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檀家還在,但本質上如今的檀家是徹徹底底落到了曲江懷的手裏,她是不好再對檀家下手了,隻能另起爐灶。

而如果能在京城建立起勢力來對她一定是大有裨益,杜部在南方可以向上慢慢轉移,與北邊匯合,直接打通頌華的全部商業通道來。

但她需要的銀子實在是太多太對了,重農,自然是要去重農,但你要是輕商那也不行,頌華還可以比現在再繁榮一個度。

然而此話一出,檀雲淺的眼神卻像是在看什麽傻子。

“你在說笑。”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她們此刻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關係,給曲長歡辦事,那還不如殺了她來的痛快。

檀雲淺的這個反應再正常不過了,本來她也沒想說要留下她,這不是情況有變。

“別著急,給本宮辦事有什麽不好的嗎?你想要的任何事情,本宮都能幫助你,比如幫你整治一下此刻被二爺帶著的檀家,又或者說檀雲汐的死……”

聽到這最後一句話,檀雲淺突然打了雞血。

“你什麽意思,我的妹妹不是因為失足落水?!”

這個反應是曲長歡沒有料到的,不由得道,“雖然本宮挺瞧不起檀雲汐的做派,但是的確不得不說,她有個好姐姐。”

深深的看了一眼檀雲淺之後,便給自己倒了杯茶,“之前本宮也以為是失足落水,但這些日子以來,本宮覺得沒那麽簡單。”

“怎麽發現的。”

“本宮的直覺。”

檀雲淺:……

“逗你的。”

曲長歡的鼻腔裏發出一陣極其短促的笑聲。

“這個事情稍後再談,怎麽樣,剛剛說的條件和本宮合作也不算虧吧,當然也不要想著背叛本宮。”

“萬一……”

“沒有萬一。”

這四個字斬金截鐵,卻讓檀雲淺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不能理解曲長歡的這番操作,也著實沒有想到她這麽膽子就這麽大,是真覺得她沒有一點點威脅,所以留不留逗無所謂,還是因為有別的打算,所以才將她從牢房裏弄出來。

“你……”

算了,再壞還能壞過如今的處境嗎?

曲長歡的眉梢高高揚起,笑容絢爛刺眼。

“合作愉快。”

攝政王府。

隻有一燭油燈的牢裏,小刀一把從皮肉傷緩緩的劃過,落下一片薄的能透出光來的肉片,聞不到廝叫,因為這人的舌頭已經被割了。

而還有另外一人親眼目的自己的兄弟被扒皮抽筋,被嚇的別說掙紮了,現下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我……我……”

而謝銀朱就坐在一把占滿血跡的椅凳之上,手心的小刀在手掌心劃來劃去,卻沒有傷到分毫。

“在顧家透露消息出去,告訴本王誰指使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不知道能暗地裏接頭,把這消息傳到了皇帝耳邊,不知道手裏的消息還那麽多,看來…骨頭還是太硬了。”

一錘子落下,一聲極其痛苦的悶哼,說話那人渾身瞬時覺得自己的身子四分五裂,冷汗連連,大喘氣的轉過頭。

另一人的骨頭直接被敲碎,那人竟然活活的被敲暈死了過去!

“還不說嗎?”

“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他連滾帶爬的匍匐在謝銀朱腳下,“那天隻是喝酒,多喝了一些,便吐嚕嘴了,大人!我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

“王爺,看樣子他是真的沒有說謊。”

謝銀朱沉默的看著地上的倆人,也沒反駁身邊人的話,將手裏刀一扔,有人利索接住。

“處理了,別留下任何的痕跡。”

“是。”

推開暗牢的門,裏麵血腥昏沉的空氣在門口擴散,鼻尖新鮮的空氣散不開謝銀朱眸子裏的謹慎。

阿勤站在門口,遞了張手帕過去。

“主上,現在是還要回公主府?”

謝銀朱一想到現在公主府裏有多了一個人來,很是不滿,一個三十四的大男人了,整日跟十多歲的男娃娃一樣粘著殿下,也不覺得離譜。

越想越覺得自己是不是該想個法子把這人丟出公主府去。

“王爺?”

謝銀朱回過神來,將帕子一扔。

“對,這裏的一切還是交由你來看管。”

曲長歡將檀雲淺改頭換麵的送走,檀自橫被當成個人質被曲長歡留在京裏。

明麵上就在曲長歡將人弄出來的第三天,庸任來京,手裏的案件已經結案也不說要休息幾天,來的當日,直接接了大理寺的一樁偷盜案件,卻沒曾想這一出案情辦的極其漂亮。

在京中的威望一下就豎起來,也隨之,朝廷上的風波一下就被這位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給吸引了注意力。

曲長歡想著曲江懷看著情況應該是挺滿意的,畢竟這朝廷就像是一塊土地,你太鬆散了,就得緊實土,結塊太硬了,那就得鬆一鬆,不能太安逸,也不能太動**。

隻是依舊有一些風向若有似無得吹到曲長歡這邊來,比如說失敗的六皇子一黨,比如失去左膀右臂的曲靖一黨,以及其他還覺得莫名奇妙不知道發生何事的其他幾位皇子。

所以這幾日曲長歡倒是繼續低調行事,順便瞧一瞧其他的動靜,比如青鳳……

離曲長歡讓青茹帶話過去,也已經過了半月,自此依舊是任何消息都沒有收到,甚至是連青月他們都不知道這人去了哪裏,而馬上便到了三月春暖花開的時候。

這桃花一開,風景一來,這京城倒是開始熱鬧了,女眷們都互相活絡,這會兒你組一個局,邀請些人來,你組一個局,我盛裝出席,也算是添了點高興事。

看起來倒都是與往年無異,隻不過有一點不太一樣的便是,今年的所有宴會,都共同的邀請了同一個人——青華公主。

皇上都帶著她去了方寸寺,還一批又一批的東西往公主府運,這說明了什麽,青華變成了皇帝眼前的小紅人,這可不得使勁巴結巴結。

但總有人瞧不慣這些的,郊外的十裏桃花林裏,身著華服的女子站在閣樓高處,十裏桃花景色如此妖美,渾然不見。

那一雙眼睛就那麽緊緊地盯著,靜坐在花瓣紛飛中的那一抹倩影,瞧著她不動,都有不少人找她去說笑,身子渾身都不爽利。

“她來幹什麽呀,最近真是瞧著她都覺得犯晦氣。”

鬱悶的跺腳,將剛采的桃花枝直接一掃而過,像曲常歡這樣的人,就應該像之前一樣,那麽上不得台麵的活著!

“七公主可不必生氣,今日這局是長公主組的,長公主在京城的地位,誰人不知,討厭一個人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旁邊的侍女低身將地上的桃花枝一一的撿起,細心且穩妥。

“長公主?對啊。”

曲落頓時醍醐灌頂,讓姑姑去,那不就好了,還能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在全京城都抬不起頭來。

當即忍不住誇讚,“母妃把你派到本宮身邊來,可真是派對了,走,下去會會她去。”

曲長歡正和薑家夫人做表麵功夫,說了倆句話,這內容實在是牛頭不對馬嘴,沒說上倆句這人便溜了。

便聽到花隅側著耳朵聽著旁人對青華的評價,當即後邊吐槽了一句。

“殿下,你這人緣也太差了吧。”

青月打扮成個丫鬟的樣子,眼神卻帶著警告的意味的瞥向了過去。

曲長歡撐著下巴有些犯困,“你以為頂著一個煞星的名號能有多討人喜歡?”

因為出生之時走了皇家旁族之人的性命,就不遭皇室待見,所以即使那個時候曲江懷下令封口也沒什麽太大的效果,畢竟當時的印象已經根深蒂固了,哪有那麽容易轉換。

至於皇城的其他人嗎,總有那麽點破德性,覺得別人討厭的,他們就一定要討厭,免得被孤立。

花隅嘟囔了一句,覺得他殿下這身子真的太吃虧了,要相貌沒相貌,要名聲沒名聲,但馬上耳朵一動,聽到了腳步聲,趕緊湊近道。

“這個牡丹花走了,那個醜陋的粉孔雀來了。”

曲長歡笑著的臉龐差點都沒崩住,“這麽多年了,你這給別人去外號的臭毛病怎麽就不改改。”

“改?這有什麽好改的,難道這不形象嗎?一眼識人。”

曲長歡神色無波,“旁人是牡丹花,臭孔雀,那本宮的外號是什麽。”

花隅突然嘴皮子一抽,隨即一笑,“我哪兒敢啊。”

“你不敢就沒人敢了,今兒本宮要帶的是謝銀朱,結果你跑來了,用的什麽手段。”

“什麽叫手段,這叫謀略!”

謝銀朱這小子兒還是太嫩了點。

倆人正鬥著嘴,七公主便已經站在她身後,倒也沒搞出什麽大亂子,瞥了一眼便走了過去。

留著曲長歡繼續和人一起說笑,但和人虛與委蛇這件事吧,曲長歡不是幹不了,是真不願意幹,等到她和人臉梆子都快笑僵了,這才等到開席。

率先有長公主侍女的調子高昂。

“還請各位小姐聚在一起。”

這說說笑笑的姑娘夫人們都走了過來,來了不少場的宴席,曲長歡已經對這新流行起來的宴會流程非常的熟悉。

和著十幾位小姐一起走近一張巨大的圓盤桌子,隨即齊齊的抓住桌子上掩蓋著的布幔。

隨著侍女一聲高喝的起,一起掀開桌上的糕點以及桃花瓣做成的各種飾品和擺件,一瞬間那是滿滿的花香,灼灼桃花養人眼。

不愧是長公主的規格,這做的花樣似乎都與旁人不同一些。

侍女緊接著又是說了些有的沒的,然後道。

“請各位小姐先行用些糕點,長公主待會就來,約摸半刻鍾的時間後,就要請小姐奏樂了,長公主近日身體不適,而且這長公主府也難得像今天般這麽熱鬧,期待各位小姐的表現。”

“不是題字,走文路嗎?怎麽突然轉變成了樂器。”有穿著寶藍色衣裳的女子出聲問道。

侍女一笑,“題字固好,彰顯各位小姐的才識,但用的多了,便也覺得老套了,便臨時改了,各位小姐還有其他疑問嗎?”

一眼望過皆無聲,侍女行了禮,便在一眾目光之下,又緩緩的走了進去,隨後這些小姐又三五成群的圍在了一起,開始奇怪的如何是好。

連曲長歡也不例外,思緒多了許多。

青月默不作聲的往前一步,“殿下,需要屬下去動點手腳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樂器一項可是殿下的短處,能彈但卻不是精通,而且這類似流觴曲水的玩法,一片花瓣落在那,那便是誰,萬一抽中了在這裏彈奏的話,多多少少是要丟一點臉的。

曲長歡眉眼深邃,“就怕是這沒有一萬,隻有一。”

她有預感,這怕不就是那七公主存心的要讓她出醜而鬧出來的事情,畢竟長公主和她關係親密,而她也不入長公主的眼,就算是她丟點麵子也不是太大的事。

思慮沒多久,都在小聲說笑的場麵立即安靜了下來。

“長公主萬安!”

“本宮隻是出來瞧瞧,你們繼續,不用管本宮。”

隻瞧著那長公主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閣樓裏出來,站在二樓之上瞧著底下鶯鶯燕燕,身姿端莊華貴,舉手投足中透露出一股靈動的優雅。

瞬間曲長歡又恍惚了,這可也是她小時候抱在懷裏,一口一個小糯米團子的,愛抱著她大腿的,如今竟然也都長得這般出挑了。

“殿下,可別追憶往事了,你應該看旁邊那位。”

曲長歡眨眼的功夫之後,再往周邊一瞧,隻看著七公主正斜眼瞧她,嘴角彎著透露出一股莫名的笑意。

正時時間也快到了,眾人齊齊移步至亭閣之上,隻見一籃子花瓣,一條曲折流動的小河,有許多不同的樂器,有花鼓,一切準備就緒,所有人端坐其中。

“可有人自願先來開個場的。”

大家的心眼子都不少,此刻從文改成樂器,便都知道這裏麵怕是出了什麽變數,還沒想好這該怎麽應對,曲江衫便揮了揮手。

“不用開什麽場,惠風和暢的日子已經就是極好的開場了,自然是隨心就好。”

“那便就聽長公主的意思了。”

侍女扶著曲江衫慢慢的坐下,腿腳似乎不便,因此坐下的時候極其緩慢。

坐好了,曲江衫也笑了起來,“本宮也是難得把你們一起召起來,瞧著你們這些花骨朵一樣的麵孔,本宮也覺得開心,在長公主府上別太拘束。”

長公主都這麽說了,下麵的人自然也不能不搭茬,除了少數幾個不善言辭的此刻臉上都笑的花枝亂顫的。

馬上這吉時也到了。

“這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開始吧。”

曲江衫話落,底下便是一片應和之聲,緊接著就是鼓聲而起。

這鼓是小鼓,敲起來咚咚咚的卻不顯得吵,再配上還有專門的樂姬在後麵配樂,在這一片桃花灼灼裏,多增加另外幾分情趣。

而隨著水流而下,一三指大小的桃花順著水流而下。

砰,這一次的敲鼓很快就在一長相甜美的女子麵前停下了。

這是侯府家的姑娘,一手古箏《出水蓮》彈的爐火純青,這侯府家的姑娘自小喜歡簫,但古箏也是拿手之作,馬上贏得一片掌聲。

第二位是禮部侍郎的嫡女,向來以文采出眾,樂器不是長處,但箜篌一曲也算是沒丟麵子。

而第三位是則是內閣學士的小女兒,那吹塤吹的宛轉悠揚,拿著場上最古老的樂器,吹的卻是最驚豔的曲調。

後麵兜兜轉轉又是倆位,用的不過都是當下尚為流行的古箏。

隻是在這期間這吹捧的吹捧,逗笑的逗笑,還時不時引經據典,因此雖然不過寥寥五位,但時間卻過的許久了。

“等會兒還有點別的活動,我們不如就以這一人結尾吧。”

曲江衫喝了口茶的這點兒時間,被曲落逗的如沐春風。

“這事情自然是聽姑姑的。”曲落湊近道。

鼓聲又起,那桃花從清澈清流之上緩緩而來,曲長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來。

“也不知道這花落誰家了。”

一女子和人交頭接耳,這話將將落下,鼓聲這會兒也極快的停下,那女子的眼神頓時便是一陣驚疑。

而此刻的曲長歡頂著這會兒放她身上的視線,低頭瞧著落在她麵前的桃花朵露出了果然這般的神色,她就說她在這方麵的預感沒什麽太大的問題。

曲江衫也是先怔了一怔,反應了一瞬,隨後也是笑道。

“正是因為許久沒瞧見你了,所以把你邀了過來,你也不與本宮搭話,正好,本宮一直也聽說青華的琴藝不錯,青華看看今兒個想彈哪一手古箏。”

這一落話,連曲長歡的意思都沒問,直接就選了樂器。

這一下剛剛還與她談笑風生的,此刻莫不都是用著看笑話的姿態瞧著她。

“看來青華是討好了皇上,得罪了長公主,我可從來沒聽說這位會什麽樂器,這怕是要丟臉了。”

“長公主現在怕也是錯愕,為了不讓這位丟麵子,所以直接點名古箏吧,畢竟頌華最為流行古箏,誰不會學上一點。”

“但你有沒有想過一個事情,若是她連古箏都不會彈,豈不是更丟臉。”

“哈哈哈哈,你這說的極是。”

爭議越發的大了,看得青月都有點冒火,雀安知鴻鵠之誌,居然拿這一點來嘲笑她殿下,簡直是愚不可及。

“簡直就是……”

“一群蠢貨。”

完美的接下了她要說的話,青月當即回過頭去,正巧花隅也正好偏頭過來,直接給了一個安啦的表情。

“放心,咱殿下一定能解決的非常完美。”

當年頌華女帝能四年內直接把三國打得五體投地,哪裏是簡單的人物,他家殿下天賦異稟,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武藝十八件用的更是爐火純青。

彈琴,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好嗎?

青月冷眼,“什麽叫咱殿下,我跟你地位不一樣。”

有病,最討厭這樣自來熟的人了,他才跟在殿下身邊幾天。

花隅:……

他這麽人間人愛,怎麽到殿下身邊之後屢屢碰壁呢?

曲長歡謝了曲江衫的好意,“青華不如還是彈琵琶吧,最近新學的,正好應了今日的美景。”

一道深深的視線從曲長歡的頭打量到腳,曲江衫轉著手裏的珠串。

“若是你想彈琵琶,本宮自然也沒什麽問題,本宮也已經許久沒有聽到琵琶音了。”

西陵喜聽琵琶。

正好此刻有人將琵琶送上來,曲長歡準備試試音,隨意在那琴上彈了一下,蹦出幾個音調。

在場不少人都是行家,瞧人那準備氣勢的動作,便知道這青華公主的造詣並不低,心想這難不成這人真會彈琴,再定睛一瞧,隻見那素手勾起琴弦。

啪——

眾人期待之下,卻沒想成弦斷了,曲長歡心裏都是咯噔一下,他們居然還做了萬全的準備,還在琵琶上動了手腳。

“斷了,居然斷了。”有人忍不住在笑。

“傳言這青華公主是有黴運在身上,這是真的嗎?”

“那不然,怎麽別的樂器都沒什麽事情,就斷了琵琶弦。”

眾下議論紛紛,長公主也不是什麽善茬,她還沒忘記,是誰突然提議要把文路改成樂器,這些個把戲她七歲的時候就玩了個徹底,直接微微的偏過頭去。

七公主被看得心虛,“誒呀,姑姑,我就是不怎麽喜歡她,就這一回,真的就這麽一回。”

“她好歹也是皇家的人。”

皇家尊嚴不可侵犯,更何況如果不是說要處理好皇家之間的關係,今時今日也就不會一張請柬把她請到長公主府來了。

曲落顯然不懂曲江衫的用心,“但姑姑你不是也不喜歡她嘛,就因為她姑姑的好幾個手足都走了。”

曲江衫的神色立馬就變了,突然變化的臉色嚇的曲落心裏一跳,這身邊跟著的侍女也跟著連忙拉了她的衣袖。

曲落當即知道自己這張嘴是又說錯話了,“姑姑,落兒錯了,洛兒真的錯了。”

“這事情不是你能說出口的,口無遮攔,回去該是要你母妃好好管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