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熙輕聲道:“我隻是在想,往生閣高手如雲,又和皇叔有仇,若是我們能夠收為己用,就好了。”

陸引輕嗤:“你倒是敢想,我或許還行,你是皇室公主,往生閣仇恨皇室朝廷,豈會願意被你收服?隻怕你也是他們想殺的目標之一。”

薑明熙抿了抿嘴,有些無言以對。

陸引問及一個疑問:“對了,你關照了那個杜淼,還讓信華長公主照拂她,是想利用她對付那三家?”

薑明熙略有些悵惘道:“差不多吧,其實也是可憐她,當年富臨侯是怎麽謀害杜淼的父兄得到爵位的,我也大概知道,算起來,我和她是同病相憐的,既然能力所能及的眷顧她一二,何樂而不為?”

頓了頓,她看向陸引,眼底有些大膽和興奮:“而且,我想扶持她。”

“扶持她?”

薑明熙道:“鍾家主脈子嗣單薄,杜淼的丈夫是獨子,膝下隻有一個女兒,若是鍾家家主和鍾家少主死了,鍾夫人喪夫喪子總得來一場重病吧?那杜淼豈不就是最有資格接掌鍾家的人?”

陸引眯起了眼盯著她。

薑明熙坦然的由著他打量,道:“我現在給杜淼善意,過後尋個機會將她收為己用,隻要我能扶持她做鍾家額掌權人,鍾家的錢財,自然由我取之不盡,有了錢財,做什麽都方便。”

陸引讚許她,也忍不住潑她冷水:“你倒是精於算計,可你別忘了,鍾家旁支有的是人,他們不會讓杜淼一個女子掌權,杜家和鄭家也不會讓杜淼得勢。”

薑明熙道:“那如果我讓鍾家父子的死,和鍾家旁支扯上關係呢?至於杜家和鄭家,我會想法子讓他們不得不讓杜淼得勢的,雖然現在還沒有頭緒,可是辦法總比困難多的。”

陸引審視問她:“我記得你並不缺銀子用,反而手頭上很寬裕,你還想要鍾家的財勢做什麽?收買人心?招兵買馬?”

薑明熙別開目光低聲道:“既然要報仇,我總要有自己的勢力,我手頭上是錢財寬裕,可是這些皇帝都讓人盯著,我如何能輕易取用?但凡一個子兒對不上賬,都是我的催命符。”

倒也是。

薑明熙又說:“至於我打算做什麽,我也還沒想好,不過不管我想做什麽,我自己勢單力孤是做不來的,總得要你幫我,我是你的女人,你會幫我的吧?”

陸引笑了,像是被她的話取悅到了,歪頭笑著凝視她片刻,答了一句:“當然。”

不多時,陸引悄然從窗戶那邊翻了出去。

薑明熙處理好了寢閣中陸引存在過的痕跡,才叫輕容進來。

“雲霜呢?”

“她早就已經到了,隻是因為公主這裏有人,她便又走了,說是去處理些不聽話的人,半個時辰就再來,如今也快到時候了。”

薑明熙點頭,吩咐道:“正好她沒來,你幫我重新梳妝吧。”

剛才和陸引在床榻上一番折騰,他又發了狠,她發髻和發飾都亂了,瞧著頗為淩亂狼狽。

輕容應聲,主仆兩個便去了隔間梳妝。

還沒弄好,雲霜便如一陣風似的飄了進來,又扭著腰肢滿含風情的上前,接過輕容手上的梳子,給薑明熙捯飭起來。

輕容默默地退到一邊。

薑明熙笑道:“你都多少年沒伺候人梳妝了?反倒是現在都得人家伺候你,你確定你會?可別不會還搶輕容的事兒幹,耽誤我時間。”

雲霜輕哼:“主子這不是小看人?這世上除了男人那二兩肉能做的事兒我做不來,就沒有我不會的。”

聞言,薑明熙斜了眼去:“擠兌誰呢?”

雲霜笑道:“擠兌我自己啊,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哪有那姓陸的什麽事兒?”

薑明熙好笑道:“你之前還遺憾我不是男人,不然你就嫁給我了,如今又遺憾自己不是男人,敢情兒你就是盯上我了?”

雲霜眸光轉冷,泛著殺機,聲音好似裹著一層霜:“屬下是恨,那陸引好生該死,一介下臣,竟然敢沾染主子,讓主子委身於他。”

薑明熙不在意道:“小事兒,不過是我的一步棋罷了,不必在意,說正事吧。”

雲霜道:“一切如主子所預期和安排的一樣,祝英山和彭軻已經成了金川新的主宰,雖然皇帝還安排了其他人一並補了金川的缺,但是隻要節度使和郡守的位置是我們的人,金川便就是主子的天下了。”

薑明熙從陸引那裏知道了,便沒什麽感覺,隻叮囑道:“孟懷生已經得令要追剿往生閣,你務必提醒你兄長,小心行事,近來往生閣就不要冒頭了,免得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兄長省得的,主子放心。”

“你剛才來而複返,做什麽去了?”

雲霜道:“去處理了一個想要投誠朝廷的叛徒,原本不急著處理的,但是知道那陸引在這裏,心頭惱火,去出氣去了。”

薑明熙就有些無語,怎麽還搞得跟吃醋了似的。

“杜淼那裏如何?你見過她了吧?”

“屬下奉命悄然去見過她了,也說明了主子的意思,她倒是沒拒絕,但是她想親自麵見主子詳談。”

薑明熙輕笑:“單獨見我?那可有些麻煩,等什麽時候方便了再說吧。”

“是,屬下會去跟她說,讓她等著。”

“你告訴她,我希望她能盡快和鍾家的人修複好關係,如今她得了信華姑姑的賞識,鍾家人便是看在信華姑姑的份上,必定也不想和她繼續不和,正是她的機會。”

“是。”

“再讓她想辦法,盡早把鍾家那個女兒嫁出去,我想要看到她做事的手段。”

雲霜問:“您對這樁婚事,可有什麽人選和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