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聲音微顫,“阮頃盈,你要幹什麽?”
阮頃盈眼神淩厲,仿佛帶著刀子,一步步逼近陳雲。
“陳雲,從今天起,再讓我在醫院看見你,我不介意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要是不信,試試看。”
陳雲被她的震懾力唬住,一時竟不敢出聲。
待她反應過來,隨即叫囂道:“阮頃盈,你個小雜種,要不是我你有學上嗎?”
“你不隻感恩就算了,現在還這麽對我。”
“你個不孝子孫,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邊哭邊嚎:“大家都來看看,評評理,我從小把她從福利院領養出來,供她吃供她穿,她不說感謝我,現在竟然還威脅我。”
“白眼狼啊白眼狼。”
嚎到最後竟真有眼淚從眼角滾落下來。
圍觀的人開始對阮頃盈指指點點。
“真是不知好歹,人家好心把她從福利院抱出來養大,她就是這樣報答的。”
“就是,換誰誰不灰心。”
“現在這個社會真是什麽人都有,就是沒有知恩圖報的。”
“哎,這個女人真是可憐。”
聽著病房門口的人對她指指點點。
阮頃盈冷笑:“陳雲,從高中開始,學費是用我獎學金交的,生活費是我自己暑假打工掙的。”
“在家,我吃你們剩下的冷飯餿菜,穿阮平安不知道小多少碼的衣服,或者在垃圾堆裏撿別人不要的衣服。”
“你有在我身上多花過1分錢嗎?”
“每天聽著你對我的謾罵和羞辱。”
“日子過得比狗都不如,我向你抱怨過嗎?”
“我甚至,念在你養我十幾年不容易的份上,隻要我身上有打工多餘的錢,我都會寄回去給你。”
“這些年,前前後後也寄了有近百萬了吧。”
“買你養我的這些年,夠嗎?”
上大學有段時間,阮頃盈熱衷參加各種大大小小的比賽。
但凡有比賽的機會,她都不會放過。
在別人眼裏以為她是天才少女,比賽狂魔。
她的名聲也是在那個時候打響的。
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要命的參加比賽,隻是為了那些高昂的獎金,不僅能解決她吃飯的問題,也能向陳雲買一個相對自由、安靜的生活。
她隻留下自己的生活費,剩下的全部打給陳雲。
前前後後加起來大概100來萬。
周圍的人話鋒開始有部分鬆動。
“100萬,才幾年的時間能湊齊這麽多,可見這姑娘對她厭惡至深。”
“也太壞良心了,給人家抱出來,又不好好對待,冷飯餿菜,那是給人吃的嗎?狗都不理。”
“這姑娘也是可憐,怎麽會遇到這樣一個人家。”
阮頃盈看火候差不多了。
繼續說道,“陳雲,你當年同意抱養我,是因為生不出孩子。”
“後來阮平安出生,你又不想要我了,就瞞著爸,把我送回福利院。”
阮頃盈話音剛落,門口立馬就有人接話:“啊?怎麽這樣啊,有了自己孩子就要把人孩子扔了。”
“這良心也太壞了吧。”
阮頃盈淡淡掃了眼們在站著的人群和剛才說話的人。
淡淡開口:“如果不是爸出差回來發現端倪,用阮式和家產交換,我大概還要在孤兒院裏待一段時間。”
“後來,阮平安總是出事,你聽算命的說,你們命裏無子,而我命裏帶兄妹。”
“阮平安是我帶到這個家來的,如果沒有我,也就沒有阮平安。”
“你害怕了,也就順著爸給的條件,將我接了回來。”
這話徹底在人群中炸開了。
“天啊,真都是什麽人,以為買商品,還能退貨?”
“就是,領養了人家不好好養,這和虐待有什麽差別。”
“真是為難這姑娘了,和一個豺狼虎豹生活這麽多年。”
“還好有個明事理的爹,不然生活得有多難。”
“還好意思說人家沒良心,這簡直是黑心。”
“自家孩子是借著人家的勢才求來的,怎麽還敢虐待。”
門口被圍觀人們堵的水泄不通。
七嘴八舌把陳雲說的差點連褲衩都不剩。
“你們,你們別聽她胡說八道。”
“她亂說的。”
陳雲慌亂地跑到門口,試圖堵住悠悠眾口。
而她的舉動恰巧說明阮頃盈說的是事實。
阮頃盈把她單手撈回來,用僅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如果還想要阮氏,就乖乖回去呆著。”
“如果我再看到你到處造謠生事,我保證你到最後,一分錢都拿不到。”
阮頃盈表情肅冷。
陳雲忍不住後退一步。
但想到阮平安被那家人拿捏在手裏,現在就等著阮青山鬆口給錢才能擺平。
況且,阮頃盈一屆女流,能有什麽背景,她還不知道,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故意挺起胸脯,壯著膽子:“你少嚇唬我,你有幾斤幾兩我不知道?”
阮頃盈雙眼微眯。
人果然都有劣根性。
不到黃河心不死。
正要開口,人群中傳來一道沉穩的男聲:“她不夠資格,那我呢?”
站在人群後麵的男人矜貴疏離,堵在門口的人自動讓開一條道。
男人走近站在阮頃盈麵前,體貼的握住她雙手,聲音低沉:“受委屈了?”
阮頃盈搖頭。
男人淡笑,轉頭睨向陳雲。
剛才阮頃盈和陳雲的對話他在後麵聽的一清二楚。
這些年,原來她過的如此不好。
傅敬辰眸光陰鶩深沉。
看的陳雲肩膀不自覺一抖。
“你,你想幹什麽?”
傅敬辰從西裝內襯口袋拿出一張支票。
“這是500萬,買斷阮頃盈和你的關係。”
“從今天起,如果你再來騷擾她,我會讓你知道什麽叫做悔不當初。”
傅敬辰語氣平淡,不帶一絲感情。
卻讓人不寒而栗。
陳雲抬起顫抖的手拿過支票,麵色狼狽地掃過阮青山一眼。
倉皇逃出病房。
有了這500萬,對於救阮平安來說綽綽有餘。
“頃,頃盈。”
阮青山虛弱無力地叫了聲阮頃盈。
阮青山常年浸**生意場上。
雖然這段時間一直在醫院,但對於外界發生的事也有所耳聞。
看見傅敬辰出現在病房裏,不可謂不震驚。
但震驚之餘,看向阮頃盈的裏的眸子更多的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