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會哭出聲嗎?”)
方卉說完, 就假模假樣地掙紮起來,試圖回到岸邊。
玄鱗怎麽可能放開,他本能地將雌性摁回懷裏,鉗製住她的四肢不允許繼續動彈。
“不許……走。”
方卉可委屈了。
她手腳動不了, 低頭就去咬人魚的蓬勃肌肉。
“我又沒有主動離開, 是被人拐上來的。”
“你要是再晚一點兒過來,我就是別人的女朋友了!”
這話可算是觸犯了深海怪物的逆鱗。
他惡狠狠地盯著她:“我的。”
“那你不許再擺臉色給我看。”
或許是聽懂了她的話, 玄鱗僵硬地放緩了神情, 眉目間的那些憤怒與暴戾逐漸消散,最後艱難地恢複了平和,隻是隱約還能看見幾分僵硬。
方卉這才滿意, 催促著他:“快遊回海裏,我們離開這裏。”
玄鱗有些猶豫。
他想要毀滅這個拐走雌性的人類部落,不論她是主動配合還是被動拐走,都讓他無法忍受。
一旦毀掉, 這種事就不會再發生。
人魚的眼瞳越來越深,赤紅色逐漸變得血腥,直到不遠處突然傳來兩道人聲。
方卉的反應最快:“有人來了, 快躲起來!”
玄鱗不情不願地抱著她, 躲到河岸拐角處,露出兩隻眼睛, 陰森地盯著那兩個逐漸逼近的身影。
“阿石,你對我太絕情了。”
方卉聽出這是阿草的聲音, 立馬就八卦地冒出頭,趴在結實的胸膛上聚精會神地豎起耳朵。
有八卦!有故事!
“我在你的屋子裏住了這麽久, 你竟然說把我趕走就把我趕走。”
阿草幽怨地拉著族長阿石的手掌, 恨不得整個人都纏上去。
“我屋裏已經有新的女人了。”族長不為所動, 掰開阿草的手,一步不停地往河裏走。
他白天空手打死一隻野豬,正是血氣翻騰的時候,急著洗完澡回去在新情人身上彰顯自己的功夫,對於這位老情人就少了很多耐心。
“阿石!”
阿草又氣又怨,卻對部落裏最強壯的男人無可奈何。
她白天不是沒想過去找其他男人,作為部落裏相貌最出色的女人,她敢保證,所有人都會為她敞開屋門。
但阿草偷偷打探過其他人的屋子,發現沒有人的條件比族長更好。
在阿石這裏,她想吃多少肉幹就有多少肉感;采集隊帶回來的果子,她仗著族長女人的身份也能多分幾顆;就連費時費力的麻布衣服,阿石都讓部落裏最善搓麻的人幫她做了幾件。
她不管去哪,都再也享受不到這種待遇了。
阿草不甘心,大半夜守在族長的屋外,見阿石走出來,才連忙跟上,糾纏到現在。
“你回去吧。”
族長冷漠無情地扔下這句話,脫掉身上的獸皮,剛想跳進河裏,後背就被女人猛地抱住。
“我不要!我就要住在你的屋子裏!”
作為族長的第一個女人,阿草有膽大妄為的資本,她不顧男人的阻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蹲下……族長頓時悶哼了一聲。
河岸內側,暴戾的人魚突然愣住,敏銳超強的視力使得他在黑夜裏都能清晰地看見那兩人的具體姿態與動作。
人類……還能這樣嗎?
不知不覺間,玄鱗心底的怒火正在慢慢消散,雙眼聚精會神地盯著前方,呼吸也悄然間發生了變化。
方卉還沒感受到,她正好奇地伸長脖子,試圖看清那兩人到底在幹什麽。
怎麽就蹲下了?
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人類的視力並不能支撐她看清男女間的**,但人類的想象可以。
方卉看了幾秒,突然就反應過來,臉頰紅得像枝頭上熟透的果實。
她悄悄地看了人魚一眼。
說起來,每回都是人魚伺候她,她從來沒有見過他的“真麵貌”。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玄鱗的腦袋立馬轉了回來。
他的目光同樣火熱,隻是缺少她的羞澀,大膽又興奮地盯著她的唇角。
方卉:“……”
方卉惱羞成怒:“不許想!”
玄鱗裝作聽不懂,低頭悄悄湊近她,剛想嚐嚐那兩片唇瓣的滋味,隻聽見前方傳來兩道巨大落水響聲。
他立馬就扭頭看過去。
隻見岸邊的兩人不知不覺間就抱到一起,同時跌落河裏。剛站穩,阿草就像藤蔓一樣攀附在男人的身上,對著他的嘴又親又啃。
兩人的尺度逐漸加大,場麵一度少兒不宜。
對於族長阿石來說,他更惦記屋裏的女人,但阿草主動湊上來,還這麽賣力地討好他,身上那股火瞬間就憋不住了。
強壯的男人低吼一聲,憑借兩隻手臂將女人拖在半空,場麵頓時失控。
方卉看得目瞪口呆,她的視力有限,隻能憑借腦補猜出他們的動作。
……這也太狂野了吧!
她微張著嘴,看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旁邊還有條容易學壞的人魚。
“少兒不宜,傷風敗俗,不許看!”
方卉立馬就捂住玄鱗的眼睛,給他人工屏蔽不良畫麵。
向來聽話的人魚這次卻變得反叛起來,他抓住雌性的手,將其牢牢禁錮在身前,赤紅色的眼瞳眨也不眨地盯著那兩個人類。
海洋怪物的視力太好了。
他不僅能看到那兩人在做什麽,還能看清具體細節,包括對方臉上的表情。
似歡似愉。
似哭似泣。
他們的一舉一動顯然開拓了單純人魚的新視野,此前找不到地方隻能苦苦憋著的玄鱗解開了心底的疑惑,但又產生了新的疑問。
“玄鱗!”方卉低聲怒喝,“你不許再看了!”
後者假裝聽不懂,目光牢牢地黏在前方,將所有的細節牢記於心。
如此認真入迷的神情,落在方卉的眼裏,越加讓人想歪。
人魚有多麽貪色,她再清楚不過。
但這會兒,方卉的心底卻冒出一個讓人憤怒的猜想——阿草也是人類,還擁有著健美的傲人身材,她這好色的“男朋友”,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不然他怎麽盯著那麽仔細那麽認真,怕是恨不得代替族長,親身上陣!
在玄鱗看不見的地方,他的雌性已經生出一股無名火,甚至腦補到他會在一個貝殼裏養兩個人類的離譜畫麵。
人魚要是能聽到她的心聲,肯定大感冤枉。
在他的眼裏,正在激烈運動的男女不過是兩坨會移動的肉。但他想弄懂人類的交pei方式,想知道如何取悅懷裏的雌性,如何……深入占有她,讓她懷上小人魚。
所以才看得如此仔細,甚至被感染得心浮氣躁。
怪不得之前沒找到,原來就在眼皮底下屢次錯過。
強壯的魚尾不安分地在河水裏擺動幾下,某塊隱秘的鱗片悄悄地張合幾次,試探性地蹭了蹭雌性的褪。
方卉看不見水麵下的一切,被魚尾若有似無地蹭了幾次後,似笑非笑地抬起褪,朝著蹭過來的地方狠狠地踹了一腳。
她以為這是懲罰,殊不知人魚的體格堅石更,完全是對他的獎勵。
玄鱗的呼吸瞬間就急促起來。
他低頭,深深地看了自己的雌性一眼,魚尾再度蹭了上去。
這邊的暗起波瀾絲毫沒有影響前方的火熱朝天。
族長與阿草在一起太久,彼此之間的默契簡直驚人,往往前者一個眼神,後者就配合著調換了相應的動作。
玄鱗的注意力又被拉了過去,在這個火熱的夜晚,他深刻地學習到了人類世界的花樣,並深深地記在心底。
也不知過了多久,河裏的水都從冰涼變成溫熱,那兩個人類才終於上岸,穿上獸皮親密地走向樹林裏。
顯然是準備換個場地再戰。
方卉陰陽怪氣地看著脖子都伸過去的人魚:“你跟上去呀,把那個人類搶過來,把她放在貝殼裏拉走,她可比我有經驗呢。”
她不至於對阿草有什麽意見,主要是對這條色魚產生了不滿。
或許是察覺到她的不高興,玄鱗將腦袋轉回來,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了片刻。
就在方卉以為他又要親上來時,人魚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艱難地從所學不多的人類詞匯裏找出幾個詞。
“隻,要你。”
“沒有,其他人魚,人類。”
聽清這句話後,方卉愣了幾秒,一下子就投降了。
她那些無來由的悶氣砰地消散,整個人都軟下來,默默地貼到玄鱗的身上。
“好吧,原諒你了。”
方卉突然意識到,她其實根本沒有懷疑這條人魚的忠誠,她隻是因為溝通不暢,總收不到他的反饋,於是才自說自話,老想找點茬。
這條不太能聽懂人話的人魚偶爾還挺聰明。
方卉心裏剛升起一點兒滿意,就聽到頭頂上又傳來斷斷續續幾個字。
“學他們……”
不安分的魚尾又動起來,飄逸輕薄的玄色尾鰭不知何時已經擠入雌性的褪間,暗示意味十分強烈。
玄鱗的眼神越來越炙熱,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直白。
“我……看懂了。”
看懂什麽?
什麽看懂?
看什麽懂?
方卉的腦袋炸裂了幾秒,才終於明白人魚的潛台詞——他看懂了男人與女人間的親密。
艸!
她就說容易帶壞海洋生物!
方卉當機立斷:“不許再看了,我們離開這。”
玄鱗有些猶豫,學習熱情降下來後,他又想起這群該死的人類搶走了自己的雌性。
必須要給點教訓……
方卉拍拍他的手臂,打斷他的記仇:“那個大貝殼怎麽辦?能把它拖回海裏嗎?”
“找、新的。”
不愧是她的男朋友,就是大氣!
方卉已經坐到了人魚的肩頭,向前豪邁揮手:“我們走!”
雌性不願意報複這裏。
但是她願意跟他走。
玄鱗隻思忖了一秒,就毫不猶豫地帶著雌性從河裏遊向茫茫大海。
臨入海前,方卉回頭,最後看了一眼這個無心插柳柳成蔭尋來的人類部落。
就算人魚擁有能夠排山倒海的恐怖力量,她也不希望報複這些人。
在這個玄幻的異世,人類能在這麽多詭異生物中保全自己,爭取一席之地,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至於她自己,既來之則安之,跟著“男朋友”飄到哪裏,就去哪,也不錯。
……
新的大貝殼漂浮在海麵上,搖搖晃晃地遊入深海。
玄鱗趴在貝殼邊緣,有些躁動地看向躺在裏麵的雌性。
她睡得很香,讓他不忍吵醒。
可是不久前看到的一幕幕**畫麵,正在他的腦海裏不停地回撞。
他比那個人類雄性的力氣更大,能把她托一晚上,肯定不會像對方一樣,沒托一會兒就放到岸邊。
那她呢?
她會哭出聲嗎?
人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躁動,放在以往,成年期的負擔隻會讓他大開殺戒,跑去深海將所有生物折騰得精疲力盡。
但現在……他偷偷溜進了貝殼裏。
就看看。
作者有話說:
上上章評論區有個寶貝太敏銳了,剛出場兩個新角色就猜到我的後續劇情……沒錯,我就是這麽俗套這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