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除了鄭夫人和寧儀郡主這母女兩個,還有一個便是皇後派來的容琦姑姑,是皇後的心腹之一。

三個人進來後,也就鄭寧月和容琦給薑明熙福了福身,鄭夫人卻並沒有行禮。

儼然是不把薑明熙的身份放在眼裏,反倒端著未來婆婆的身份。

鄭夫人一進來,看到薑明熙便有些誇張的驚而變色,顧不得禮數的上前坐在薑明熙麵前,滿目心疼動容:

她目光切切的含淚道:“沒想到公主竟然這般虛弱,此次為了我兒,公主也是遭了大罪了,我瞧著公主如此模樣,這心裏,委實是難受得厲害。”

她還佯裝難受的捂著心頭,垂淚哀戚。

薑明熙忙道:“夫人不必這樣,我……我挺好的,也就看著虛弱,其實傷得不重,隻要重華哥哥安好,我受點傷也是值得的。”

她這樣一副為了鄭重華,怎麽都心甘情願的癡心模樣,落在一旁站著的鄭寧月眼中,是有些不屑的。

沉陷於男女情愛的女子,最是可悲可憐。

尤其是這樣一個騙局。

一段包裹著欺騙耍弄的婚約情愛,就像裹了砒霜的蜜糖,遲早把人毒死,她都能想象出來薑明熙日後被情愛之毒吸髓化骨的下場。

這位元華公主,當真是又蠢又傻。

都有些同情她了。

而容琦作為皇後的人,看著薑明熙這般,也是若有似無的譏笑了一下。

皇後娘娘真是多慮,這樣一個蠢貨,嫁入鄭家,可再好拿捏不過了。

鄭夫人道:“公主可別想著蒙我,公主受傷後的驚險,我雖不曾親眼所見,也是知道了的,這次公主冒著性命危險救了我兒,我真的對公主感激非常,不知道該怎麽謝公主才好,”

她伸手拉過薑明熙的手,輕拍了兩下,一副親近歡喜的模樣道:“不過還好,公主將要嫁給重華,以後都是自家人,我一定對公主比對我的女兒都好,才能報答公主恩情萬一。”

鄭夫人話落,鄭寧月便無奈道:“母親,女兒還在這裏呢,您就和未來嫂嫂說這種話,還真是不怕我不高興,讓我們姑嫂平白鬧矛盾。”

鄭夫人對她沒好氣道:“說什麽胡話?你是個什麽性子我還不知道?你性子淡泊明辨是非,自是不會計較這些的,隻怕你自己心裏也想著以後要好生對待公主,做個好小姑吧?”

鄭寧月抿唇輕笑,如沐春風:“那是自然的,公主救了兄長,對鄭家有大恩,便也是我的恩人,我自是要對嫂嫂很好才行。”

說著,她還滿目善意的看著薑明熙,那模樣,誰看了都會對她很有好感。

薑明熙抿嘴垂眼,輕抿著嘴有些靦腆羞澀。

鄭夫人故作嚴肅道:“那我要對公主比你好也是應該的,你可也不許計較。”

鄭寧月好性道:“好,我不計較,以後公主嫁到鄭家,你們大可對她比對我這個女兒好,這是應該的。”

得了她的話,鄭夫人滿意地點了頭,轉頭看向薑明熙,見薑明熙那臉皮薄的羞澀樣,笑道:“公主不用害羞,你和重華即將成婚,又兩情相悅,我們說這些話揶揄一二,都是尋常的。”

薑明熙點了頭,然後輕咬唇畔,小心忐忑地問:“夫人,重華哥哥怎麽樣了?太子哥哥說無性命危險了,今日能醒,可是真的?”

鄭夫人道:“是真的,早上太醫才診脈,說約莫下午能醒來,公主不必擔心,等他醒來了,我定你可告訴他是你救了他的命,什麽時候他能下床了,就讓他來見你。”

薑明熙急了,趕緊拒絕:“不……不必,不必急著讓重華哥哥來見我,他得好好養傷,也不用急著告訴他我救了他,免得他擔心自責,等他好些了再說吧。”

想了想,她又弱弱的低聲說:“也不要告訴他我就在這裏養傷,他若問起我,你們告訴他,我因為他傷得太重擔心驚嚇得病了,也隨皇叔回慶城宮中養病了,等病好了,我會來看他的。”

鄭夫人幾人沒想到薑明熙對鄭重華癡心至此。

為鄭重華擋箭重傷險些沒了命,如今還是想著隱瞞鄭重華,以免鄭重華擔心和愧疚自責影響養傷。

拋開別的不說,這女子,對鄭重華也是真的癡傻得讓人心疼。

之前鄭家都想著等薑明熙嫁進鄭家,就像家裏多了一朵嬌花,好生供養著,麵上過得去,讓大家看見皇帝和鄭家對薑明熙的厚待,實則不必費心太多。

可有了今次擋箭一事,便不可再這樣打算了。

隻要她不做不該做的事情,當真如此愚蠢無知癡心一片,他們便將她當半個自家人,該防著的地方防著,不需要防著的,便都好生待她就是。

鄭夫人依著薑明熙,柔聲道:“好,我答應公主,按照公主說的,等他好些了再告訴他公主中箭受傷的事情。”

薑明熙放心了,無力虛弱地笑道:“嗯,夫人還得照顧重華哥哥,也別在元華這裏耽擱時間了,快些回去照顧他吧,等重華哥哥醒了,還請夫人派人來告知於我。”

鄭夫人也不想繼續待在這裏了,總歸是不自在。

要不是不來一趟不合適,她這會兒可沒心思來看薑明熙,不是不感謝薑明熙,而是還沒想好怎麽應對。

倒是鄭寧月,說要留下陪著薑明熙說說話,沒有立刻離開。

薑明熙局促地看著鄭寧月,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她。

鄭寧月便先開了口,好奇道:“公主,我一直很好奇,公主那麽癡心於我兄長,究竟喜歡他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