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就被她哥一把捂住了嘴巴,表情一度猙獰。

宋懿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楚楚,想看看她是什麽反應。

隻見那人的眼神十分有趣,不但有趣還在磕著瓜子!

不過這南塢國主的臉色可是已經黑的如鍋底兒一般了,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發。

宋懿倒是不緊張的,哪怕看著南塢國主這般生氣也不緊張。

這卓宛寧是誰?那可是卓衍的親妹妹!

前有北域保駕護航,後有大順為她托底,怕什麽呢!

卓衍硬是壓住了卓宛寧的反抗,並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才十分抱歉的衝南塢國主說道,

“郡主年紀小又被本君寵壞了,還請南塢國主恕罪,萬不要傷了和氣才是。”

“不傷和氣?”

那人一聽卓衍說話了,立刻吹胡子瞪眼的反問道。

“是呀,您大人有打量,何必同一個小娃娃計較呢?宛寧,快,快給南塢國主賠個不是。”

話說到這,卓衍也鬆開了懷中的小人兒。

那人還是一副不服氣的表情,但最終還是屈服在了她哥的威嚴之下。

“是,是宛寧不懂事,還請南塢國主莫要怪罪。

待大朝會結束,宛寧一定帶著禮親自上門賠禮道歉。”

話說的規矩,還站起身行了個禮。

可故意壓重的“是”和“賠禮道歉”是怎麽回事?

聽出話裏深意的人紛紛低頭含笑,不敢表露的太明顯,又忍不住。

但人家都這樣說了,就算南塢國主真的有氣也不好再發出來。

這好似一口氣偏沒上來,氣地他臉一會青一會白的煞是好看。

“等奴婢回去了要給小郡主做糕餅吃!做兩盤子!”

小景聽到了卓宛寧的話,心中那叫一個舒坦啊!

雖然最後還是道了歉,但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而且那句“癩蛤蟆”說的可真是好!終於是有人敢把真心話說出來了,也不枉她憋了那麽久!

“梁遠江。”

正當眾人還在議論紛紛沒個定論的時候,楚楚忽然開口喚了梁遠江的名字。

那人聞言一怔,但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並快步走出了人堆。

這舉動瞬間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若不是梁許攔著,梁子睿都要跟上去了。

“臣在。”

梁遠江立於台下,拱手而立。

宋懿抬眸瞧過去,今日這人這般正經還真是讓人有些不習慣呢!

可這忽然被點名,還是一向以無賴出名的梁遠江,梁許的心可是提到了嗓子眼。

雖然平日裏他是氣梁遠江氣的不行,甚至一度揚言說要將這人逐出梁家。

但……血親終是血親,那血濃於水的情分是騙不了人的。

他的目光這會兒像是釘在了梁遠江的身上,一秒一毫都不敢移動。

往日與梁許交好的大臣們也紛紛側目瞧了過來,這一會兒是神情各異。

有惋惜的,有不解的,甚至還有可憐的。

正當眾人還一頭霧水的時候,楚楚忽然又出聲了。

她的目光嬌柔且曖昧,靈動又慵懶,一時間可是吸引了不少人。

而這其中也有南塢國主。

但很快楚楚的話就讓他清醒了過來,並且立刻進入警覺狀態。

“南塢國主說咱們的刀不好,你給他試試。”

試刀?

梁遠江有些迷茫,甚至覺得有些離譜。

這裏那麽多人為何單單選了自己?而且這刀可是寶貝啊……

思考間何安已經將案板呈到了那人麵前,目光劃過那東西的一瞬間,剛剛所有的念頭都被打散。

麵對這寶貝他心中那叫一個歡喜!

其實剛呈上來的時候他就在瞅著這東西,但離得遠並沒有看的真切。

可雖然放在上好的亮麵綢緞子上依舊沒有擋住刀刃的光澤,尤其是在陽光之下,那叫一個炫目好看。

他見過不少寶刀,但是這麽亮的卻還是第一次見。

就好像……好像是銀子做的!

不過他也是不解的,因為那短刀除了刀刃鋒利有光澤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特長之處了。

刀柄上既沒有鑲寶石,又沒有花紋勾勒,當真是普普通通簡簡單單,看不出一點兒珍寶的意思。

這會兒直麵對上這把短刀之後,梁遠江第一次緊張的直發抖。

隻見他迅速將手在兩側的衣服上蹭了蹭,這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果然是把好刀!”

當短刀真切的握在手裏,梁遠江的眼睛都直了,這拿起和放下簡直是兩個模樣好嘛!

那神情可是將這把短刀的寶貝表現得淋漓盡致,若不是宋懿知曉標準答案,怕是她這會兒也會懷疑這人是不是演的!

“真是沒見過什麽世麵。”

南塢國主和梁遠江離得很近,總不過兩三米的距離,中間也沒隔著任何人。

所以盡管他這句話的聲音並不是很大,沒有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但這分貝也是足以讓梁遠江聽個明白了,也同時又為他自己拉了一波仇恨。

“梁大公子小心些,可莫要傷著。”

何安見他這般歡喜,在手中是反複把玩,反複的看,隻得小聲提醒道。

可這話不說還好,一說梁遠江還就割到了手指!

“快,快給梁大公子拿塊帕子。”

楚楚眼睛一刻都沒離開這邊的情況,立刻就吩咐著身邊的小景。

“不妨事,不妨事。”

隻見他說著,抬手將手指放到了口中,止住了血液。

“還是快些試刀吧,別耽誤了正事兒。”

不過是個小口子,哪裏用得著放在心上。

梁遠江這會兒滿心的都是在思考要怎麽樣將南塢國主給滅了才好出氣,根本管不上這跟受傷的手指。

“對,試刀。”

一說到試刀,楚楚瞬間來了精神。

“這南塢國主說不好,本宮看不如就讓南塢來試怎麽樣?”

這……

諸藩國一聽這話樂了,開始慶幸還好自己剛剛表現得好,並沒有出聲。

但這會南塢國主卻是一臉的愁容,甚至看向梁遠江的眼神帶著怒視。

他來之前是調查過這幾位位高權重之人的底細,甚至連這五公主的脾氣秉性都摸得一清二楚。

可這怎麽蹦出來一個“梁遠江”?

一時間也不知道這人的身手如何,身份如何,還真是讓人不好拿捏。

“這不好吧,若是傷著了南塢國主……”

梁遠江得了便宜開始賣乖起來,說話都嗲裏嗲氣的。

說話間還眼眸還不時地斜向了坐在一旁的南塢國主,故意欲言又止。

若不是有正事兒要辦,楚楚高低都要給他整兩句。

但此時不易起內訌,她假意輕笑出聲,隨後開口說道,

“誰讓你與國主動手了?國主金尊玉貴自然是不能的。”

“那是?”

剛剛的熱情少了一半,梁遠江的不開心都要寫到臉上了。

她還以為五公主喊他出來是要好好收拾這南塢國主一番,好讓他長長記性。

可誰知竟不是,那這還有個什麽意思!

“南塢國主不行,但總有人能試刀的吧,南塢人才輩出……”

宋懿正在喝著水,聽楚楚說這番話的時候差點兒噴了出來。

為了坑南塢國主一把,真是難為了楚楚要說出這般違心的話,竟也不怕遭報應。

不過聽了這話的南塢國主可是鬆了口氣,眼睛朝身後的侍衛瞅了瞅。

宋懿忽覺不妙,看這情況這人莫不是有後招?

因著大朝會的原因,四藩國國主入宮是可以帶兩個帶刀侍衛的。

而南塢國主身後這兩個人的身份,怕不是普通侍衛那麽簡單。

雖然都穿著便裝,但九成是暗衛,甚至更高的等級都說不定。

她不由得為梁遠江捏了把汗,也不知道這人能不能應付的來。

“就他了。”

梁遠江看那人眼睛一直朝後瞄,卻遲遲沒定下來有些著急了。

這不,趕在南塢國主之前,替他選好了人選。

“小梁大人可不能這麽沒有禮貌。”

楚楚輕聲訓斥了梁遠江,但嘴角的笑意卻不像是那麽回事兒。

梁遠江知道這波是自己理虧,又瞥了那人一眼後低聲說道,

“是,是臣冒失了。”

“好,既然……小梁大人選了你,你就去同小梁大人比試一場。”

南塢國主也是得意的,也並沒有再去與梁遠江計較。

“是。”

那人被南塢國主點名了哪裏還有不從的?

隻見他徑直走到梁遠江麵前,行了個抱拳禮後退了半步,做出了一個打架比試的姿勢。

宋懿一看這情形大致就明白了,這人一開口,就將剛剛那不確定的一成也給確定了。

所以這人是暗衛無疑了,可既然確定了身份,那梁遠江又有幾成勝的希望呢……

“欸欸欸!你這是在幹嘛?”

不等宋懿為他算出來有幾成的勝算,隻見他慌忙向後退了兩步半。

同時雙手交叉與胸前,手中握著的短刀立在耳邊。

“這……這是何意?”

那人不解梁遠江的反應,眉眼皺成了一團。

“咱們是來文的可不動武!”

“文的?”

聽了梁遠江的解釋,那人是更迷糊了。

“對!”

梁遠江回了之前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賊兮兮的看著那人,繼續說道,

“你看咱們這樣行不行?你拿著你的刀,讓我砍上一下子!”

“嗯?”

那人聞言一驚,立刻就抬起了頭看著他。

“不是不是,我是說砍刀!刀!不是你……”

他越說越心虛,既是怕那人誤會,又是怕丟了大順的麵子。

雖然他一向不要臉,但是大順要啊!

他不傻,這會兒自然也是看明白了這人的身份不簡單。

所以這一動起手來,自己是沒有半成的勝算。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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