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三點不到,管家在主臥外輕輕叩門。

陸郡本身睡眠輕,聽到聲音後抬手打開了床頭燈,順便看了一眼手機,天氣預報顯示G國今天局部有中小雪,而一個小時前聶斐然報過信即將登機,

他下床後走進浴室,快速打理好自己,左腳踏出一步後又退回來,對著洗手台前的鏡子照了照,總感覺差點兒意思。

快半個月不見,總歸需要一點儀式感加持,但這把年紀怎麽打扮都是這樣了,全靠底子撐著。想著噴點香水吧,似乎顯得過於燒包,可什麽都不做好像更奇怪,所以目光在置物櫃掃了一圈後,他選擇在下巴和兩腮拍了點不知道過期幾年的須後水。

院子裏慢慢亮起溫柔的暖色燈光,一輛白色的越野正正停在家門口,暖氣打開熱著車,等他準備好可以隨時出發。而這個點壓根沒吃早餐的必要,他穿戴整齊,依照承諾去抱被窩裏的某隻小豬。

床幔一層層掀開,情況尚在預料中,聶筠對外界任何聲音都充耳不聞,撅著屁股趴在枕頭上不理人,陸郡一看表,知道直接走掉的後果,所以狠狠心,硬是把女兒翻過來換了外出的衣服,然後扯過張毛織毯隨便裹了裹,提上她的雪地靴,腳不沾地地抱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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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機場一路往南,雲層厚重得不透月光。陸郡廣播不敢開,導航聲音也調到最小,思緒萬千的同時聽著後排傳來小朋友均勻香甜的呼吸,偶爾還夾雜幾句夢囈,也算給無聊的長途駕駛增添了些許趣味。

好在越開天越亮,半途經過加油站,他沒下車,在快餐店窗口點了熱狗和牛奶,試著叫了女兒兩聲,小朋友這才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問他這是在哪裏。

陸郡把車挪了個位置,停好後打開了後排的燈,低頭給她拿吸管:"還沒到呢寶貝,睡醒了嗎?爸爸剛買了早餐,起來吃點兒?"

後麵窸窸窣窣一陣,然後聶筠鼻音很重地跟他訴苦:"可是我被綁住了!"

陸郡哭笑不得,連忙打開車門下去,繞到後排給她解開一點安全座椅的綁帶,溫聲同她開玩笑:"還說一抱你就睜開眼,爸爸今天抱你出門的時候你知道嗎?"

聶筠一副魂還沒歸位的模樣,捧著比自己臉還大的熱狗沒滋沒味地咬了一口,仿佛記憶斷片,很茫然地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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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在同時趕路奔向對方。

另一邊聶斐然七點多落地,比預計時間晚了一會兒,還鬧了點烏龍——人是先到了,結果行李沒跟上。

這種情況不罕見,櫃台工作人員解釋行李超載裝在了下一班,他隻得老老實實留電話寫地址。擔心陸郡這個點還沒醒,想著晚點再報平安,匆匆忙忙推著唯一的登機箱去停車場找家裏安排的車,腦子裏一直在想行李的事,所以流程上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車型和車牌號預先發過,大概天氣原因導致航班大麵積延誤,這個時間段就他從K國飛來這一班飛機的旅客往外走,而停車場也沒多擁擠,他推開門,老遠就看到那張白色的車,以及一個背對他的高大身影。

那個人的樣子已經看過千遍百遍,每一種姿態都恒久地刻在了腦海裏,自然一眼就認出,聶斐然感到五味雜陳,同時又暗暗雀躍歡呼,心怦怦跳著,快步走過去抱住了自己的愛人。

聶筠後半程聽著廣播又睡了過去,到了以後陸郡給她重新整理了一下蓋著的毛毯,然後自己沒上車,想透透氣醒個神,灑脫地立在寒風中掏出了手機。

當他正低頭查閱航旅軟件上的航次起降信息,奇怪聶斐然怎麽到了也無聲無息時,後背已然貼上一個熱切有力的懷抱,甚至撞得他往前打了個趔趄。

聶斐然雙臂收緊在愛人腰間,把臉頰埋在對方羽絨服的帽子裏,傳出來的聲音有點悶悶的:"怎麽自己來了啊,都不告訴我。"

陸郡剛提起來的心妥帖落下,繃緊的身體也完全放鬆,將自己手掌覆上愛人的手,重重握了握:"太想你了。"

說罷就要轉身。

但聶斐然抱著他不樂意鬆手。

陸郡笑,說服自己習慣他黏人的一麵,低聲問:"不冷?"

"我現在有點邋遢,沒剃須,而且昨晚水喝多了臉好腫。"聶斐然覺得自己這個理由給得稍微滑稽,但確實是他此刻的真實困擾。

原來是跟自己一樣有包袱了。陸郡想。

"我當多大事兒,"隻好先給這人捂著手,語氣柔軟,調笑道,"有須可剃麽你?"

"有。"聶斐然踮腳,抱著他的身體自己也覺得溫暖起來,下巴在他肩膀一側親昵地拱拱蹭蹭,"剃須刀忘放托運了,過安檢時給我收了。"

"那也得讓我看看你吧?一直抱著?"

聶斐然無理取鬧:"誰叫你要自己來接我!"

"不來還能怎麽辦呢,連寶寶都鬧著來了,我在家躺著不像話吧?"

聞言,聶斐然終於舍得鬆手:"啊,寶寶來了嗎?"

"在後麵睡覺呢,反正都是睡,不帶她怕她哭鼻子。"

陸郡趁機轉身,終於是看到了全須全尾的聶斐然,並且一點都不覺得像他自己形容的那樣誇張。

"我看看,就一點胡茬哪兒邋遢了?臉蛋白成這樣,一點血色都沒有,不在家是不是吃不好?還有這裏的肉又不見了……我摸摸,嗯?行李呢?"

一連串的問題,仿佛他身上所有的小變化隻有這個人能逐一察覺。

聶斐然跟他對視,先是笑,然後奇異地感到害羞起來,環顧四下無人,有人也顧不得看他倆,圈著愛人的脖頸,仰臉要他親吻。

陸郡彎了眉眼,手臂收緊,靠近後低頭,在他唇上啄了又啄,結束後評價:"是有點兒紮嘴,回家我多親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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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釋完行李延誤的問題,回到車上聶筠還沒醒,聶斐然看了導航記錄,心疼起陸郡一個人帶著孩子開這麽久。

陸郡打火啟動車,低聲安慰道:"偶爾一次沒事兒,接下去怎麽辦?小林幾點的火車?"

"應該是十點半以後出發,"聶斐然解下圍巾,嘴裏含著塊糖,又喝了陸郡裝在保溫水壺裏的熱茶,問,"從 x 市過來多久來著?"

陸郡查了一下火車班次,客觀分析道:"今天多地區有雪,估計要下午了,看來我們得找個地方等。"

聶斐然旅途勞頓,隻要見上了,在哪兒都無所謂,傾過半邊身子甜蜜地親了陸郡一口:"聽你安排。"

沒想這一親把小朋友打擾醒了,聶筠睜眼看到聶斐然背影,為了確認,直接叫了一聲:"爸爸!"

好了,這會兒一家三口團聚,皆大歡喜,聶斐然換去後座,跟女兒拉著手聊起這兩周的生活,陸郡開著車,時不時插話補充幾句,車窗外天寒地凍,但家人在一起就很溫暖,甚至目的地也不那麽重要了。

因為實在太早,附近商場沒有開門的,加之考慮到聶斐然在飛機上不可能睡得多好,陸郡沒有多猶豫,幹脆開去市區附近的度假酒店,要了個套間,讓愛人先補一覺休整休整,之後接上林語熙一起回家。

聶筠一路都開心,到地方後一手牽一個爸爸,check in時還被工作人員邀請從大堂正中的聖誕樹上摘了一個彩色亮紙包裹的禮物,拆開是一小座這家酒店的紀念雕塑。

等進房間後,她披著浴巾使勁調皮,光腳在**小跑小跳,而電視裏播著動畫片,兩個大人確實一刻都不得清淨。

"爸爸,你看!我是蒙古公主!"

聶斐然開著門在浴室洗手,聞言探出頭答應了一聲,關照女兒:"當心摔下來寶寶,別在**蹦啊。"

一旁陸郡打完電話請工作人員送早餐,走回床邊給女兒用枕頭壘了兩道護欄,又把桌上一盤洗好的櫻桃放在她麵前,交待她看電視就乖乖看,之後走進浴室,察看聶斐然剃須剃成什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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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我給你剃。"

他把門從裏麵掩上,下一刻便纏上聶斐然的身體,手伸進外套後上下遊走,嘴唇也不自覺地埋進了愛人溫熱的頸窩。

“手,往哪兒放。”聶斐然有些放不開。

"你身上最好聞,哪裏都軟軟的。"陸郡低歎一聲,手掌覆上了他覺得最軟的區域。

聶斐然讓他抱著,轉過頭同他克製地接了個吻,然後把手上剃須刀塞給他:"來吧。"

陸郡沒親熱夠,接過刀架後先給他塗了點剃須泡沫,邊弄邊帶著幾分悔意問:"是不是不該帶筠筠來?昨天陽霖說接她去玩,我還給拒絕了。"

"誰叫你忍不住。"聶斐然多少感覺出他身體某處頂著自己,想做什麽不言而喻。

陸郡心有不甘:"我以為我可以等到回去。"

"那就努力一下。"聶斐然伏在水池洗臉,故意逗他,而陸郡從後麵擁著他,身體貼得很緊,完全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可是我現在就想要。"陸郡低下頭,順著他脊背彎曲的弧度,由上往下,用嘴唇一寸寸拱他,最終還是原形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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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就是要麽誰都別點火,否則一發不可收拾。

孩子在隔壁間看動畫片,兩個大人躲在浴室裏折騰情事,一點多餘的聲音都不敢發出。

可不知怎麽,越是這樣反而越興奮得不行。聶斐然被隔著**摸了幾下後覺出一點隱秘的刺激,本來隻是接吻,卻漸漸開始情動。

"濕了?" 陸郡喘著,銜住他下唇碾壓廝磨,"想沒想我?"

聶斐然剃須後重新變回白煮蛋,甚至是白中透著粉,粉裏透著紅,比陸郡喘得還厲害,隻會哼哼唧唧地發出一些表意不明的氣音。

"嗯……嗯……"

"先做一次,速戰速決好不好。"

陸郡最聽不得他這樣叫,壓抑又性感,簡直催得人骨頭都是酥的,所以周身愈發燥熱,急不可耐地把他壓在牆壁上,上麵纏綿地親著,下麵手已經伸進去,先愛撫大腿根部和屁股,覺得他皮膚又軟又滑,然後一點點往裏探,一點不打算給他留下否定的餘地。

"啊…………"

聶斐然被情欲不停衝擊著,回答不出來。陸郡便繼續親他,親得他城池淪陷,軟作一灘春水融化在愛人的**裏。

"寶寶,夢裏我怎麽弄你?"陸郡打著圈地在他穴口磨,因為足夠濕軟柔潤,所以手指插進去的同時問,"是這樣嗎?"

聶斐然叫他弄得人腿軟,掛在他身上嗚咽著,耳根燒得通紅,屁股隨著戳弄一拱一吸,夾得卻非常緊,體內溫度高得燙人,欲拒還迎,一副口是心非的模樣。

毫無疑問,當下他害羞是真的,想要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