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寧將向辰和陸瑤接回神兵城住宿地。院落中,齊悅首次見到陸瑤,上前拱手行禮:“少主,終於見到你了!”

陸瑤趕緊扶起齊悅:“齊悅長老,您沒事吧?”

齊悅搖頭:“多謝少主涉險為扶搖取回青龍印。”

“是我應該做的”,陸瑤還是沒習慣“流亡公主”這個瑪麗蘇設定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不過您別總叫我少主了,我應該不會接任。”

齊悅有些意外:“您不打算回扶搖嗎?”

“我要去修複神樹,看看能否修複未央靈力。”陸瑤態度誠懇。

“也罷”,齊悅微微點頭,“少主所行之事是為四州長遠未來,也算是青逸領主更為期待的傳承。”

得到齊悅理解,陸瑤感到輕鬆很多:“謝謝齊悅長老,那您的身體……現在能跟您學沐風術嗎?”

“我今晚稍作調理,明日起,我將扶搖修複之法一一教給你。”

陸瑤學著齊悅行拱手禮:“那辛苦您啦。”

齊悅趕緊將少主扶起:“也是我應該做的,我先回去調息,少主您前日也很操勞,盡早休息。”

陸瑤點頭,齊悅回房,是陸瑤原來住的那一間。陸瑤才發現自己沒有休息的地方,隨即喊了一聲阿豪。

阿豪捂著眼睛過來,陸瑤扒開他的雙手,發現他眼睛都哭腫了,關切地問:“誰欺負你了?”

聽陸瑤毫無責怪之意,阿豪又忍不住哭了起來:“陸瑤姐,都怪我!要不是我出了問題,你也不會被抓走!嗚嗚嗚……”

哎呀,這個傻阿豪,陸瑤摸摸阿豪的頭:“這也不能怪你,而且我現在不是沒事嗎?”

阿豪好像沒聽到陸瑤的話,哭得更大聲了,經曆一天疲累的陸瑤失去耐心:“別哭了!”

陸瑤難得一吼,阿豪瞬間憋住哭聲,還有沒來得及抽回去的鼻涕欲留不留,陸瑤不忍直視,給阿豪遞了張紙巾:“把臉上擦一擦。我問你,咱們的住宿、一直是你在負責吧?”

阿豪接過紙巾囫圇擦臉,聽陸瑤這個問題,連忙點頭。

陸瑤問阿豪:“我的房間呢?”

“給齊悅長老住了。”

“那我住哪?”

阿豪狠狠擤了把鼻涕:“你跟老大住一起呀。”

陸瑤瞪大眼睛:“誰跟你說我們要住一塊了?”

“我從你們的靈力氣場看出來的,難道沒有嗎?”

阿豪很是認真,完全沒有之前調侃玩笑的樣子。陸瑤無語,抓一把紙巾強硬懟著阿豪的眼睛要給他擦眼淚:“眼睛哭腫了也沒耽誤你看這看那是吧?”

原來向辰的房間是兩個臥室加客廳廚房的豪華套間。向辰把行李和雜物搬進屋,陸瑤癱倒在裏間臥室的**,感慨房間環境的差距:“你這屋還有小廚房呀?”

“套間都有的。”向辰答道。

“阿豪可真偏心,我以為要跟你擠一個房間呢。”

陸瑤嘴上吐槽著,向辰回頭看她:“聽你語氣,有點遺憾?”

陸瑤支起身子:“哎,你這話什麽意思?”

向辰順勢撐在陸瑤身體上方:“如果你想,也可以。”

陸瑤從容接招,纖長的手指挑著向辰的下巴,故意調戲的口吻:“想想我,未央這一趟還什麽實事都沒幹,先撩到了這麽標致的漢子,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向辰輕哼道:“想想你,來這一趟總想著走,還這樣不負責任地任性撩撥,害的人患得患失。”

陸瑤聽到這話似有慍色,作勢要把向辰推開:“切,你後悔還來得及!”

兩人又要出現硬碰硬的架勢,向辰不為所動,牢牢扣住陸瑤手腕:

“說到後悔,你是沒有這個機會了。”

陸瑤“啊”地一聲,向辰用被子蒙上兩人……

晚餐時間,庭院內的餐桌上已擺好飯菜,齊悅、阿豪、英姿、阿信、阿寧陸續上桌,向辰和陸瑤的位置一直空著,最高長輩齊悅擺擺手,眾人才開始吃起來。

阿寧給二人單獨存放飯菜,放在餐桌上。

清晨,神兵城的晨鍾聲傳來,陽關灑進庭院,給陸瑤和向辰留的飯菜整夜都沒有人出來拿。

套間臥室,陸瑤朦朧醒來,見床邊沒有人,披上一件被她壓在身下的衣服去了洗漱間。

對著洗漱間的鏡子,陸瑤審視著自己,這長臉、這副身體,她對感情之事一直是大而化之不拘小節,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男人這樣珍惜地愛著。回想昨夜,陸瑤好像重新認識了向辰,還記得合歡香那一晚的迷離癲狂,讓她忽略了,以向辰的體魄,稍一用力就會超出了她的承受。那次的藥勁退去後,她連著幾天下部都隱隱作痛,當然她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向辰,而後又忍不住與他別扭找茬,多少也與此有關。但是昨晚的他卻溫柔至極,體貼細膩地照顧著她哪怕是很微小的感受。大概是合歡忘情的時候她跟他說過,自己喜歡的男生風格,是愛護女生尊重女生的。向辰對陸瑤說過的話、做過的事總是很上心,常常是在陸瑤還沒意識到時候,他就已經付之行動。

穿著剛才隨手抓起的向辰的大碼襯衫,光著修長的雙腿,陸瑤慵懶地倚在餐桌邊,看著向辰在廚房做早餐的背影。

向辰將湯麵倒入碗中,加了一把香菜,看到陸瑤站在身後,向辰把湯麵放到餐桌上:

“醒了剛好吃飯,香菜是我給你挑還是你自己挑?”

陸瑤不回答,隻是頗有玩味地表情看著向辰,向辰略感疑惑:“怎麽了?”

“向辰,我發現,你很會哎。”陸瑤好像才認識到這是個寶藏男人。

向辰挑眉:“什麽意思?”

“事前做飯,是圖歡娛,事後做飯,是栓人心”,陸瑤突然靠近向辰,“你想讓我對你死心塌地!”

向辰絲毫沒有退後,而是更靠近陸瑤:“那、你有嗎?”

陸瑤不認輸的倔強表情:“這點套路,太小看我了吧?”

見陸瑤還是逞口舌之快,向辰直接單手將陸瑤從腰間提起,讓她坐在餐桌上。陸瑤順勢攬上向辰的脖頸,兩人的臉湊近,向辰在陸瑤耳邊低語:“我也沒說、是事後呀。”

陸瑤反應了兩秒,羞怯地拍了下向辰的肩:“今天還要見齊悅長老呢!”

“哦”,向辰不以為然:“有影響嗎?”

陸瑤嬌嗔道:“……不用挑了。”

向辰被陸瑤這前後不搭的一句弄得有點莫名,陸瑤推開他跳下餐桌,去吃那碗湯麵,沒有挑香菜。

城外一處枯藤老樹下,一隻掉了毛的烏鴉沒精打采地落在幹癟的樹枝上,和陸瑤對看著。陸瑤的雙眼是風之形狀態的光亮,齊悅在一旁提問:“你看到了什麽?”

“它是從南方來,不知什麽原因,羽毛脫落,飛不動了。”

陸瑤風之形視角,烏鴉的運動軌跡能從空氣形狀中顯現出來,軌跡是無數個烏鴉疊影穿成一條線,像是四維生物的效果,現在這隻疲憊狀態的烏鴉這段連線的終點盡頭。

齊悅指點道:“你選一個前麵的狀態,放在它現在這個位置上。”

陸瑤伸手,選了烏鴉在羽翼豐滿時期的一個截斷麵,此階段的烏鴉脖頸一圈有漂亮的金色羽毛。陸瑤將這部分空氣抽出,平移到連線盡頭禿毛烏鴉的位置,健康烏鴉的空氣影像與現在這隻掉毛的實體發生重疊。

正常視角下,昏鴉瞬間來了精神,撲騰幾下翅膀,缺少羽毛的地方竟然開始長出羽絨,陸瑤驚奇:“真的可以修複哎!”

齊悅肯定地點頭,梳理一下烏鴉的羽毛,向陸瑤講述沐風術的要領:

“沐風之術,其實是將風之形用在時間上,將過去某一刻的狀態提煉出來,還原到當下。”

陸瑤提問:“這樣不會影響原本走向?”

齊悅搖搖頭,“我們不是改變命運,隻是將被修複對象的內外條件複原成最好的狀態,修複過程仍是必經,難易快慢,成與不成,隻是通過沐風去體現罷了。”

陸瑤體會齊悅話中玄機,齊悅示意那棵枯樹,給陸瑤布置作業:“植物比動物的修複周期長,耗費更多,少主可先拿這枯藤老樹試一試。”

“好。”

陸瑤的風之形視角,看到老樹延伸出過去的疊影比烏鴉的時間線長出很多。陸瑤將它枝葉茂盛的橫截麵抽出來,試圖放在連線上現在的位置,但是由於距離太遠,就算她盡力移動過來也不夠力量使虛影和實體合在一起。

還是齊悅搭了把手,綠樹影像和枯樹實體才得以重合:

“接下來看它自己的生命力了,過幾日少主可來查看。”

陸瑤收起風之形,以常規視角看看明顯恢複活力的烏鴉和目前還沒有複蘇跡象的老樹,喃喃體會著其中的奧妙,“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