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一月,天氣愈來愈冷。

年後,一場大雪悄然而來。

當晚,陳苪昔在“姐妹花”群裏發了條信息。

【姐妹們,我要拍一組雪景照,有專業攝影師,咱仨都好久沒一起拍照了。】

薑渝衿爽快地應下了。

冰冷的早晨,外麵仍在下雪,室內很暖。

被窩裏更舒服,一到冬天,薑渝衿就化身為起床困難戶。

為了不影響今天的拍攝,她特意在昨晚定了早上七點鍾的鬧鍾。

七點時,手機一陣一陣地響。

被窩裏的人卻毫無動靜,傅嶼清先醒了過來,主動關上了鬧鍾。

他掐了掐她的小臉蛋,輕聲道:“今今,寶寶,七點了。”

薑渝衿動了動,含含糊糊地說了句,“再睡三十分鍾……”然後就又睡了過去。

傅嶼清縱著她,先去洗漱。

回來時,薑渝衿還在酣然大睡,傅嶼清叫了十分鍾,她哼哼唧唧的,卻絲毫沒有要醒的意思。

“那拍攝我給你推了?”

傅嶼清作勢要拿起她的手機。

“……不行!”

薑渝衿一個激靈,瞬間清醒。

她洗漱出來時,傅嶼清已經給她準備好了衣服。

在看到秋褲的那一刻,薑渝衿不由地皺緊了眉頭。

戴上了所有的衣物,唯獨留了秋褲在那。

傅嶼清看見孤零零的秋褲躺在**,臉沉了沉,拿起秋褲去了衛生間。

門被敲了敲,他還沒來得及開口,裏麵便傳來了聲音。

“我才不穿秋褲呢。”

薑渝衿喜歡穿寬鬆的偏大碼褲子,冷氣可以從褲腳鑽入,不抗凍。

“聽話。”

結果薑渝衿實打實地來了一句,“你不也不穿秋褲?”

傅嶼清有些語塞。

他解釋道:“我在公司有暖氣供應,不需要穿。”

薑渝衿也不講理,“那我也隻是拍個照,也不需要穿。”

靜了靜,她又來了句:“反正你不穿我也不穿。”

空氣一陣沉默。

傅嶼清還是敗下了陣。

“……我穿。”

話落,門這才開了一條縫,一個小腦袋冒出來,她朝他笑了笑,不可思議地問道:“真的?”

薑渝衿想了想,“那我們一起穿情侶秋褲吧,小兔子那個。”

傅嶼清忍無可忍,手摁到門把手上,往裏一推,帶著人一起進了衛生間。

他不輕不重地咬了口她的下唇,“欠收拾是不是?”

薑渝衿朝他眨了眨眼,一隻小手抬起,在他肩上輕輕點著。

“別的小情侶都有情侶裝穿,我就這一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答應我。”

聲線委屈極了,一字一字都打在了她心上。

他俯下身來狠狠地堵住了那張小嘴。

薑渝衿被吻得頭昏腦脹,身子支撐不住,整個人都靠在傅嶼清身上。

“你穿不穿嘛?”

“再親一下就穿。”

他意猶未盡地又附了上去。

下樓吃早餐時,薑渝衿仿佛被裹成了一個小粽子,厚厚的奶白色羽絨服,腦袋上戴著一個企鵝護耳帽。

她抱怨了句,“誰拍寫真穿這麽厚啊,都不好看了……”

傅嶼清默不作聲,給她倒了杯牛奶。

“天冷,要注意保暖。”

果不其然,薑渝衿剛到現場,陳苪昔便笑得眼都快睜不開了。

“哈哈哈哈,今今,你怎麽,跟個粽子似的哈哈哈哈哈……”

溫杳淡淡地笑了聲,幫薑渝衿扶正頭上的企鵝護耳帽。

她比較理智,“挺可愛的。”

薑渝衿:“……”

準備拍寫真時,薑渝衿還是換了套較薄的服裝。

實地取景,薑渝衿冷得牙床都在抖。

拍了差不多三個多小時,幾個人在和攝影師選照片。

薑渝衿正想去換回原來的衣服,身上忽的披來了件沉甸甸的黑色外套,身子被熟悉的沉木鬆香包裹,冰涼的氣息散去,撲麵而來的是一陣陣溫暖。

她轉身看去,愣了愣,頭上的企鵝護耳帽都歪了歪,傅嶼清扶正帽子,修長的手指輕彈了彈她額頭。

“真是不聽話。”

薑渝衿都沒來得及和倆姐妹打聲招呼,就被傅嶼清強勢拉走了,林助理向攝影師接了服裝袋,裝好薑渝衿的衣服,也緊跟了上去。

傅嶼清穿著那件黑色外套,剛好到膝蓋往上一點的位置,穿在薑渝衿身上卻幾乎要到腳腕的位置。

被外套限製,薑渝衿走得較慢。

傅嶼清牽著那隻冰涼的小手,不忍讓她在雪地裏多待一會了,他停下腳步,熟練地彎腰抱她,快步走到車上。

傅嶼清給薑渝衿捂手,他摸了摸她的牛仔褲。

裏麵的秋褲還在。

傅嶼清沉著臉,心裏堵著氣,仍是不忘先照顧她。

薑渝衿乖巧地仰起小臉,雙眸巴眨巴眨地看著傅嶼清。

她往前挪了挪,“臉也冰冰的,怎麽辦?”

傅嶼清沉默地看向撒嬌的她,停下動作,將她抱到了腿上,一隻手將那顆戴著企鵝護耳帽的毛絨絨腦袋摁到胸膛,體溫透過毛衣傳遞到薑渝衿臉上。

到了公司,薑渝衿乖乖地跟著他進了辦公室。

傅嶼清立馬煮了薑湯,一向討厭薑類的薑渝衿,不敢再耍小性子,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拿著碗強迫自己喝下。

生理淚水都快溢了出來,薑渝衿忍不住吐吐舌頭,“好辣。”

傅嶼清給她倒了杯溫水,薑渝衿喝下後,這才解了幾分不適感。

好了後,薑渝衿又上前環住傅嶼清腰身,踮腳親了親他下巴。

“不要生氣了嘛?”

傅嶼清無奈地輕歎,“以後要注意。”

“嗯嗯!”

薑渝衿換回了原來的衣服,傅嶼清有一份文件為未閱覽。薑渝衿待不住,下樓逛了逛。

剛好到了下班時間,幾個女生拿著小鏟子,小桶出去,薑渝衿好奇地跟了上去。

哦,原來是打雪球。

幾個人注意到了薑渝衿,熱情地邀請她加入。

薑渝衿本就很感興趣,興致衝衝地加入了行列。

“感覺你挺麵生的,是實習生嗎?”

“……嗯。”

薑渝衿穿得又厚又重,在雪地裏走得很慢,剛弄成一個球,別人的球已經砸到她身上了。

薑渝衿笑著也扔了一個回去,來來回回,薑渝衿逐漸掌握了技巧。

她蹲著滾一個大雪球,傅嶼清出來時,就看到一個小團子背對著他在雪地裏玩雪。

薑渝衿雙手捧起一個大雪球,轉身一扔,其他人紛紛躲開,雪球穩穩擊中了傅嶼清。

發現他的幾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就等著傅嶼清發火。

有個人跑到薑渝衿側麵,準備朝她扔去一個大雪球,卻對上了傅嶼清冷戾的眸。

突然就不敢扔了,雪球落了地。

其她人低著頭紛紛離開,隻有薑渝衿一人乖乖站在原地。

隻剩下兩人後,薑渝衿朝他張開了手,做了口型。

“抱抱。”

傅嶼清緩緩上前,把她衣服上沾的雪拍掉,才抱起了她。

“薑湯白喝了,回家讓陳姨再煮一份。”

“呃……不想喝……”

“由不得你。”

“老公……”

“沒用。”

“老公最最最最最最好了,超級無敵巨好,我可不可以隻喝半碗?”

“……嗯。”

總從那次綁架,傅嶼清就不允許薑渝衿夜晚出門了。

薑渝衿在和陳苪昔,溫杳視頻通話。

陳苪昔:“有老公就是不一樣,夜生活都是和老公一起過的。”

溫杳:“今今那是沉浸在溫柔鄉,美色當前。”

陳苪昔:“薑渝衿你就是離不開你老公了。”

薑渝衿打死不承認,“怎麽可能,明明是他離不開我好吧?”

“你倆一個美色也沒見遇到,哪來的溫柔鄉可以沉浸,肯定體會不到我的煩惱。”

陳苪昔:“……”

溫杳:“……”

話題聊著聊著,轉移到了高中的時候。

高中是三人都在一個班,幾乎是形影不離,有時還會輪流留宿其中一個人的家。

陳苪昔歎了口氣,“現在就隻有我和杳杳了,害……”

薑渝衿猶豫著,“要不我今晚去你家?”

陳苪昔眼神忽的一亮,“真的?”

“我試試吧。”

陳苪昔教了薑渝衿幾招。

一是要硬氣一點。

二是如果他吃軟不吃硬,那就使勁撒嬌。

溫杳眉頭緊皺,“靠譜嗎?”

陳苪昔胸有成竹地點點頭,“我前男友吃軟不吃硬,我就用了那招,他立馬服服帖帖。”

溫杳:“最後還不是分了?”

陳苪昔尷尬一笑,“意外意外。”

晚上,薑渝衿一臉嚴肅地走進書房,拍了拍桌麵,氣勢昂昂地道:“傅嶼清,今晚我想住昔昔家。”

“不行。”

薑渝衿一愣,立馬放下氣勢,轉換第二戰術。

她小步上前,順勢鑽進傅嶼清懷裏。

雙手捧著他的臉,親了親,“就住一晚嘛,我們幾個都好久沒聚在一起了,好多悄悄話都沒得分享。”

“不行。”他還是一貫的冷漠。

薑渝衿泄了氣,掙出他懷裏,忿忿地道:“那我不想理你了。”

準備離開,下一秒就又被迫跌進了他腿上。

他俯身輕碰了碰紅潤的唇,蜻蜓點水般的溫柔,再逐漸加深。

薑渝衿被牽入了這場情局中,漸漸沉淪。

救命,哪學的小手段,他好會。

薑渝衿感歎。

“今今怎麽這麽狠心,留老公一人獨守空房?”

嗓音又啞又欲,薑渝衿不由地心跳加速,一股腦地吻上他。

深夜,陳苪昔發來了一條信息。

【怎麽樣,搞定了嗎?】

傅嶼清看了看懷裏熟睡的人,剛被滋潤完,現在像隻糜足的小貓。

【她睡著了。】

桌前擺著各種外賣,電視劇正播放著。

準備夜生活的兩人看到信息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