倫次,“您誤會妾身了,妾身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意思呀。妾身一直把婉瓷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怎麽可能對她不好呢?”
“妾身是真的想給婉瓷謀求一個好歸宿,也是希望老爺的生意能夠做的更大更好,這一切都是為了老爺和婉瓷著想,妾身真的從中獲不得半點利益。”
“妾身為了這件事情忙前忙後操辦了這麽久,到頭來卻換得老爺的一頓責罵,老爺,您當真不明白妾身的這一番苦心嗎?”
“你少裝!”白婉瓷瞪了他一眼,直接便揭穿了她的心思,“別做出那道貌岸然的樣子,說是什麽為我好,你不就是想利用我的終身幸福去換你兒子的前程嗎?”
“我都不止和你說了一次,我不想給陸懷遠做妾,也不會給任何人做妾。你要是真的疼愛我,哪裏會不顧我的感受執意為我安排婚事的。”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麽,就是你那混蛋兒子不中用,你怕我爸爸將來看不上他,想著利用我跟那個陸懷遠聯姻,借著他給你那個兒子安排一個出路。”
“你還真的是好算計,不過你這點算計沒有用,你那兒子不成器就是不成器,他自己不爭一口氣,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辦法救得了他!”
“你你你你胡說什麽呢?”趙姨娘氣白了臉色,瞪著白婉瓷,“我好心好意為你謀劃這麽多,到頭來你卻這樣揣測我,你對得起我這一番苦心嘛?”
“夠了!”白雲生一聲喝住了她,用著那極其淩厲的目光看著她,厲聲道:“我告訴你,趙春芳,我女兒的婚事由我來決定,輪不到你插手。”
“你有這等閑功夫,不如好好教養教養白東來,你看看你那兒子被你慣成什麽樣,就他現在這個樣子,你再怎麽為他謀劃都是白費!”
“還有我警告你,你以後最好給我安分一些,別到處惹事生非,要是再讓我知道你背著我去勾結商界之人,下一次我絕不會這樣輕易饒過你!”
白雲生落下了最後一句話,便一揮衣袖,背著手轉身走上了樓梯。
“老爺老爺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趙姨娘追了上去,還想著解釋,可白雲生卻早已不再聽她的任何言語。
那日白雲生將陸懷遠家中趕走了之後,這場求親的風波便也消散了去。或許是陸懷遠被拂了麵子,便也沒有再提過要納白婉瓷為妾事情,與玉蘅春之間的生意來往便也到此為止。
而白雲生因為趙姨娘的私自決定而對其心生惱意,冷落了她好些時日,這些天,趙姨娘也唯唯諾諾不敢亂行事,生怕再惹腦了白雲生,便也沒有再敢提給白婉瓷定親的事情,其餘的事情,也沒有再去幹涉她。
沒有了趙姨娘的幹預,白婉瓷的生活自然是無比輕鬆自在,白雲生忙碌於的生意也沒有什麽閑暇時間管她的事情,白婉瓷便盡情地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一天下午從學校裏下學回來,剛好有閑暇時間,白婉瓷便想著到華興去找景明軒觀賞觀賞他們的陶瓷技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