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又是一劍刺下,貫穿敵人心髒的同時一腳踢出,把武器從死屍體內抽出來的同時,他反手抓住從背後貫穿而來的長槍,直接將對方從馬上拽了下來。

現在的祝晟同浴血的殺神無異,可縱然武功高強,也抵不過敵人數量太多,他身上的傷口數量也是極為駭人,每動一下就會牽扯到四肢百骸,近乎令人牙呲欲裂的痛楚在他身上仿佛根本沒有作用一般。機械而迅速地收割著敵人的生命,而他的步伐和方向始終沒有變過,直指皇帝寢宮。

麗殤看著綿延不絕的火光和慘叫,仿佛兵戈交接之聲也近在咫尺——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她所起。祝晟既已經挑起兵亂,這場博弈隻能以某一方的敗北而結束,但無論哪一方獲勝,都是一場生靈塗炭的血雨腥風。

她並不在乎別人的生死,甚至沒有那所謂悲天憫人的贅餘情緒,她就是這麽自私的女人,哪怕禍端因她而起,她現在心係的也就隻有祝晟一人而已。

“稟告陛下!齊王率領的叛亂軍已經突破皇城內牆,朝著這邊來了!”

麗殤的臉頓時嚇得毫無血色,雖然是已經料到的橋段,但是事實在麵前宣告的瞬間還是打碎了她最後的希望。

看到麗殤的身體僵直冰冷,皇帝甚至慢慢握住她的手,女子也不抗拒,她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抗拒,男人捏著她的下巴,像是在摩挲上好的羊脂白玉。

“看來你自己都沒想到,你在祝晟的心裏,有這麽大的分量吧?”

男人似乎很自得於自己終於抓到了祝晟的把柄——在徹底把這個女人的利用價值消耗殆盡之前,他不會輕易放手。

“為了一個女人打亂自己運籌多年的棋局,愚蠢至極!”

“如果你不這樣做!他根本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麗殤是真的惱了,“他本就無心帝位,你又為何苦苦相逼?!”

男人猛地大笑起來,看向女子的眼神裏帶著無盡的諷刺——

“哈哈哈哈哈哈……無心帝位?且不論這話是真是假,你當真以為隻要祝晟自己不願意,他就真的能在帝位之爭中置身事外?”

他的力氣突然變大,捏得麗殤生疼———

“隻要身上流著皇族的血,無論你情願與否,都會被卷入這場爭權奪利的漩渦,他母妃是犧牲品,那我的母後又何嚐不是?!你天真,可祝晟並不天真!”皇帝甩開麗殤,女子身體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否則你以為憑皇城的兵力,若不是自身底蘊雄厚,他還真能這麽快破入內城?”

“我賭你是祝晟這輩子唯一的軟肋!也賭——這次贏到最後的會是我!”

“麗殤!!!!”

祝晟的聲音裏沙啞中帶著殷切的期盼,他隻能希冀在這裏找到她,哪怕這裏是他最不希望看到她在的地方。

女子甚至都沒有站起來就徑直朝著殿外半爬半走地衝去,卻被皇家內侍擋在身前,而後皇帝一隻手抓住她的頭發,硬生生將她拽了回去。

鳳頭釵落下,麗殤拚命掙紮,卻被抵在喉嚨邊上的冰冷刀鋒止住了動作。

“我覺得你肯定不希望血濺當場吧?”男人眼中閃過陰森的光,“我的籌碼可都壓在你身上,要是賭注私自做出變更我會很不好辦……”

祝晟在幹掉最後一個攔路者之後終於登至大殿堂口,而當他看到自己最愛的女人被皇帝拽著頭發如同拖動畜生一般輕薄對待,心中怒氣就快把最後的理智給焚燒殆盡。

“給我放開她!”祝晟提劍就準備殺上前,而近乎是同時,麗殤喉間素白的肌膚被刀刃割出一抹猩紅,那猩紅要走了祝晟積攢到現在所有的勇氣,身形也頓時遲滯不前。

“祝晟,你為了這個女人隻身殺到這裏,也該知道我想做什麽吧?”

皇帝笑容森然,他之所以賭得這麽大,為的就是徹底鏟除祝晟本人以及他在京城和屬地所有的底蘊和勢力。

“不要……祝晟……不要為了我……”

不值得啊!!

麗殤的眼神近乎哀求,祝晟看向她的眼神裏除了無奈,剩下是滿滿的愛戀。

他的麗殤,一個不曾向任何人低頭的高傲女子,卻肯為了他做到這個地步,他又何嚐不懂她是想保全他身為齊王的一切?

可舍棄身為齊王的這一身虛榮,他就隻是個全心全意愛著她的男人而已,那麽平庸,又那麽卑微。

“如果你是問我舍了一切來救她值不值,我的答案始終都不會變……”他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又坦然,“值得,她於我,從來都不需要做選擇。”

“既然如此……把你身上的武器都丟了!否則我現在就劃斷她的咽喉!”

麗殤渾身冰冷,她看到祝晟認命一般慢慢鬆開劍柄,就知道一切即將走向塵埃落定——

原來無論她怎樣掙紮,選擇的權力永遠都不在她身上…祝晟注定受她拖累,也注定因她而死?

下一幕,早在梁上等候多時的刺客射出弓箭,刹那間箭矢就布滿了祝晟的後背,他半跪著,卻怎麽也不肯徹底倒下。

看到祝晟已經是英雄末路,皇帝也鬆開了麗殤,女子頭也不回地跑到祝晟麵前,扶住他千瘡百孔的身體。

淚水模糊眼眶,她一遍遍呼喚他的名字——

“祝晟?祝晟?!祝晟!!!”

她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後腦放在自己胸口,看著他身上的鮮血在自己的裙擺上暈開,一種發自靈魂的恐懼和無能為力一遍遍侵襲她的身體,帶著顫抖的哭腔抱住他,麗殤的神色近乎癲狂。

男人最後一點氣力在麗殤的呼喚下還在支撐著他沒有立刻氣絕,他艱難地抬手撫摸女子的臉頰。

“至少……你沒事……”

“怎麽會沒事?你都變成這樣了……我怎麽可能沒事?!”

滾燙的淚珠不斷下落,打在他的臉頰上,麗殤泣不成聲,抽噎著。

“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你……有事……”

他其實是個很自私的男人,分明知道麗殤已經做出了選擇,卻還是要和命運搏上一搏,去挽回那個一眼驚鴻卻一生癡戀的背影,他無法忍受她被別的男人據為己有,所以他選擇舉兵,哪怕知道結局已經注定,他也不希望兩人的最後一麵是突然出走後的無疾而終。

“我知道的……可是我也不希望你有事……我也……”

抽噎的聲音帶著撕心裂肺的苦楚,此刻的麗殤就像是個失去一切的孩子,隻能用哭泣來平抑宣泄自己的痛苦。

看著一對生死相依的有情人,皇帝心中卻掀不起半分波瀾,祝晟已經是窮途末路,接下來隻要調動暗中蟄伏的皇城軍隊將群龍無首的叛軍一網打盡,就是他的勝利,也就宣告齊王的勢力徹底從朝廷中被連根拔起。最大的威脅也會在一夜之間人間蒸發。

“皇上……不好了!”

宮人匆匆忙忙從一邊走出,撲通一聲跪倒在皇帝麵前——

“什麽事?這麽慌張!?”

“皇宮各地……都走水了!!!這裏也被火海包圍,根本出不去!”

近乎是下意識地,皇帝看向還依偎在一起的祝晟麗殤,瞬間就猜出了這是誰的手筆。

而在宮殿外圍,之前和祝晟做好約定的死士們率領一眾弓箭手,用點火的箭矢反複朝著宮殿內點火,而其他四散在皇城內的死士也紛紛用一開始準備好的焦油開始大肆點火,霎時間整個皇城都成了火海。

很快熏人的黑煙就飄進宮殿內,皇帝此刻也顧不得對付祝晟,和宮人匆匆撤離,而後整個大殿內隻剩下了祝晟和麗殤。

“麗殤……你怪不怪我?”祝晟的眼眸中生機正在逐漸褪去,“那人告訴我了……你的過去…”

女子頓了頓,祝晟眷戀地撫摸她的臉頰——

“你本受累於皇家,卻最後還是難以置身事外……可曾怨過我?”

她搖頭,笑容明豔,點亮他眼中暗淡——

“我愛你不因你的出身,又怎會因出身怨你?”她握著他的手,聲音顫抖,“我麗殤,自始至終愛的都是祝晟,而不是齊王!”

火焰很快蔓延到宮殿之內,而誰也不曾料到會出現在這裏的身影,悄然而至——

東方幺幺仿佛根本沒有受到這濃重火情的影響,而就在上方橫梁被燒斷落下的一瞬間,歸冥單手就直接把燃燒著的木柱打飛出去,破開一道空路,東方幺幺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走到兩人麵前——而麗殤的眼神中並沒有帶著意外,卻隻剩下空洞和悲慟——抱著祝晟一動不動。

“這……就是我要付出的代價?”

東方幺幺笑著——

“代價與否,對於一個一無所有的人來說,重要嗎?”

麗殤愣了一下,旋即大笑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說的也是……我現在……就是個輸光一切的窮光蛋!!!”

東方幺幺的聲音卻讓她的笑聲戛然而止——

“如果說……我是來再給你一次機會的呢?”

麗殤猛地抬頭,和東方幺幺對視的瞬間,在那雙猩紅色流轉的眼眸中倒映出她瞳孔中燃起的希冀。

女子半身抱著已經氣絕的祝晟,伸手抓住東方幺幺的衣襟——“此話當真?”

東方幺幺也隻是歎氣——“我改了你的命數,才會招致這樣的無妄之災,幫你一次,就算是我的一個補償。”

“好…這輩子我已經無法補償他…我隻求一個來生!”

歸冥的臉色很是難看,雖然之前東方幺幺已經跟他說了自己的決定,但是他並不讚成,哪怕主人執意要行下這等有悖於常倫的事情。

“隻有一次的美好來生……你確定要求嗎?”

“一次就好,是我欠他的。”

“如是……那我就開始了。”

東方幺幺凝神屏氣,再睜眼之時,雙眼中的猩紅要比任何凶險的火焰都來得刺眼。

在女人的視野之中,麗殤和祝晟之間已經被生生扯斷的紅線此刻顯得很是單薄,而她邁步抬手,揮手之間仿佛帶起了陣陣柔風,輕而易舉地將那段被扯斷的紅線帶到了麵前。

東方幺幺做這一切的時候額頭上的冷汗不斷下落,她艱難地把兩段紅線打結到一起,旋即眼眸中的紅光消退,甚至身形不穩退後幾步,被歸冥扶住。

她再度抬眸看向麗殤——

“我已經把他和你的紅線打了死結,直到我和你在輪回中再度相遇之前,你和他都會相遇……並且……以生死兩隔告終,”東方幺幺的額角冷汗溢出,“隻有我能解開並且重新接上這兩段紅線,那之前,你和他永遠都不得完滿。”

“足夠了,”麗殤抱著祝晟,在他的臉色輕輕一吻,“隻要盡頭還有希望,過程再苦,我不在乎。”

東方幺幺也沒有繼續多做停留,轉身就帶著歸冥走向了烈焰衝天外麵,麗殤則抱著祝晟在火勢滔天的宮殿中,臉上卻寫滿了希冀。

“祝晟……我們還有可能……不管是來世、還是再下一世……還是更加遙遠的下下世…我都會等你……哪怕,中途要付出再多的代價!”

煙塵和火焰將兩人的身形淹沒,但這並不是結束,而是趕赴下一場不知道會在哪一世完滿的邂逅。

而故事裏的祝晟和麗殤,就是之前東方幺幺在公安廳辦公室裏見到的高層夫婦。

女人已經沒有交易的資格,故而隻能由男方來支付代價,可即便如此,跨越無數時空,她還是完成了和她的約定。

回歸現實,已經是深夜,東方幺幺趴在桌子上入眠,歸冥給她蓋上外套,卜天玄和張銘卻還在翻看卷宗。

在東方幺幺的提示下,三人已經把最有可能的五個備選受害者的情報和近況整理出來。

接下來就是對這五個人進行嚴密監控等待凶手上鉤,跟警方溝通好之後,歸冥背著東方幺幺和卜天玄一起離開了公安廳。

回到相由新生,左丘食已經做好了滿滿一桌子的菜肴招呼著,而言刹還在幫忙布置碗筷,三人回來的時候東方幺幺就被菜香給喚醒,精神無比地從歸冥身上跳下來。

“開飯咯!”

說著就坐到言刹身邊拿起碗筷,直愣愣地盯著甜點夾了過去。結果言刹這次也沒有縱容她,伸手就把唯一一盤甜點給騰空抬起——

“好、好、吃、飯!”

看到言刹不容拒絕的眼神,東方幺幺隻得悻悻地舉起添好飯的碗低頭開吃,夾到第三口肉的時候又被歸冥用筷子製止——

“營、養、均、衡!”

卜天玄看到平時不可一世的東方幺幺被兩人挾製得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出來。

而左丘食坐在一邊,感受著融洽的氣氛,也隻是笑而不語。

晚餐結束,歸冥和卜天玄在收拾餐桌,而言刹則被東方幺幺叫到了後院——

“你是不是又要幹什麽危險的事情?”言刹並不是問句,甚至肯定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抗拒和擔憂,“跟最近的連環殺人案有關?”

“我在做我該做的事,你不用擔心……”東方幺幺的頭發被夜風吹起,“我答應你會謹慎行事,但是想要阻止我,你應該知道隻會是徒勞無功。”

言刹捏起的拳頭最後還是放了下去,嘴角一抹自嘲的笑——是了,她想做什麽,根本輪不到自己來幹涉!說到底,在她眼裏,自己不過隻是個無力的凡人而已!

東方幺幺走到言刹麵前,這個以前總是跟在自己身邊的孩子,現如今已經高了她整整一個頭。女子伸手撫摸著他蓬鬆的頭發,就像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獸——

“我會好好地回來,到時候大家也能像現在這樣開心!信我——好嗎?”

言刹還是一副憂傷的樣子——“那……你可得說到做到!”

東方幺幺也是嫣然一笑——“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一夜挑燈,東方幺幺分配好任務之後又在和歸冥卜天玄兩人確認了一遍明天的行程才草草睡下。天亮一早,東方幺幺就和兩人出了店門,在和警方約定好的接頭點把最後的注意事項給交代完之後便開始對五個備選受害者進行監控。

同時保持聯係的五方終於在監視持續的第五個小時取得了成果,這次是張銘這邊——

“有一個年輕女人接近監視對象!我跟上去試試!其他人繼續監視,不排除這次不是凶手的可能!”

東方幺幺本來是想警告張銘不要輕舉妄動的,但是話還沒說出口張銘那邊就已經采取了行動,根本不給她多說的機會。

聽到張銘那邊斷掉了通訊,東方幺幺也隻能輕歎一聲,祈禱不要多生事端才好。

而在張銘這邊,他已經持槍跟上了被盯上的受害人和疑似凶手的年輕女人。

這次依舊是在人煙稀少的老城區,這裏是廢棄房屋比較集中的點,而且年輕女人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招數,讓對方硬是乖乖地跟著自己拐了好幾十條小道和當口,小心尾隨的張銘都快被繞暈了。

終於,在年輕女人帶著備選受害人走進一個破落的小公寓時,張銘解開手槍的保險,選擇拉近距離,一想到連環凶案的凶手近在咫尺,他的心髒就難免地開始加速跳動。

之前東方幺幺的忠告也被拋諸腦後,現在他隻想抓住凶手,避免下一樁悲劇的發生。

昏暗的房間裏,年輕女人已經準備好了粘稠**,正準備把東西敷在帶來的女人臉上,突然一陣門板被踏破轟鳴聲響起,旋即張銘的聲音喊出——

“不要動!警察!再動開槍了!”

年輕女人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妙,正準備拿著裝**的瓶子離開,張銘就已經闖入房間。

避無可避,女人選擇強行突破,頓時如同一隻猛獸一般朝著張銘撲了過去。

“吼——!!!!”

而差點就成為下一個犧牲品的女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抱頭蹲在地上發出刺耳的尖叫。

“呀——!!!!”

張銘麵對直接撲向自己的年輕女人,那張扭曲的人臉從唇線裂開一道血腥的口子,敞開的樣子仿佛要直接把闖入的張銘吞入腹中。

“砰——!!!”

張銘直接選擇開槍,子彈射出,對方直接正麵中彈,直接倒了下去。

而後張銘也顧不得這麽多,他顯然意識到對方根本不是人類能抗衡的東西,至少他活到現在除了東方幺幺能製造這麽詭異的事情,也就隻剩下這次辦案了。

一把拽起那個還在尖叫的女人,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解釋緣由,兩人快步轉身就走——

“嗷嗷——!!!!”之前腦門中槍倒地的年輕女人此刻又爬了起來,一極其詭異的角度晃動了幾下自己的身體,張銘甚至能聽到那令人頭皮發麻的血肉滋長聲,緊接著之前他打出去的子彈就掉在地上,女人又恢複成被槍擊之前的狀態。

“快走——!!!!”

張銘先把女人推出房間,而自己則很清晰地意識到現在自己想要再離開已經來不及,索性轉身抽出腰間的警棍和這個怪物相抗。

怪物的動作快得在空氣中留下殘影,撲到張銘身前的時間甚至不超過兩秒,好在張銘雖然算不上身經百戰,但也是個跟窮凶極惡的犯人鬥爭過的警察,下意識就用警棍攔在自己身前,那個怪物張開血盆大口作勢就要咬,卻被警棍撐住嘴巴半天動彈不得。

很顯然這個怪物沒有多少智能,張銘一角踢在她的腹部,怪物慘叫一聲之後就再度飛了出去,張銘又摸出手槍朝著女人渾身上下連開好幾槍,直到彈匣被打空,方才慢慢的收回手。

但是張銘也沒有立刻放鬆警惕,一邊注視著怪物的動向一邊後退,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怪物居然再度暴起,而且這次的速度比上一次還要快——

這次張銘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反應,男人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對方口中腥臭的味道近在咫尺——完蛋了……

這麽想著的時候,一陣狂風刮起,再之是一股聞過的女子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