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生日驚喜

玄淩玨所指的小屋是湖心小島中央的一處木屋,雖看起來有些古舊,卻不見破敗,看來是經常有人來修繕或居住的,樂璿的手被玄淩玨緊緊握著,一路走過那木板橋,便踏上了麵積不大的湖心小島。

踏上小島的那一刻,樂璿便瞧見了那青石磚鋪就的甬路上灑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不禁抿唇笑道:“你這是跟丟兒一起計劃的?”

也就隻有丟兒才會知道玫瑰花的含義,可是……樂璿蹲下身撿了兩瓣,這哪兒是玫瑰,這分明就是月季啊!樂璿無奈淺笑,果然,丟兒是可以做出這種事情的丫頭!

“六嫂說,這是你們的時代,生辰時最基本的慶賀。”玄淩玨不疑有他,極平靜地開口,“按照行程,我們其實早兩天便可以抵達的,可我不想你的生辰在寒冰洞裏孤單度過,便拖延了兩天。”

樂璿點頭:“我大概猜到了。”

玄淩玨便伸手去捏了捏她的下巴:“你呀,永遠太聰明,想給你個驚喜真是太難了!”

樂璿反而笑得極燦爛:“你鋪了滿地的月季花瓣,還是挺驚喜的!估計古往今來,你也是第一人了!”

樂璿伸手挽了玄淩玨的手臂,巧笑道:“走吧,讓我瞧瞧丟兒到底都讓你準備了些什麽?看了這些,估計足夠我在寒冰洞裏笑半年了!”

玄淩玨寵溺地敲了敲樂璿的腦殼:“你啊,拿我的悉心準備當笑話在瞧,還這麽理所應當!”

樂璿笑著倚著玄淩玨走進了眼前的小木屋,門扉吱呀而開,樂璿便瞧見了眼前地麵上擺出紅心裝的蠟燭,玄淩玨伸手,幫著樂璿提起裙子,才讓她走進了那紅心蠟燭之中。

樂璿站定,便見玄淩玨單膝跪地在她麵前,不知從哪兒變出一個紅木雕成的戒指盒,輕輕展開,便見了一枚用紅玉雕成的戒指:“樂璿,生日快樂。”

樂璿不禁有些迷離,玄淩玨不同別人,他一小就是少帝,退位之後又是個與世隔絕的和尚王爺,從小到大,隻怕除了兩朝皇帝、皇太後和如來佛祖,便再沒有跪過別人,如今他放下的不僅僅是這個時代男尊女卑的那一點點自尊,更是他貴為王爺的那份尊貴榮耀。

玄淩玨坦然地跪著,伸手將他親手雕出的紅玉戒指戴在樂璿的無名指上,他嚐試了太多次,這尺寸早已經爛熟於心。

樂璿將玄淩玨扶起,才抬起手看著這個全世界獨一無二的戒指,那上麵雕刻著連理枝的圖樣,樂璿有些恍惚,她有跟玄淩玨說起過她對《致橡樹》的情結麽?他居然知道,她要的愛情就如同兩棵並肩長起的樹一般。

“六嫂說該送鑽石戒指的,但是我始終不能理解,為何要將你們玻璃店的金剛鑽戴在手上。”玄淩玨看著樂璿盯著戒指的神情,看樣子她是極喜歡這個禮物的,他的準備,也不都是笑料吧?

樂璿抿唇,略思索了片刻,便一把抓起玄淩玨的手背,照著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

玄淩玨吃痛地微微吸氣,皺眉瞧著樂璿抬起頭,一臉理所應當的模樣,滿心不解,這是她家鄉慶祝生辰的習俗麽?

“你剛剛做的都是求婚時的禮儀啊,你送我戒指,我該回贈你一塊手表的,可這朝代去哪兒找手表?咬一塊送你好了!”

玄淩玨微微無奈搖頭,他竟不知,樂璿也有如此頑皮無賴的模樣。

“餓了麽?”玄淩玨淺笑著指了指裏屋的小桌,不知為何竟麵露難色,“我第一次下廚,才知道原來下廚這件事竟比練武讀書還恐怖,但願不會吃壞吧!”

“你下廚?”樂璿徹底被玄淩玨的驚喜到了,玄淩玨是個多養尊處優的人自不用說,他居然會親自下廚?按照他的成長來說,她應該連糖和鹽都不分吧?

玄淩玨將樂璿按在椅子上,便夾了一筷子菜放在樂璿碗中,用一種他極少有的忐忑和期待瞧著樂璿:“嚐嚐看!”

樂璿便依著玄淩玨,將他夾來的菜放進嘴裏,玄淩玨那烏黑的眼眸不由得更加真摯了兩分,緊張地瞧著樂璿的每一分小表情,見樂璿半天都不開口,便微微皺眉將空碗遞到她麵前:“不好吃就別硬撐著,小心吃壞了!”

樂璿淺笑,微微嘟氣地開口:“你是給很多女人下過廚吧?這根本就不可能是第一次的水平!別跟我說你是天才!”

玄淩玨微微驚訝,便訕訕地嚐了嚐那個青菜,竟當真不難吃!玄淩玨淺笑:“也許是灶王爺也知道這飯是要做給你的,舍不得讓它難吃吧!”

樂璿撇嘴,一臉的嬌嗔。

這是這一年來,兩人吃的最安寧最溫馨的一頓飯了。

放下筷子,樂璿才直直地打量著眼前的玄淩玨,跟她剛剛認識的玄淩玨相比,他如今的表情豐富得多,也柔和得多,深邃的眼眸中雖仍是藏滿了憂慮,卻多了兩分家的安穩。那不經常收緊的下巴,也很難看見那清淺的疤痕,仿佛那疤痕就是他緊繃的神經一般,隻有冷著臉的時候才會看到。

經過了這半年多的時間,他的頭發已經可以遮住耳朵了,雖然大多數時間他是帶著假發套的,但這幾日他始終沒有帶,便用一副最本真的模樣麵對她。若不是那一身灰白色的長衫,樂璿甚至都有些恍惚,仿佛她又回到了2014年的北京,在她麵前的不過是她在北京遇見的真命天子。

樂璿微微起身:“我給你剪剪頭發吧,留一個即便不帶假發套,也足夠帥氣的頭型!我所在的時代,男人都是短頭發的!”

“好,聽你的。”玄淩玨點頭,便推門吩咐門外守候的天鷹準備剪刀。

樂璿認認真真地給玄淩玨修剪著頭發,因為他到底是要留長的,所以還是爭取少給他剪短為好。

樂璿的眼睛盯著玄淩玨的頭發,話兒卻仍是輕聲開口:“玨,我去寒冰洞的這段時間,回京城去吧,時機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別為了我錯過了!”

“我不會走,機遇我也不會錯過,”玄淩玨抿唇,微微歎氣,“宮中的局勢我很清楚,何時回去,我已經有打算。”

“你若登基……”樂璿的剪刀微微遲疑,靜默了一瞬才繼續手中的動作,輕聲開口道,“能許我回去麽?”

“什麽!”玄淩玨猛地回頭,樂璿正在修剪他耳邊碎發的剪刀沒來得及收回,便在耳廓頂端到眼角劃出長長的血印,樂璿慌丟了剪刀,想要去查看他的眼睛有沒有受傷,卻被玄淩玨一把抓住了手腕,束縛了她全部的動作,那眼神中是滿滿的傷痛,仿佛這一道血印是他眼中流出的血淚一般,讓樂璿刻骨銘心。

“樂璿?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玄淩玨哪裏還顧得了自己臉上的傷口,難以置信的眼神緊緊盯著樂璿,生怕剛剛隻是自己聽錯了。

“跟丟兒討論過一些事,找到了一個方法,也許可以回到我原來生活的地方,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所以……玨,我陪你走完這段路,你若能登基複位,能許我一個回家的可能麽?”樂璿的話也說得極糾結,雖然她是真的不喜歡這古代的生活,可丟下玄淩玨離開,連她都會恨自己太過自私。

“樂璿……”玄淩玨不可遏止地顫抖著,他竟不知,與他生活了這麽久的樂璿,竟從沒真心接納過他所設計的未來。原來,她在他這兒,也隻是委曲求全!

他說過凡是要尊重她的意見的,可是今日這件事……玄淩玨抿著唇不肯開口,那顫抖著的下巴越收越緊,許久才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我不要!”

樂璿深深吸氣,她竟沒想到,玄淩玨會用這種絕望的眼神看著她,仿佛她剛剛的提議會將他的全部靈魂抽走一般,整個人都帶著滿滿的寒意。

“好,我知道了。”樂璿勾了勾嘴角,“便當我沒說過吧!讓我看看你的眼睛……”樂璿不想跟玄淩玨在今天爭執這件事,便將這件事翻過頁去,扳過玄淩玨的頭,仔細查看著他那足有兩寸長的傷口,古代的剪子沒有圓頭,那尖端就如同尖刀一般在他的太陽穴下劃出深深的傷口,經過他剛剛的激動,更是流出不少血跡。

“你的傷需要趕緊清理,我們先……”樂璿驀地起身,想要拉著玄淩玨從那湖心小島中出來,才剛剛站起身,便覺得整個人眩暈不已,還不等她握住玄淩玨的手腕,便沒了知覺,整個人頹然地向後倒去。

仍在憤怒中的玄淩玨便眼睜睜地瞧著她倒進了自己的懷中,霎時滿心的憤怒都被擔憂取代:“樂璿?樂璿你別鬧,別嚇我,樂璿!樂璿!”

玄淩玨懷中的樂璿竟一絲生命跡象也無,癱軟得仿佛是一件繡花玩偶,玄淩玨打橫將她抱起,滿頭的青筋都已經被驚恐填滿得高高鼓起,慌張地朝山腰處的寒冰洞奔去。

他竟不斷地在埋怨自己,若他抓緊時間將她放進寒冰洞,也許她就不會病發;若他不跟她無謂爭執,也許她就不會病發,若他……

“樂璿,我答應你,我放你回去,你要去哪兒我都依你,求你睜開眼看看我,樂璿……”

------題外話------

先寵後虐神馬滴最討厭了,不過表擔心,等樂璿醒過來,就可以稱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