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外。

傅敬辰倚著車身倒了根煙含在唇邊。

左手聚攏擋著打火機外圍的風。

將香煙點燃。

在傅敬辰看來,阮頃盈不願意回去,內心是在抵觸他。

看來,她還不願意麵對他,更不想和他單獨相處。

香煙在指尖燃燒殆盡,點點星火直到燒到他指尖,微弱的疼痛感讓他回過神來。

轉身拉開車門彎腰坐了上去。

“傅總,我們現在去哪?”

聶書等了一會,沒等到傅敬辰的吩咐,主動開口問道。

“去公司吧。”

一回來就直奔雲大去接阮頃盈了,到現在還沒回公司一趟。

“聶書,網上的那些緋聞你……”

話說到一半,傅敬辰停住。

“傅總,怎麽了?”

聶書追問道。

傅敬辰把玩香煙的手頓了頓,沉聲道:“算了,沒事。”

傅敬辰自從歸國以來,新聞媒體捕風捉影的事沒在少數。

剛開始聶書還會在意,緊張地問一句要不要處理。

每次傅敬辰都是淡淡地掃一眼,無關緊要地說一句“放那吧。”

後來離譜的索性連聶書都懶得看了。

這些緋聞對傅敬辰的生活來說不痛不癢。

與其浪費時間和精力處理這些不入流的事,不如多看幾眼報表。

但今天這個,竟然被傅總單獨拿出來說。

聶書不得不重新打開新聞網頁重新斟酌一下了。

……

柏亦凱這一走就走了一個多月。

回來時整個人又黑又瘦。

直接黑到,傅敬辰推開包廂門時,不往裏看根本看不出來還有個人坐在顧澤西身邊。

“剛解救回來?”

柏亦凱:???

“不是被拐山裏榨幹了才放回來?”

傅敬辰一臉嫌棄,恨不得坐得離他十萬八千裏遠。

最終選了旁邊一個單人沙發坐了進去。

“傅二,不是我說你。”

“就你這毒舌有人要你?”

傅敬辰一記眼刀甩過來。

柏亦凱“呸”了聲。

得,這臭嘴,還真讓他說著了。

“阮頃盈前幾天住院了,你知道嗎?”

顧澤西端起麵前的酒杯,晃了下。

傅敬辰眉目深鎖,“怎麽回事?”

沒等顧澤西說話,柏亦凱分分鍾跳起來,“傅二,你不是吧,連這種事情你都不知道?”

“活該人家不要你。”

該說柏亦凱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又一次踩在傅敬辰的雷點上跳舞。

顧澤西甩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身體不著痕跡地往沙發裏靠過去。

盡量不開兩人的交鋒。

傅敬辰眼神如墜寒冰,在柏亦凱身上掃過一眼。

隨後不動聲色拿出手機,“喂,玉姐,好久不見。”

柏亦凱見狀,伸手就要來搶手機。

傅敬辰預判了他的動作,提前做好規避。

柏亦凱撲了個空,“哥,哥,放一馬。”

柏亦凱神情瞬間垮了下來。

傅敬辰看著柏亦凱挑眉。

“祝我哥心想事成,早日抱得美人歸。”

“除了你她誰都不要。”

“愛你愛得驚天地泣鬼神,愛如潮水,愛意洶湧,愛深似海。”

傅敬辰心滿意足地把手機拿下來直接放進褲兜。

“傅二,論無恥,誰敢和你比,我都不服。”

“每一次都能賤出新高度,也是一門技術。”

這人壓根就沒往出打電話,全是誆他的。

傅敬辰不以為然,拿起酒杯隔空碰了個杯,“過獎。”

這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

柏亦凱憤憤,“臉皮忒厚!”

傅敬辰淡笑不語。

“說說,住院是怎麽回事?”

傅敬辰手指把玩著酒杯,問顧澤西。

“急性腸炎,外加低血壓、低血糖。”

這幾個詞組在一起,另一層含義就是她吃得不好。

傅敬辰把玩酒杯的手指一頓。

柏亦凱翹起二郎腿,神情悠哉,“傅二,你玩虐待?”

“連點好吃的都不舍得給?”

傅敬辰睨了他一眼,懶得搭理,拿起外套準備往外走。

“這就走了?我東西還沒給你。”

柏亦凱追著傅敬辰跑出去。

顧澤西挑了挑眉,拿出手機看了眼,幹淨的屏保畫麵沒有一點雜質。

心情煩悶的又把手機放回去,跟著起身走了出去。

車上,柏亦凱遞給傅敬辰一個文件袋。

“這是我那邊調查出來的全部資料。”

“傅時源背後的關係網絡勢力沒有表現麵上這麽簡單。”

“他這些年的個人投資在這些小國的每個產業幾乎都有涉及。”

“目前形勢比我們想象的更嚴峻。”

柏亦凱一改之前不正經的風格,神情嚴肅。

他這次不僅是被柏姝玉派去礦區體驗生活,另外一個秘密任務是幫傅敬辰去調查傅時源的海外勢力。

“他遠比我們以為的時間更早開始在海外進行投資,而且完美避開了我們所有可能追查到的國家。”

“情況較之前更棘手。”

“你這便宜大哥,還真沒那麽簡單。”

傅敬辰翻動著麵前的紙張,停留在其中一頁上,手指在右下角點了點。

若有所思,“既然他想玩,就從這裏開始,送他一份大禮。”

柏亦凱湊過去,那張紙上“詐騙”兩個大字赫然呈現在眼前。

“他之前那些中介被查封不就是因為客戶電話泄露?”

“這次再送他一份大禮。”

傅敬辰神情慵懶肆意,連眼神都從淩厲的狀態鬆懈下來,仿佛根本不把傅時源放在眼裏。

但柏亦凱太熟悉他了,這是他動怒的表現。

而他手指點的地方,正是緬北的詐騙集團。

傅時源是股東之一。

“先斷他一條經濟命脈,提個醒。”

柏亦凱有點擔憂,“這邊勢力盤根錯雜,怕是不好著手。”

“稍有不慎,打草驚蛇就得不償失了。”

傅敬辰麵無表情把文件收起來,嘴角掀起一抹笑意,陰冷、狠戾,“稍有不慎?”

“我要的是斬草除根。”

柏亦凱在心裏不由給傅敬辰豎個大拇指,論狠還是他狠。

上來就直擊要害。

和傅敬辰兄弟這麽多年,從不打無準備的仗,他知道。

“前麵放我下來吧。”

文件帶到,事情談完。

柏亦凱準備下車。

“你不回家?”

上車前,傅敬辰吩咐司機先將他送回去。

他搖搖頭。

調侃道:“不能占用你回去抱美人的時間。”

在外麵這些日子快憋死了,好不容易回來當然要及時去找樂子。

比如,找人打幾盤遊戲,回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