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墉這才想起危險一解除,他就自然地把寶劍扔在地上。畢竟他不是武學之人,以前學些輕功搏擊的手段不過是防身之用。也根本沒有武林人士的習慣,諸如刀劍不離身什麽的。
他撿起劍就見這劍竟早已不是初見時的模樣,劍身上原本的斑駁鏽跡都像被重新鍛造過一般,除了個精光。劍身此刻散發著青幽幽的光芒,而劍刃上的缺口似乎也不那麽明顯了。劍被拿起時劃過岩石,整劍微微發顫,發出如低鳴般的聲音。
盛思蕊接過這把劍翻來覆去端詳了半晌,才歎道:“真是‘寶劍蒙塵險遭棄’呀!如果不是被光刃重新打磨了一遍,還真看不出這是把真正的寶器!”
明墉來了精神道:“那比起你義父那把刀如何?”
“他那也是寶器!隻不過那刀太沉了,換了是你用根本就使不了幾招。可這把劍就不一樣了。你看劍身不足三尺重不逾十斤,長短分量正好,又沒什麽花哨的裝飾,看上去就是一把古代俠士仗劍江湖的寶器!”
她又翻看了一番,才遺憾道:“可惜找不到一個落款或名字!看來鑄造此劍和使用此劍的都是不為名利的真隱士!”
明墉聽她讚不絕口,心中卻想的是,這劍按風格來看應該是先秦的,但那時不是青銅劍為主嗎?偶有鐵鑄的也是相當脆,根本就抵不住盛思蕊剛才隨便一招攻擊!那這劍之前為何鏽跡滿身呢?這些鏽是什麽造成的呢?
盛思蕊思索道:“你呢沒有武學底子,現在一招一式的學,根本就沒那時間,要想個什麽法子呢?”
明墉卻突然靈光一現道:“思蕊,你的那套‘斬魔九式’……”
盛思蕊打斷:“說是九式其實每式都有三招,每招還有變化。說實在的,隻有兩遍,那些變化我都沒記全……”
說到這兒,她突然捂住了嘴,驚恐地向上空四下環顧,仿佛是怕被雲裳子聽到,再讓她來一遍一般。
明墉也警惕地四下看了半天才接著道:“剛剛說到……對!你那套拳法確是剛猛無比、無堅不摧的路數,可卻沒有一招守勢,甚至半分對勢都沒有!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如果我剛才不提醒你,你就算有寶劍又能接住一招嗎?”
“確實接不住,可如果對手也很強大……”
“那也擋不住!這位雲裳子確是當時奇人,這九式使出來當真是雷霆萬鈞,能全部接完就已是絕頂高手了!我看等我明白怎麽用之後,就再也不用怕祁主使了!”
“我沒說清楚,如果對方也趁隙攻你的要害,你還在進攻,卻沒法防守,怎麽辦?”
“也不可能!我仔細重溫,這九式雖全是攻招,卻也將對手可能的來路攻擊全封死了,都沒給對麵敵手同歸於盡的機會!這前輩於武學的確是登峰造極!”
“可如果對方是幾個甚至一群高手圍攻呢?你這拳甲可隻有一個,隻能罩住右路和中路,那左路豈不全是空當暴露在別人眼下!”
“那也不可能!這前輩功夫之高難以想象,就算一群人,他隻用右路攻擊,左路用掌風護上一護,不就行了?他索性還可以像個陀螺一樣,轉圈攻擊,那誰還有下手的機會?”盛思蕊眼中突現一陣神往。
“可那是他呀!換作是你能把拳甲使得像個光球一般嗎?”
“嗯……這個……”
見盛思蕊還在苦思著招數的變化,明墉提醒道:“其實隻要你除魔的時候,左路有個人護著就行了嘛!”
盛思蕊驚奇地看著明墉,突然笑道:“你不是說你吧?可你的功夫太差,怎麽能護住我的左路……”
她笑了一下,又覺此言對明墉傷害太大,收起笑容解釋道:“我不是存心輕慢你,隻是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正因為危險,我才不能讓思蕊你單身涉險!”
盛思蕊眼光中眼波流動,像是被這話感動了一般。
“我功夫不濟這是事實,但我有寶劍在手!有了它我便可以不懼外來進攻,專司防守!這樣一來你不就補上了這防守的缺口嗎?”
見盛思蕊還似在猶豫,他索性舉劍道:“思蕊,你那匕首也是個寶器,不如你就拿它往我劍上攻擊,試試不就知道了?”
誰知盛思蕊連忙搖頭道:“這可使不得!老族主說過‘如果不是生死關頭,不要與別人的寶器互拚,須知兩虎相爭,必有一傷’!”
“那就好了,既然我這把寶劍是把猛虎,那就算我不會驅使它傷人,但隻要控製它揮揮利爪至少也不會被他人所傷吧?”
盛思蕊沉思一下道:“道理倒是說得通,可這一味地防守……”
明墉隨即笑道:“其實我用寶劍練會防守,也可在你突然控製不住拳甲光刃時,用來防身嘛!這不是一舉兩得!”
盛思蕊眼光定定地看著他道:“你可想好了!我被這拳甲拖入深坑,已經身不由己。我不想一輩子戴著它,就得完成雲裳子的囑托,等我力盡氣竭之時才能解脫。你呢,可沒必要蹚這般凶險!”
“我早就說過了,思蕊,你到哪裏我定會跟到哪裏!管他何等凶險絕地,都會不離不棄!”
盛思蕊看著他熾熱的眼神,似笑非笑地咬咬嘴唇輕聲道:“那你可別後悔!”
“九死不悔!‘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明墉背了句詞笑道,“雖然我也沒讀過多少書,但楚辭名句還是會的!”
這一下倒把盛思蕊逗笑了,她道:“就你拽!好了!讓我想想有什麽劍術武功路子能讓你快速學會防守!”
明墉舉劍在手道:“但憑思蕊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