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頃盈強撐著身體,亦步亦趨往門外挪動。
好不容易走到臥室門口,暈眩感頓時加重,眼前整個畫麵全部模糊不清。
她捂著肚子支撐不住緩緩蹲下。
連動一下都牽動渾身神經,四肢百骸都痛到骨髓。
豆大的汗滴從額頭上不斷滴落下來。
好不容易挨到鞋櫃旁,拿出手機。
努力看清手機屏幕,找到傅敬辰的電話打出去。
電話裏播放著一遍一遍“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現在無人接聽……”
握著手機的手指泛白,所有希望瞬間幻滅。
阮頃盈的意誌力漸漸模糊,腹部也越來越痛。
整個人傾躺在鞋櫃旁,半暈過去。
司瑤趕到敲了半天門沒有任何動靜。
在門外踟躕半天。
正準備走時,電梯裏外賣小哥提著外賣走出來。
將外賣放在門口,打通阮頃盈的電話。
電話聲音從門縫裏傳出來。
司瑤這才意識到阮頃盈可能出問題了。
她神情瞬間緊張起來,打開密碼鎖準備開門,發現沒電了。
咒罵一句“shit!”
猛地轉頭拉住正要轉身進電梯的外賣小哥。
“她在家裏出事了。”
“我找物業,你踹門。”
“快點,快點!”
外賣小哥不敢輕舉妄動,站在原地沒動彈。
“我是業主,有什麽事我負責。”
“踹門!”
同時,她撥通物業電話。
外賣小哥被她的氣勢唬住,坑坑巴巴說道:“你,是你要我踹的啊,出了事你負責。”
司瑤沒多少耐心和他嚎,直接朝他吼道:“我負責!”
“踹!快踹!!!”
她的手止不住地顫抖,生怕晚了一秒就來不及了。
外賣小哥,砰!砰!
踹了兩下。
門應聲而開。
阮頃盈整個人卷縮在地上。
麵色蒼白,嘴唇烏黑幹裂。
整個人躺在一片汗液裏,身上衣服全被汗水浸濕。
濕發貼緊額頭。
整個身子不停發抖戰栗。
“頃盈,阮頃盈!”
司瑤撲過去,把她上身抱起。
阮頃盈勉強睜開眼睛,看出模糊的一個輪廓,張了張嘴,“司,司,瑤。”
兩個保安從電梯裏出來。
“不要說話,你不要說話。”
司瑤眼眶泛紅,指揮保安把阮頃盈抬上車。
她開足馬力,用120碼的速度在城市的道路上穿行。
“吱”的一聲。
紅色瑪莎拉蒂在醫院急診大樓前停下。
阮頃盈稍微緩過來一點。
還是暈眩的厲害,但眼睛能看清楚一些。
躺在醫院擔架上,被緊急推進檢查室。
進去的前一秒,她透過人群,看見醫院牆壁上高高懸掛的電視裏。
一個男人手推輪椅,低著頭,神情專注地與輪椅上的女人深情對視。
而女人抬頭看向男人的目光裏,有崇拜,有仰視,有愛慕。
仿若一對相愛多年的戀人。
彼此間,再容不下其他人。
畫麵唯美的刺痛人眼。
推進檢查室的那一刻,阮頃盈緩緩閉上眼。
她認出了那個女人,就是上次八卦新聞拍到的傅敬辰在國外抱在懷裏的女人。
是他珍視的女人。
在她疼痛欲死之時,原來他在忙著和其他女人談情說愛。
心底某處,有碎裂的聲音傳來。
……
阮頃盈再次醒來,已是淩晨。
入眼是滿目白色,入鼻滿是消毒水的味道。
阮頃盈大腦有一秒的停頓。
“頃盈,你醒了。”
司瑤神情焦急的臉瞬間出現在阮頃盈眼前。
阮頃盈虛弱地勾起一抹淡笑。
司瑤忽然傾身抱住她,“你嚇死我了。”
她紅著雙眼,哽咽道:“我以為,以為你又……”
阮頃盈輕輕拍著她後背,以示安慰,“不會,我最近很好。”
司瑤鬆開她,一副不太相信的樣子,定定看著她。
她淡笑,“真的,不會。”
司瑤在她臉上沒有看出任何跡象,這才慢慢放下心來。
脖頸後麵依然一陣寒涼。
她讓外賣小哥踹門的時候,感覺整個人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害怕一開門,映入眼簾的又是一片猩紅和一具慘白的軀體。
阮頃盈抬手擦去司瑤掉落下來的淚水,輕聲道:“沒事了。”
“我這不是沒事了?”
“不哭了,嗯?”
司瑤斷斷續續抽涕著,“你答應過我的,以後都不會那樣了。”
阮頃盈輕笑,“對啊,我答應過你的,怎麽會輕易食言呢?”
“這次確實是生病了,是不是?”
阮頃盈還沒看見病例,但她自己就是醫學生,大概明白是什麽問題。
無奈地看著司瑤,笑容溫柔、恬靜。
到底誰是病人,怎麽變成她不停地安慰司瑤,給她承諾了呢。
“醫生說,是急性腸胃炎,外加低血糖、低血壓。”
阮頃盈認同的“嗯”了一聲,點點頭。
“所以,別擔心,嗯?”
司瑤表情依舊沒有放鬆。
“我手機呢?”
昏迷之前,阮頃盈記得手機是拿在手上的,這會兒想看看時間,才意識到不見了。
司瑤眼神躲閃,“你要手機幹嘛,生著病呢,好好休息。”
阮頃盈盯著司瑤看了幾秒。
看得司瑤有些不自在。
站起身來,“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打瓶水。”
說著就拿著暖瓶準備出去。
“瑤瑤。”
阮頃盈叫住她,“我知道了。”
司瑤身形一頓。
在阮頃盈推進檢查室的那一刻。
她都想明白了,司瑤今天給她打電話也許就是想說這個事情。
她生病暈倒,司瑤會有這麽大反應也是以為她看見新聞,想不開。
這會兒,更是直接把手機藏起來,不想被她發現。
司瑤不自然的唇角**,“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阮頃盈沒說話,目光落在病房牆麵上的電視。
司瑤把暖瓶放下,尷尬地撓了撓頭,“頃盈,你先別想太多,也許是誤會呢。”
“傅敬辰對你的態度,我們都很清楚。”
“要不,你等他回來好好談談?”
阮頃盈:“回來?”
司瑤這才意識到說錯話了。
阮頃盈並不知道傅敬辰出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