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嚇了一跳,以為是來搶人的,沒好氣道,“你誰啊?懂不懂先來後到?”

“我是你媽!”潘奕凶神惡煞,語氣很差,“叫誰哥哥呢!你是雞嗎?咯咯咯咯要下蛋!”

女人被羞辱,沒眼力見地求助周南,“哥哥,這是你女朋友嗎?也太凶了吧?”

“不是。”

“不是還這麽囂張?”

“她是我未婚妻。”

周南拿起酒杯,看見上麵的唇印,厭惡放下,“以後動別人東西的時候,動動腦子。”

女人鬆了手,俏臉一揚,“沒勁。”

她起身,路過潘奕時低語,“這樣的極品男人,你最好看住了,我絕對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你這麽凶悍,被別人挖牆腳是遲早的事。”

上次陳玨的事情,周南從始至終沒給她一個解釋。

這兩天也流連在外,根本沒回家。

潘奕本就滿腔怒火,這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瞬間把她激怒。

女人已經走出去兩米遠,突然後腦勺一痛,頭發被人扯住。

往後一仰,躺在了地上。

“他是我的男人!看不看得住輪不到你說!你一隻野雞也配在這裏叫囂!”

周圍的人被這混亂的一幕吸引,已經有人拿出手機準備拍照。

潘奕脫下球鞋,往女人臉上招呼,被周南攔住,“別鬧了!”

“你維護陳玨也就算了,這個女人也要維護嗎?”

她不忿,推開周南還想繼續打,又被拉住,隨後身子一輕,被抱了起來。

“我不是維護她,我是在幫你。”

他朝李白使了個眼色,自己抱著潘奕往外走。

走到車門旁,想把潘奕放下,脖子被她緊緊環住。

潘奕在他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對我?如果不願意,當時就別答應娶我啊,既然已經答應了,憑什麽這麽對我?”

“我的錯。”

他說著軟話,難得溫柔地摸了她的頭,“你給我點時間。”

給點時間,讓他接受這個現實。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感性這種東西難以被操控。

他的理智告訴他應該去愛護懷中這個女人,這是他欠她的。

但情感上,他又不自覺地想排斥。

潘奕靠在他胸膛,抽泣著,“好,我給你時間,但你要回家,我一個人害怕。”

她可憐兮兮地抬頭,眼睛紅得像隻兔子。

周南猶豫了片刻,歎氣開口,“好。”

潘奕向來愛使小性子,氣頭上也喜歡跟人撕吧,但不會藏壞心。

年輕,總歸有小孩子心性在裏麵。

今天這一鬧,反而讓周南清醒了一些。

為了一個女人而去辜負另一個女人,尤其是這個女人還懷過他的孩子,實在太禽獸了。

感情暫時無法轉彎,行動上最起碼給她一些安全感。

潘奕看他答應,才上了車。

李白從裏麵出來,衝周南點頭,“辦妥了。”

“怎麽解決的?”

“賠錢,那個女人很開心。”

周南“嗯”了一聲,拉開前車門上車,猶豫了一下,又關上。

走到後麵,跟潘奕坐一起。

“回家。”

.......

中午,黎遠昭在外麵應酬。

飯後,曾慶宗愁眉苦臉在大廳抽煙。

“那塊地不是已經說好批給千秋了嗎?怎麽臨時變卦了?”他猛吸一口,臉色很難看,“你跟幼瑜怎麽打點的,連這麽小的事都辦不好。”

兩個月前,有個國際項目入駐了國內,曾慶宗很是看好,提前知會了曾幼瑜,希望千秋能拿下。

黎遠昭跟曾幼瑜與對方交接了好幾次,那邊也確有合作意向,沒想到最後卻突然變了掛。

曾幼瑜搞不定,於是請了她父親來。

沒想到識途老馬也有碰壁的時候,對方說翻臉就翻臉,毫不留情。

曾慶宗吃了癟,現在一肚子火。

“您也看到了,我們之前跟他們談得很好,但現在他們以新成立的公司不穩定為由推脫,打了個措手不及。”

言之鑿鑿,毫無轉圜的餘地。

曾幼瑜走過去,拂著曾慶宗的背,“好了,別生氣了,這筆生意不成就等下一筆嘛,沒事。”

“你懂什麽!”

曾慶宗嗬斥,煙灰震落在地,“這個國際項目的公司在美國很有盛名,我在美國的時候想合作都沒門路,好不容易在國內打開缺口,沒想到還被你們攪黃了!”

“怎麽是被我們攪黃的?”曾幼瑜委屈,也耍起了小姐脾氣,“你這麽大一樽佛,他們都不給麵子,我們這些小輩人家能看得上嘛!”

她跺了下腳,嗔怒地背過身。

曾慶宗看她生氣了,不耐煩地哄,“好好好,你沒問題。”

他看了眼黎遠昭,火氣又撒在他身上,“幼瑜成立公司時間短,處理問題上確實不夠成熟,那你呢?這件事辦成這樣,你就沒責任嗎?”

黎遠昭知道,這是在撒氣,沒必要與他論長短,隻能順著他。

“是我做的不好。”

“何止,我當初把千秋選在萬澤的旁邊,就是為了讓你在事業上對她有所助益,可你呢?幫她什麽了?”

“爸!”

曾幼瑜站在黎遠昭麵前維護,“合作丟了就丟了,何必拿我們倆撒氣。”

“你倒是知道護著他,他呢?有護過你嗎?”

曾慶宗夾住煙,用力吸,“事業搞不好,你們就搞點別的,合同難簽,孩子不難生吧?”

黎遠昭偏頭看外麵,明顯不愛聽。

曾慶宗看他心不在焉,衝曾幼瑜使眼色,“你們倆結婚也有一段時間了,沒計劃嗎?”

“我們還年輕,不著急。”

曾幼瑜伸手挽住黎遠昭,掐他,“對吧?”

“我們不準備要孩子。”

他倒是實在,想什麽就說什麽。

曾幼瑜被氣得直想跺腳,努力忍了下來,“對,我們現在不準備要。”

曾慶宗沒發現不妥,看窗外,“孩子可以先擱置,前段時間讓你們申請婚姻登記,資料交上去沒?”

“還沒,”曾幼瑜站他旁邊,無精打采,“我在國內的居留證沒下來,跨國婚姻,很麻煩。”

“抓緊。”

撂下這句話,曾慶宗離開。

待他消失在視線裏,黎遠昭扯開曾幼瑜的手,也要走。

“遠昭,”她叫他,“你跟我,就沒什麽要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