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洲並未驚訝。
沈裴來找他，自然是有事要說。
“你在我公司都幹不出什麽名堂，還自己單幹？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實力真不行。”
沈裴倒了一杯酒，“有人幫我。”
沈建洲笑道，“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哪個是上得了台麵的？幫你跟坑你有什麽區別？”
“那如果是你也信任的人呢？是不是你就放心了？”
沈建洲斂去笑意，“誰？”
“周南。”沈裴放下筷子，雙手**，“如果是他，你放心嗎？”
沈建洲沉默數秒，沒回答。
周南他當然信，他在他手下幹了七年，無論人品還是能力，都不是泛泛之輩可以比擬的。
即便周南後來坐到了總裁的位子，他也從沒擔心過周南會覬覦雲林。
他一直準備的是，等沈裴上位的時候，留周南在他身邊繼續輔佐他。
可惜他招惹了一個瘋子，沈建洲不得已，才給他降了職。
“他......剛被我降職，怎麽會願意幫你？”沈建洲食指輕扣著桌麵，若有所思，“你不怕他報複？”
“爸，你明知道，他不是那種人。”
沈建洲輕笑，“你倒是挺篤定。”
“用人不疑，我相信他的實力。”沈裴碰沈建洲的酒杯，“爸，希望今後你在別的場合看到我的公司，能手下留情。”
“嗬，還以為你是個硬氣的，這不還得求我麽？”
“你是我爸，求你又不丟人。”
兩人吃完飯，都喝得有點暈乎。
沈裴起身想回臥室休息，被沈建洲叫住，“那個孩子，能接回來嗎？”
“不能，”沈裴腳步一頓，“我已經給了她錢，足夠她治療。”
“小裴，她是沈家的血脈——”
“爸，她現在回來，未必對她好，”沈裴打斷，沉聲道，“李白對她很好，她缺的東西，你我都給不了。”
沈建洲在桌下握拳，“罷了，我造的孽，自然得我償。”
......
收購的過程比想象中要順利。
E市近幾年一直在發展搞建設，所以黎遠昭選擇了一家實力跟資質都很不錯的公司。
招標會如期而至。
宋連因為老婆生病，不得已回了A城。
當天黎遠昭正好得閑，就同小吳一起去了招標會。
在車上，兜裏的手機突然振動。
他拿出一來，是陳玨發的消息，撤回了。
已經半個月沒有聯係，他本來就難以克製，看到這條信息，瞬間激動不已。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的內容是什麽，但顯然，陳玨願意主動聯係他了。
他壓製了一下情緒，回了一句：有事嗎？
等了半天，都沒回信息。
莫非真的是手滑按錯？
黎遠昭等不及，幹脆直接給陳玨撥了電話。
響了三聲，對方接起。
“那個……我看見你給我了發消息，怎麽撤回了？”
“手滑。”那端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我媽……最近想見你，你看你能過來嗎？”
黎遠昭受寵若驚，不假思索地應到，“能！當然可以！”
小吳在前邊開車，小聲提醒，“黎總，今天有競標會。”
黎遠昭這才反應過來，詢問道，“我明天過去可以嗎？今天公司還有事，明天我一定過去。”
電話那端安靜了幾秒，淡淡回道，“既然你忙，就算了。”
黎遠昭剛鬆了一口氣，那端的聲音又傳了過來，“明天，也別來了。”
“別，”黎遠昭一咬牙，“我現在就去。”
他掛斷電話，掰著前座的椅背，“競標會你替我去，現在先把我送去陳玨家那個小區。”
小吳為難道，“黎總，您真的不去了嗎？我一個人，怕搞不定。”
“沒事，我們的競爭對手隻有雲林，沈建洲已經答應我退出競標了，應該不會有差池。”
他之前已經打聽好了競標風向和這次的競標對手，除了雲林，別的公司幾乎都不能與他們抗衡。
他非常篤定，絕對可以得標。
小吳把他送到小區樓下，就匆忙趕去了開標地點。
廚房裏，陳媽媽正在做飯，聽到敲門聲，趕緊跑過去開。
鍋裏燉著排骨，她匆忙開門又返回廚房，“遠昭啊，你幫我拿一下冰箱裏的耗油。”
黎遠昭脫了鞋，駕輕就熟，打開冰箱把耗油遞進去，諂媚道，“媽，你想我了？”
陳媽媽哪能顧得上他，敷衍道，“想想。”
他把外套脫沙發上，朝陳玨臥室走。
陳玨正坐在飄窗上曬太陽，聽到動靜，轉身看他。
“你來了。”
雖然不熱情，但能主動打招呼，已經很難得。
黎遠昭有些恍惚，覺得今天的她，好像溫柔了一些。
下一秒，更讓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陳玨居然朝他笑了一下，“不走了吧？中午在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