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降落在扶搖群島中一座開滿風信子花的島嶼,小島中央,成片的花海將一顆小樹苗環繞,樹苗周圍有四根竹製立柱組成的圍欄。
陸瑤和雲霄來到樹苗跟前,陸瑤將從龍骨島拾回的原住民麵具遞給雲霄:“麵具是原住民用來和神明溝通的,戴上後能像阿豪一樣,看到靈力分布。”
雲霄將麵具置於麵前,透過麵具,他看到四根竹柱散出綠、紅、藍、黃四種光芒,光線呈弧形,沿著支柱進入到地下樹木根部、再到枝幹延伸回地麵,形成循環的圈,滋養著樹木生長。但其中青綠色光芒暗淡微弱,從支柱起點處就是斷斷續續的流光,沒能支撐起靈力循環。
雲霄示意綠色光芒的竹柱是哪一根,陸瑤走到受損的風係循環一側,將青龍印置於竹柱之上,又一次劃開手掌,血液滴入印璽。陸瑤運行周身靈力至掌心,血水透過印璽,在印章底部形成一個青龍圖騰的刻印形狀。陸瑤將青龍圖印盤繞似的附在立柱竹身,竹節吸收青龍印記,凝落成如湘妃竹一樣的斑痕。
透過麵具,雲霄看到風係竹柱的綠色光芒變得強勁,從竹柱頂端流入土地,再流入樹苗根部和枝幹,最後沿著枝杈又回歸土地,循環鞏固。
隨後,雲霄調動自身水係力量,另一側竹柱上的藍色光芒的逐漸變強。藍色流光橫向蔓延,將四個顏色的循環整體連接起來,形成保護樹苗的多維度光環。
隨著立體靈力光環的運轉,島上下起細雨,陸瑤開心和雲霄擊掌,兩人乘飛艇離開小島。
櫛風沐雨中,樹苗發育枝丫,與竹節立柱刻度比已有拔高。
接下來的幾天,陸瑤和雲霄輾轉諸島,保證種在扶搖的三株樹苗確實能夠以這種方法順利生長:
木屋雨林島上,陸瑤和雲霄完成第二株樹苗的靈力鞏固。漢森透過麵具,看到樹苗的立體光環建成,漢森向二人豎起大拇指表示成功。
風信子島上,樹苗已經長城粗壯樹幹,將竹節立柱擠倒,靈力循環自行圍繞樹木運行。
海鳥島上,一群鳥兒飛起,陸瑤和雲霄完成第三株樹苗的鞏固,新生鳥兒在細雨中破殼而出。
風信子島上,第一株樹長處樹葉,已有參天樹木之象,金烏鳥從這裏飛過。
主島宮殿,陸瑤向齊悅詢問什麽,齊悅搖搖頭,陸瑤表情失落,宮殿窗台停著一隻金烏鳥。
金烏鳥落在火煉監獄的屋頂瓦片,高高低低地發出聲音。正在建造的新監房工地上,向辰聽完金烏鳥的訊息,轉身對給他發放冰魄針的代理獄長打探:“我要的扶搖工人,什麽時候能到?”
獄長是臨時代理向昀的職務。通過施工相關等大事小情的接觸,代理獄長與向辰相處的不錯。向辰跟他提過幾次工地上需要扶搖工人的風係靈力,但他礙於上級政策,也很無奈:“還沒開放通行,我也沒辦法呀!”
向辰將金烏鳥帶來的最新消息進行利弊分析:“扶搖的三棵神樹長成,那裏靈力複興,需要大量勞力,耽誤得越久,你這裏越難調動。”
獄長狠拍腦門:“哎喲,那我趕緊上報。”
向辰一路看著代理獄長去寫報告。
夜晚的扶搖宮殿,殿堂裏布置了燭光和蛋糕,陸瑤奇怪:“誰過生日?”
齊悅給陸瑤戴上真的王冠:“按照未央曆法,少主是26年前的今日出生。”
漢森鼓掌:“This it your real BIRTH-day!Wish you 生日快樂!”
“啊!謝謝!”陸瑤很是驚喜:“這裏有賣生日蛋糕?”
齊悅回答:“是漢森去糕點鋪做的。”
陸瑤用半懂不懂的德語感謝漢森:“Besten Dank!我很感動。”
雲霄也送上祝福,同時告訴陸瑤:“某人托我給你帶來禮物。”
隨著雲霄示意的方向,陸瑤看向窗外,夜晚的扶搖,各個海島的燈塔閃爍輝映。陸瑤靠近窗邊,其中一座島嶼率先發出一束煙花,煙花衝上天際,在夜空中綻開,其餘島嶼跟著放出煙火,在未央的天空下,璀璨的煙火與主星和四個月亮的顏色互相映襯,別樣的絢爛與夢幻。
這番景象讓陸瑤看得呆住,口中喃喃:“這個某人,要是也在就好了。”
齊悅淡笑,走到陸瑤身邊:“他不在,你可以去找他,扶搖女孩身隨心動,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可是,羲曜還不準我們入境。”陸瑤有些遺憾地垂頭。
齊悅從身後拿出一個扶搖州身份的護照,封麵是青龍圖騰,打開首頁,是陸瑤的名字,第二頁,是剛剛簽發的羲曜朱雀印簽證!
陸瑤一時說不出話,看向齊悅確認,齊悅微笑著向她點頭,陸瑤又開心又激動,抱著齊悅感謝:“我喜歡這個禮物。”
齊悅欣慰地看看陸瑤:“玄楚就像我的妹妹,若沒有戰爭,我該陪著你長大。”
陸瑤再次抱住齊悅:“會好的。謝謝你,悅姨。”
齊悅拍拍陸瑤後背,雲霄和漢森也感動微笑。
扶搖飛艇越過島嶼,從海洋飛向陸地,越過土地農田,到丹霞地貌的山地。
飛艇降落在高塔一側的懸崖空地,陸瑤和雲霄先從飛艇上下來。一路走過曾經的火煉監獄,陸瑤有些認不出這裏,不是印象中那樣恐怖的深淵岩漿,而是一片正在拆除的工地。
幾位坤輿工匠正在翻土,看到薑惜文和羲曜工匠討論詳細的種植位置,陸瑤大聲呼喚:“薑薑!”
薑惜文看到陸瑤和雲霄前來,立刻停下手上工作,激動地跑過來與陸瑤擁抱,直接蹦出英文:“Can’t believe you made it!Miss you so much!”
陸瑤也興奮滴跳著笑著拉著薑薑的手:“我也好想你呀!你看看還有誰來了!”
陸瑤放開薑惜文,薑惜文看到後麵跟上來的漢森,情緒再難控製,德語喊著:“爺爺!”
“漢娜,我的小孫女,累壞了吧?”
漢森一路小跑過來,溫柔慈祥地抱了抱他的小漢娜。薑惜文洋娃娃臉被朋友和家人弄得一會哭一會笑,爺孫倆德語對話,薑惜文問爺爺:“我相信你已經認識陸瑤和雲霄了?”
漢森驕傲拍胸脯:“當然,我帶陸瑤來的!”隨後又豎起大拇指:“雲霄,好男孩、好選擇!”
薑惜文有些害羞,拍拍爺爺:“聽聽你在說什麽?”
純德語的對話雲霄和陸瑤都聽不懂太多,陸瑤環顧四周,問雲霄:“向辰呢?”
雲霄也沒看見向辰:“他應該在新工地那邊,我帶你去。”
跟薑惜文和漢森打過招呼,雲霄帶著陸瑤坐上一輛工人開的拖拉機離開此處。
工人的拖拉機載著陸瑤和雲霄來到正在建的新牢房工地。工地上人來人往,陸瑤環視一圈,將目光鎖定在金烏鳥停駐肩頭的一名監工身上。監工背對著她,從獄卒那裏領了一件物品。
陸瑤看清那銀色物品正是向辰所需的冰魄針,剛要過去與他相認,忽聞不遠處有兩人起了爭執,一個扶搖工人和羲曜工頭起了口角:
羲曜工:“這點活兒都幹不好,你們扶搖勞工都是來混日子的嗎?”
扶搖工:“少挑刺了,你就是看我們不順眼!”
羲曜工:“怎麽著?誰叫老子是工頭呢!你們扶搖永遠是給羲曜打工的命!”
扶搖工人怒目羲曜工頭,此話也引起現場其他扶搖勞工的不滿,工地內已經刮起淩亂的旋風,羲曜工頭毫不示弱:“喲,不服是吧,練練!”
羲曜工頭手上蓄力,幾名羲曜工人也聚攏過來,幾人手掌上的火球已經現出雛形。
眼見雙方要上升為肢體衝突,一個火石飛出來,瞬間一道火線擋在兩個陣營中間,向辰不怒自威的聲音傳來:“不想幹就回家。”
向辰轉過頭看著他們,血管和眼瞳都是火焰顏色,氣場可怖,工地眾人即刻收聲。火線擋在中間,兩個帶頭爭吵的工人也偃旗息鼓。
見雙方衝突作罷,向辰收起火線,將冰魄針打入手臂,眼睛和血管才恢複正常顏色。向辰平複氣息,忽聞身後一個他以為隻會在夢中出現的聲音,喊了他的名字——“向辰!”
有那麽一時半刻,向辰不敢回頭,生怕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幻覺,直到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發泄式地罵起他:“你個混蛋、沒良心、渣男!”
陸瑤怒氣衝衝地走近向辰,隨手用身上的挎包撒氣地砸上向辰的頭。向辰反應及時,一個閃躲順勢抓住陸瑤的雙手,當即製止了她:“罵人得有根據吧,我什麽時候是沒良心的渣男了?”
陸瑤試著動動身子,奈何被向辰牽製的動彈不得,嘴上卻不饒人:“不是你信裏讓我罵你解氣的嗎?你還管我罵什麽?”
向辰無語:“但我沒讓你打我吧?”
陸瑤克製了一下怒氣:“好,你放手!”
向辰半信半疑地鬆手。陸瑤一掙脫,手上的挎包果然立刻朝向辰砸來,而且這次是直接對著向辰的頭連環捶打,陸瑤口中還罵不停:“你覺得自己很偉大嗎?很深情嗎?就你會當英雄嗎?”
陸瑤手上使勁,向辰被砸得一時有點懵:“哎,你來真的?”
“擅作主張、自以為是、不負責任!誰跟你來假的?”
陸瑤好像一點都沒有解氣,力度越砸越狠,向辰索性放棄抵抗不閃躲,任由陸瑤發泄,頭和臉被她捶打得睜不開眼睛,直到聽到陸瑤的罵聲中有了哭腔,向辰感覺到她手上的動作逐漸停下。
“明明怕失去、妥協不夠還付出犧牲,你以為我會感激你嗎?我不會,我出去找個男人就把你忘了!向辰,你這麽活圖什麽?你一輩子都要這麽委屈自己嗎?”
向辰抬眼看,此時陸瑤的臉上已經是梨花帶雨。心中的思念與愛意再難抑製,向辰一把將陸瑤拉入懷中,兩人緊緊相擁。周圍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此刻他們眼中卻隻有彼此,經曆了兩個世界再相見,不敢問生死別離更怕哪個,陸瑤想起了言情小說裏常有的那句——“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身體裏”,大概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