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垂眸。
阮頃盈接著說了她落座以來最長的一段話。
“陳希,我從沒看輕過你,喜歡一個人沒什麽羞恥,自輕才會自賤。”
“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隻能說明不是你的緣分,強求不來。”
“人的行為是由自己決定和控製,打著愛情的幌子傷害別人,隻是為自己找得借口。”
“你對我做過的事情,我不會原諒。”
“但看見你重新擁有新生活我祝福你。”
陳希眼眶泛紅,終於說出她一直想說的話,“阮頃盈,對不起。”
阮頃盈語氣淡淡:“我知道了。”
但她不會說沒關係。
不是所有傷害都能被原諒。
哪怕她不是始作俑者,但她也是執行者。
傷害了就是傷害了,要原諒,也要讓他們經曆一遍她所經曆的,不是嗎?
阮頃盈走出咖啡廳,天空泛起小雨。
深秋的雨,透著沁人的涼意。
她拿出手機點開打車軟件。
一輛黑色保時捷,穩穩當當停在她麵前。
“上車。”
男人冷峻的側臉,透過車窗縫隙照射出來。
阮頃盈拉開副駕的門,彎腰坐了進去。
“頃盈,等一下。”
司瑤從不遠處小跑過來。
“你買的東西忘我這裏了,我特意給你送過來。”
司瑤把“特意”兩個字故意咬得重了點。
阮頃盈懵逼的臉瞬間刹紅。
司瑤把內衣袋舉到阮頃盈麵前晃了晃。
阮頃盈低著頭一把抓住,塞到懷裏,漲著臉說了句“謝謝”。
司瑤拍拍車窗棱,“行了,不打擾你們享受生活,我走了。”
阮頃盈:……
你看我想一臉享受的樣子嗎?
她轉過頭對上傅敬辰意味深長的眼神從她臉上掃過懷裏被她緊緊抱著的袋子。
從車窗上看過去,她此時更像是護著一袋寶貝。
她瞬間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出不來的那種。
“咳咳。”
阮頃盈用咳嗽掩飾尷尬,“不,不走嗎?”
傅敬辰嘴角勾笑,淡淡“嗯”了一聲。
發動車子極速駛離。
車上兩人都沒說話,卻有種曖昧橫生的氣氛。
阮頃盈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燙。
等紅燈的空隙,她旁邊的車窗忽然降下一點。
阮頃盈扭頭看傅敬辰:?
傅敬辰調笑,“我怕再不給你點冷風,等下你的臉會燒起來。”
而後,摸摸她的頭,“忍一忍,現在不方便滅火。”
“嗯?”
阮頃盈:……
鼓起兩個腮幫子,默默把頭轉向窗外。
傅敬辰看著她漲紅的側臉嗤笑一聲。
一腳油門踩到底飛了出去。
車在譽景停下。
傅敬辰利索地熄火下車。
阮頃盈坐在車上沒動。
傅敬辰走到副駕,“怎麽?想在車上直接來?”
阮頃盈愣神。
傅敬辰索性直接將她抱了下來。
……
傅敬辰推門進來,看見阮頃盈站在浴室門口來回徘徊。
“怎麽?不準備把你精心準備的穿給我看了?”
阮頃盈猛地抬頭眼睛瞪地溜圓看向他。
早在司瑤遞給她袋子,他就看見裏麵一件黑色一件粉色的真絲。
再加上司瑤陰陽怪氣的話,不難聯想到。
他貼著阮頃盈的側臉,輕聲說:“先穿黑色的,我想看。”
果然,阮頃盈剛褪色的臉瞬間又漲得通紅。
傅敬辰心情大好倚在床頭,隨手拿起手機在手上把玩。
眼神戲虐,“還不去洗?”
阮頃盈猶豫幾秒,“我……生理期還沒過。”
傅敬辰:……
小醜竟然是我自己。
“不是過了7天?”
阮頃盈平時是7天,但這次不知道怎麽回事,到了第7天還是斷斷續續有一點。
原本想著明天去掛個號看看醫生的,誰想到今天給她來這麽一出。
傅敬辰收起手機,起身下床。
“先好好休息,明天帶你去醫院。”
說完走進浴室,把阮頃盈順利隔絕在外麵。
阮頃盈抱著懷裏的袋子回了次臥。
迷迷糊糊之際感受到身後有一股涼意貼上來。
她翻轉了個身,順利被傅敬辰撈進懷裏。
周身被冷意環繞,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第二天一早。
阮頃盈醒來時,旁邊空位還殘留淡淡餘溫。
似有若無的沉木香縈繞鼻尖。
阮頃盈微微皺眉。
有些人放著主臥不睡,跑來蹭她的客臥?
她下樓時傅敬辰正端著一鍋砂鍋粥。
掃了她一眼,“正好,過來吃飯。”
阮頃盈走進,一鍋還冒著泡的紅豆粥裏放了有幾顆紅棗點綴。
這粥是昨晚傅敬辰連夜在網上查的做法,多生理期女性有好處。
阮頃盈皺眉,她不喜歡吃豆子。
“別挑食,不是身體不舒服?”
傅敬辰一本正經的樣子,讓阮頃盈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口。
“好好吃,吃完帶你去醫院看看。”
阮頃盈硬著頭皮硬生生喝下一碗紅豆粥。
……
去醫院的路上,傅敬辰給顧澤西去了通電話。
“傅二,老子是外科醫生,不是婦產科醫生。”
“你不是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顧澤西在電話那頭叫囂。
阮頃盈嗤笑。
傅敬辰轉頭看她。
她用唇語輕聲說:“顧醫生挺像你家太醫。”
隨傳隨到那種。
顧澤西沒聽清,問了句:“什麽?”
傅敬辰調笑,“有人說你像我家大內總管。”
阮頃盈:……
太醫和大內總管,差著好十萬八千裏。
顧澤西沒好氣地來了句:“艸。”
傅敬辰臉色沉了沉,“注意用詞。”
顧澤西想到這位爺有多護著阮頃盈,淡淡來了句;“知道了。”
傅敬辰也沒在逗他,“沒讓你看,先幫忙聯係醫生。”
說完,掛了電話。
……
婦科醫生拿著阮頃盈的檢查單看了一會兒。
“沒什麽太大問題。”
“精神壓力太大導致內分泌紊亂。”
“年輕人不要想太多事情,心情放鬆自然就正常了。”
阮頃盈道過謝接過檢查單。
看了傅敬辰一眼,難為情道:“要不你先出去一下?”
傅敬辰點頭,退出就診室。
半晌,阮頃盈扶著牆步履蹣跚,臉色蒼白從就診室走出來。
傅敬辰邁步上前:“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