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傅嶼清有一場商業宴會,需要女伴。

因為早上有課,薑渝衿不得不早點起床。

不過令她有些驚訝的是,距上次傅嶼清請假,今天是和傅嶼清第二次同步起床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問他:“今天什麽特殊的日子,你起這麽晚?“

“沒什麽特殊的日子,單純起晚了。”

生物鍾一慣準時,一到點他就醒了,可小姑娘粘他黏得緊,她環抱著他的胳膊,一邊臉蛋擱在肩處,睡得香甜。

傅嶼清習慣性地輕吻了吻小姑娘嘴角,盡量放輕動作,可他動一點,她就無意識地靠過來一點。

看得他實在不舍,幹脆再陪她睡會兒。

洗漱好後,薑渝衿半睡半醒地吃著早餐,半個身子都倚著傅嶼清,腦袋靠在他肩上,喝著粥都不願睜眼,喂粥的動作卻十分嫻熟,十分準確。

他平時起得早,沒來得及陪她一起吃早餐,沒想到她現在吃早餐是這樣的。

高中那段時間,薑渝衿偶爾也會住在他家,早上學校有早讀課,薑渝衿一般都是將早餐打包好再帶去,下了早讀課才吃,傅嶼清也沒有真正陪她一起吃過早餐。

回過神來,卻發現小姑娘喂粥的動作已然停下,手虛虛地握著勺搭在桌上,他低頭一看,她的小嘴裏鼓鼓的,粥水沒咽下,均勻的呼吸聲便輕輕地傳來。

他不忍發笑,陳姨從廚房出來,見此,也覺得好笑。

傅嶼清輕聲問:“平時也這樣?”

陳姨想到了什麽,輕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前段時間拍下的視頻,而後再遞給傅嶼清。

視頻裏,小姑娘手裏拿著麵包片,虛虛搭在腿上,右臉鼓鼓的,雙眼合得實實,腰背挺直,坐姿端端正正,隻有腦袋,一垂一垂的,和正在釣魚的釣魚鉤如出一轍。當額頭準備磕到桌上時,她又抬起來些,咀嚼麵包,過一會兒,又這樣。

視頻畫麵有些微顫,陳姨刻意壓製著的悶笑還時不時地傳來。

傅嶼清低頭看了看小姑娘,小嘴裏的米水摻著一絲唾液就要出來,他趕緊抽紙給她拭去,又捏了捏她的鼻。

薑渝衿感到呼吸不暢,意識一下清醒,雙眼掙開,回神後拍開那隻作亂的手,抬起頭,端正了坐姿。

她不滿地瞪了瞪傅嶼清。

傅嶼清此刻卻眼含輕笑。

“醒了?”

薑渝衿被這一番動作刺激得清醒了不少,睡意全無。

她不想回答他,繼續吃粥,可身旁投來的眸光卻熾熱得她無法忽略。

“傅嶼清你大清早的幹嘛,老盯著我,又不吃東西。”

身邊的人也不應,那道眸光的熾熱也遲遲不減。

她實在受不了了,停下來就要和他理論。

可剛抬頭,就被壓著啃了好久。

薑渝衿不解地看著他,他又親了親。

“今今,幫我解決個問題好不好?”

“什麽問題?”

“老婆太可愛了怎麽辦?“

“……”

這人真的正常嗎,她吃個早餐怎麽就可愛了?

吃完早餐,薑渝衿原本要自己去學校,可傅嶼清偏偏不肯,執意要送她。

他一本正經地道:“順路。”

順個屁的路,一個往東,一個往西。

薑渝衿沒法了,隻能讓他送。

傅嶼清想起今晚有個商業宴會,需要女伴。

問道:“今晚有個宴會,去不去?”

薑渝衿腦海裏閃過葉秋,她們也好久沒見了呢。

她激動地回問:“那樓總會帶樓太太去嗎?”

“不會,他不去。”

那雙期待的水眸瞬間失了光,暗色顯出。

她聳聳地道:“那我也不去了吧,好無聊的。”

不知哪壇陳年老醋又翻了,醋意飄散在整個車間。

“可你老公去。”

“可你有人陪呀。”

“別人都帶老婆去,今今忍心我一人孤單前行嗎?”

薑渝衿沉默了會。

她懷疑他在賣慘,可她沒有證據。

“行吧,我去。”

宴會上,傅嶼清又不給她喝酒,又沒人陪她聊天,傅嶼清又要和別人談一堆她聽不懂的商業信息。

再聽下去,薑渝衿都覺得自己要發黴了。

“嫂子!”

一位年輕貌俊的男人朝著她跑來。

他笑著道:“傅哥,嫂子!”

薑渝衿覺得這人眼熟,確又想不出是誰,應該是傅嶼清帶她去見他兄弟那次見的吧。

傅嶼清知道小姑娘待不住了,便讓嚴定哲帶她去休息室。

他拍了拍她細腰,“不許亂跑,也不許偷喝酒。”

“知道啦!”

休息室也很無聊,薑渝衿便讓那人帶她出去逛逛,透透氣。

嚴定哲猶猶豫豫,撓了撓頭。

“可是傅哥不剛說讓嫂子好好待著休息室嗎?”

薑渝衿擺擺手,**氣凜然地說:“害,待會兒再回去不就行了嘛,他又不知道。”

薑渝衿還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便問道:“你叫什麽啊?”

“嫂子,我叫嚴定哲,今年二十五。”

薑渝衿和嚴定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還挺消遣的。

“誒,有女朋友沒啊,你女伴呢?”

嚴定哲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沒有女朋友,也沒有女伴。”

嚴定哲悄悄打量了番薑渝衿,頓了頓,他鼓起勇氣道:“嫂子,我有一個喜歡的女生,你能不能教我追追一個女生啊?”

薑渝衿不由地聳聳耳,興趣一下就提上來了。

“行啊,這事,我最在行了。”

高中時,她可是經常幫身邊女生調節情感問題呢,雖然每次都不太成功。

“她都不怎麽理我,好像還很嫌我煩,我該怎麽辦啊?”

薑渝衿思索了下,“她刪你好友過嗎,對你態度怎麽樣?”

“刪過四次,態度就是我給她發四五條信息她最多回一條。”

這不就是純純的舔狗一隻嗎?

薑渝衿拍拍他肩膀,正義凜然地道:“雖然有點棘手,但沒關係,等我給你製定一個詳細的攻略。”

夜深了,溫度降了不少,空氣中吹拂著微涼的清風。

薑渝衿的禮裙輕薄,紗質的。

兩人站著冷風中,薑渝衿單薄的肩感受著冷風的拂過,手都忍不住發涼。

“啊嘁——”

薑渝衿摸了摸鼻子,又打了個噴嚏。

“好冷啊,要不我們……”

話未落完,肩上便披來了件黑色西裝外套,寬大溫暖。

傅嶼清冷著臉牽過她冰冷的手,“不是說了在休息室好好待著?”

薑渝衿立馬嬌氣又可憐地躲進他懷裏。

“是他覺得無聊要我陪他散步的。”

背鍋俠·嚴定哲:“……”

傅嶼清當然知道小姑娘的脾性。

“是他還是你?”

默了默,她小聲地道:“好吧是我。”

嚴定哲以為傅嶼清會批評薑渝衿時,沒想到畫麵一轉,傅嶼清冷冷地看向他,“不是說了帶她去休息室?”

嚴定哲:“……”

“她冷了也不給張披肩?”

嚴定哲:“……”

得,都是他的錯。

傅嶼清領著人回家,讓陳姨事先煮好紅糖薑水。

可薑渝衿不喜歡薑的味道,可碗裏的紅糖薑水,偏偏薑氣濃鬱。

薑渝衿商量地看向傅嶼清,“能不能不喝?”

“不行。”

薑渝衿見事情沒得商量,隻好硬著頭皮喝了半碗,難受得隻想吐,剩下半碗薑渝衿怎麽都喝不下了。

碗被不動聲色地挪到傅嶼清麵前。

“我喝了一半了,剩下的你喝吧。”

薑林曾說過薑渝衿最討厭哭的藥,感冒時讓她喝苦的藥跟讓她去死似的,她不喜歡的東西怎麽哄都不肯吃。現在讓她喝了半碗已經算不錯了。傅嶼清也沒轍,隻好喝了剩下一半。

“明天生病怎麽辦?”

“怎麽可能,我身體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