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甫落,二樓便整個傾倒下來,砸在堂中,幸虧四人躲閃及時,才沒有被火海吞沒。
正當此時,一道黑影從頭頂掠過,飛身撲進火場裏去。林就反應快,本能地去追,但隻扯到一件寬大的黑鬥篷。他一看那鬥篷想起一個人來,顧不得其他也衝進燒得如火如荼的離愁居。
楊文騁看著獵獵火焰,喃喃地說了一句什麽話,被轟轟的房屋倒塌聲音蓋過,崔城沒有聽見。
他忽然受驚了一般,也不顧一切衝進離愁居,崔城慌忙拉住他。
“你要幹什麽,危險!”
“那是不恨。”楊文騁掙紮開回頭喊了一句,又往火場裏衝,嘴裏大聲喊道,“不恨就是公主善!公主善就是不恨!”
“轟”地一聲,不知是房屋倒塌的聲音還是天上的驚雷。崔城隻覺得站立不住,渾身被火烤的頭暈目眩。
“不可能。那個不恨怎麽會是公主善?公主死了,我親眼看見她死了,怎麽會?”可是他卻笑起來,心裏雖然懷疑但更希望那是真的,他猛地抓住楊文騁,“善兒沒死?你說善兒還活著?”連聲音都顫抖不清,因為激動還是不相信,他搞不清。
楊文騁急於知道不恨的安危,有些不耐煩地道:“是不是進去見她就知道了。我曾拿她的畫像給你看,可你沒認出來,並不是你認不出,是我的畫技實在不怎麽樣。”
不恨在火場裏終於找到奄奄一息的三俏,她被一根大椽子壓住了腰部。
“三俏姨!
”不恨喚她。
她緩緩睜開眼,臉色被煙熏得烏黑,卻是笑著的,兩眼放光,雖然臉麵熏黑,不恨卻覺得她美極了,如夕陽泣血般美得絕望而極致。
“三俏姨,我馬上救你出去。”
“不用了。”三俏的聲音嘶啞堵塞,可卻一點痛苦和恐懼也沒有。“不恨……我馬上就要去見他了。紅河……是他一生的心血,我把整個紅河也一起……帶去給他……從此,我們便可以在河上……泛舟,彈琴唱曲,好不快活……不恨……”她使勁抬高手臂,想去觸摸不恨的臉龐,不恨低下頭去就她。
三俏姨道:“不恨,主上給你取名不恨,是要你忘記過去,無恨絕愛。可是……可是我卻希望你能放下仇恨,自由地活著……”
說完,手一捶,眉眼一合,不恨連喚了她幾聲,已經沒有應答了。看著她嘴角掛著滿足的笑意,不恨心想她是不是滿足了心願,與心中的那個人在天上匯合了呢?如果活著不能在一起,死了就可以了嗎?如果活著無法在一起,死了也可以相隨嗎?
她不知道,隻是覺得心內酸澀脹疼,仿佛埋了一顆種子,正拚命地往外擠,要破土而出,刺穿她的心胸。
屋頂不斷有燒焦的瓦片和屋梁掉落下來,砸在她周身。屋脊被燒塌了,整個垮塌下來,正欲砸到她身上時,有人飛撲過來將她一攔腰躲了過去。
她驚慌地轉頭看,正是邊疆塞外死死追捕她的林就。他終於還是查到這裏來了,不過晚了一步。
不恨要逃,林就追趕出來。外麵卻早已站了一排的士兵,西樓抱著雙臂站在中間目光中火光跳動。
崔城三人被擒住。乍見不恨,恍然還在夢中,不可置信地盯住她,忽然驚喜地叫起來:“善兒,你果然是我的善兒!”
西樓一聽他說我的善兒,上前就是一腳,踢在他受傷的手臂上。不恨驚道:“你說過會放了他的。”
西路見她的反應,紅河的火全燒在了他的心裏去。他忍住妒意,微笑地看著不恨:“你心疼嗎?”說著又是一腳飛踹在崔城心口,崔城痛呼出聲,到在地下。期期在他身邊不遠處,見西樓還要動手,急忙撲過來護在他身上。
西樓笑道:“崔城,你真是豔福不淺那?”說著便取了身邊侍衛的刀走到不很麵前,附在她耳邊道:“是崔江天父子害死了你的父王母後,殺了他,你的仇就報了。你父王母後在天之靈看著你呢。”他把刀塞在她手裏,指著崔城。
“公主不可!”期期大叫。
不恨用力握住刀,轉身卻扣在了西樓肩頭。“我的仇人不止他一個,如果要殺,也是先殺你。當初是你借鷹龍子為我母後治病,要挾我父王招你為婿。我父王為了救我母後不得已隻好答應你,而我母後卻因為不想毀我一生幸福,選擇自縊身亡。你說到底是誰才是害死我父王母後,斷送我江山社稷的罪魁禍首?是誰!”
她厲聲一喝,西樓一震,卻笑起來。拿手將刀離自己脖子更近一些。“那好啊,你動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