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連砸著嘴，心裏有些煩悶，“希望小吳趕緊回來，我現在一個人被你掰成十個人用，生產隊的驢都沒我辛苦。”
小吳不在，很多內部交易，黎遠昭不能出麵，隻能他來。
黎遠昭笑，“我十幾個億的工程還在嫂子名下，你可千萬要保重身體。”
一聽這話，宋連來了勁兒，“確實，我現在幾十億身價，要是對你有了二心，馬上卷鋪蓋走人，還能大撈一筆。”
黎遠昭喃喃，“你要是這種人就好了。”
要是這種人，當初他也不必為了宋連，答應跟曾幼瑜聯姻，現在百般費心，就為了盡快結束這段錯誤的關係。
宋連喝完咖啡，話鋒一轉，“陳玨呢？前段時間她還偶爾跟我老婆打電話聊天，最近一個電話都沒有。”
“她可能，忙吧。”
“服務生不是半天班麽？能有多忙？”
黎遠昭垂眸，斂去眼底波瀾，“她從酒店離職了。”
“那不是應該更得空了嗎？怎麽還比以前忙了？”
“找了新工作。”
宋連恍然點頭，“那是好事，酒店那種地方，本來就不適合她。”
他起身，追問道，“在哪裏上班？”
黎遠昭在桌下攥緊拳頭，臉上雲淡風輕，“源上。”
宋連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了眼，“哪裏？”
“源上，”黎遠昭重複，解釋清楚，“周南的公司。”
空氣突然陷入一片沉默。
宋連磕磕絆絆，強顏歡笑，“那也比酒店好多了。”
他坐回原處，把玩著空杯子，試探道，“你沒阻止？”
“阻止又有什麽意義，反正結果都這樣了。”
宋連安慰他，“放輕鬆，陳玨要是想答應他，早就答應了，也不會拖到現在。婚紗照的事不也問清楚了嗎，就是一張偶然而已，不必在意。”
黎遠昭苦笑，“我的處境真不如他，陳玨不原諒我，就隨時都有接受他人的可能，而周南，就是可能性最大的那個。”
宋連頓了一下，突然問他，“遠昭，你知道怎麽愛一個人嗎？”
黎遠昭被他問住。
怎麽愛一個人？
“得到她、占有她、讓她開心，給她幸福。”
宋連搖頭，“那不是愛，那是圈養。”
他見證了黎遠昭跟陳玨整個相愛的過程，有笑有淚。
在他一個外人看來，荒誕又離譜，但在陳玨看來，是窒息的。
“如果可以，先把你跟曾幼瑜的事情解決了，再去跟她談吧，否則對她太不公平了。”
黎遠昭點頭，“我也這麽認為，等小吳回來，富昌鬆了口，一切塵埃落定了之後，我再去找她。”
·······
晚上，陳玨下班回家。
她前腳進門，陳媽媽後腳抱著慕慕回來。
“哎呦，真是老天開眼了！”
陳媽媽滿臉喜色，抱著慕慕轉了幾圈。
“這是遇到什麽事了？把你開心成這樣？”陳玨接過慕慕，放到地墊上，“你外婆是撿錢了嗎？”
陳媽媽含笑，“雖然不是，但也差不多。”
她一臉神秘的看著陳玨，像是要宣布一個莫大的喜訊。
陳玨焦急，“說吧，別賣關子了。”
“被詐騙的那六百萬，找回來了！”
陳媽媽雙手合十，抑製不住的激動。
陳玨臉一僵，意識到不對，“誰說的？你收到錢了？”
“是啊，”陳媽媽從包裏掏出一張卡，“我去銀行查過了，597萬，一分不少。”
陳玨知道，事情不可能這麽快解決。
就算警方真的查到了那個犯罪團夥，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能把錢追回來。
但看陳媽媽這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她又不忍心質疑。
“媽，卡是誰給你的？”
“遠昭啊，他專門給我送了過來，在小區外麵等了好久，你回來的時候沒看見啊？”
陳玨十指驟蜷，果然是他。
上次他就提過，但陳玨當時沒同意。
沒想到他來了個先斬後奏。
“他人呢？”陳玨看了眼時鍾，早就過了下班時間，“怎麽沒跟你一起回來？”
“他說還有事，把卡給我就走了。”
陳媽媽喜滋滋，說完就去廚房做飯。
黎遠昭居然不主動邀功？這一點都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
陳玨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對麵馬上接了起來。
“你什麽意思？我媽的事情，我沒同意。”
電話那端笑了一下，“你放心，這錢不用還，我也不會從你身上要什麽。”
陳玨不想平白無故欠他，“六百萬，不是六十塊，我不想欠你。”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你不用覺得欠我，就當是我欠媽的，她養育了我那麽多年，這些錢，是她應得的。”
陳玨抿唇，想跟他當麵聊，“你什麽時候回來？”
隱忍的呼吸聲從電話那端傳來，“我不回去了，這段時間，我都不會再去打擾你了。”
陳玨身體繃緊，半天才放鬆下來。
她笑了一下，“是嗎？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願意暫時放過我。”
說完，掛斷了電話。
窗外，黎遠昭站在陰影處，從縫隙裏看著屋裏的景象。
他收起手機，盯著看了好久，才轉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陳媽媽做好飯，擺在桌上，喊她，“小玨，吃飯了。”
“我不餓，媽，你吃吧。”
陳玨把慕慕抱回臥室，輕輕關上了門。
後來十幾天，黎遠昭當真沒再來找她。
年關將至，公司變得很忙，陳玨剛上手，很多東西都需要李白親自教。
好在她悟性強，一學就會，上手很快。
周南本想給她單獨辟一個辦公室，但被她拒絕了。
她在開發部，跟其他員工在一個辦公室。
源上成立的時間不長，很多員工並不知道她跟周南的淵源，因此也沒對她特殊照顧。
公司裏知曉內幕的，隻有李白跟蔣睿，陳玨直屬李白管。
李白這人，最不會做的事就是徇私，嚴厲起來比周南還難纏，同事都挺怕他。
午飯後，幾個同事在茶水間閑聊，見陳玨進來，拉著她進入戰局。
陳玨一臉迷茫，“你們在聊什麽？”
“聊我們老板。”
財務部的喬伊一臉神秘，“你猜咱老板為什麽跟他未婚妻鬧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