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命喪黃泉
“你喊啊……隻要你好意思就盡管喊,我看誰敢管我的事……”
“喂,小子,人家女孩不願意就算了,再拉下去你可有犯罪的嫌疑啊。”
吳健正說著,忽然就聽見後麵有人說話。馬上就回頭看去,隻見兩個年輕人正朝這邊走來,顯然是兩個吃飽撐的睡不著覺、專門出來多管閑事的家夥。於是,吳健遠遠地警告道:“你管著嗎?這是我的女朋友,少管閑事啊。”
愛琳一看,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於是就喊道:“誰是你的女朋友……我不認識他,他是流氓……”
吳健真沒想到剛才還對自己情意綿綿的女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禁不住心中大怒,輪手就給了愛琳一個耳光,罵道:“你這個無情無義的賤貨,怎麽翻臉就不認人啊……”
這時那兩個年輕人已經走近了,其中一個指著吳健罵道:“人家都已經說了不認識你,怎麽?想耍流氓是不是?走?跟我們去派出所?”
吳健一聽派出所,心想,今晚真背,怎麽就碰見了巡邏警察呢?腥味沒聞到還給自己找了麻煩。
愛琳一聽是派出所的,趁著吳健不注意,一下就從他的手裏掙脫出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沿著馬路就是一頓狂奔,然後在路邊伸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一溜煙消失在了黑夜裏。
吳健看著愛琳坐出租車跑掉了,一時就惱羞成怒,嘴裏罵罵咧咧地朝大門走去。
“站住!”忽然後麵傳來一聲大喝。
吳健回頭一看,兩個年輕人已經來到了身後,其中一個掏出一個小本子在手裏晃著,另一個手裏居然掏出了一把手槍。
“我們是公安局的,把你身份證拿出來看看,我們懷疑你和最近的一樁強暴案有關。站那裏別動。”
吳健一看,心裏哀歎一聲,今天算是倒了八輩子邪黴了,怎麽什麽事情都能碰上,雖然自己和什麽強暴案無關,可也免不了要費一番口舌。
“阿瑟,你們有沒有搞錯,你看我像個罪犯嗎?”吳健還真不敢亂動,緩和了語氣辯解道。
“像不像等我們了解完再說,不會冤枉你……”嘴裏說著話,已經掏出一副手銬。
這一瞬間,吳健心裏麵閃過好幾個念頭,按照本能他不應該讓人把他銬上,可是,對方已經聲明是懷疑自己和一樁強暴案有關,如果自己反抗的話,且不說能不能跑過那個年輕人手槍裏的子彈,後麵怎麽能說得清楚,既然是一場誤會,還不如跟他們去一趟派出所,反正自己又沒有案底。
就在吳健患得患失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已經利索地把他的兩隻手銬在了一起。嘴裏喝道:“走,我們要查查你的家。”說著就把吳健往公寓裏麵推。
吳健心想,不去派出所最好,這套房子自己隻是和紀中雲在這裏幽會過幾次,房間裏什麽都沒有,不怕你看,等一會兒再解釋一下,應該不會有多大問題。
這樣想著,吳健的心情就坦然多了。一邊往裏麵走,一邊還耍著貧嘴。“阿瑟,不就泡個妞嘛,沒這麽嚴重吧,我看你們還是趕快去抓真正的罪犯吧,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
兩個年輕人陰沉著臉,也不接話,聽任吳健自言自語,一直跟著他乘電梯來到十五層的一套房子門口。在電梯裏碰見過兩個住戶,吳健好像怕丟人似的,趕忙扭過臉去。
吳健帶著手銬,艱難地掏出鑰匙打開了房門,屋子裏麵真的幾乎是家徒四壁,除了臥室裏有床等一點家具之外,整個客廳裏空空如也。
一個年輕人站在客廳緊盯著吳健,另一個分別在衛生間和臥室檢查了一遍。
“有沒有找到犯罪證據啊……我就說你們別再浪費時間了……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還是回去休息吧……”
吳健正說著,忽然聽見身後有動靜,急忙回頭看去,就見門口又進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中年男人,一律都陰沉著一張臉。
“沒有發現什麽……”那個年輕人衝中年人點點頭。
隨著砰的一聲,門在身後關嚴,吳健沒來由的一陣心跳,仿佛自己正是個罪犯似的,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你們是哪個派出所的,我要看看你們的證件。”
一個年輕人抓住吳健的手臂就把他拖進了臥室,另一個趕緊過去拉上了窗簾,其他幾個人也都跟了進來,一時小小的臥室就顯得有點擁擠。
直到這個時候,吳健才看見一個年輕人手裏拉著一個行李箱,而那個行李箱看上去居然這麽麵熟,和自己的那個一模一樣。派出所的人出門居然還帶著行李箱?
還沒等吳健醒悟過來,一個年輕人把行李箱扔在**,然後打開箱子,開始把裏麵的東西一件一件地往外麵拿。吳健目瞪口呆地盯著箱子裏的東西,張著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中年人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並沒有回避吳健,而是當著他的麵接電話。
“已經搞定了……”中年人邊聽著那邊的指示,一邊不斷地瞟吳健一眼,眼神中似乎有惋惜的神情。最後他點點頭答應了幾句就掛上了電話。
“你們……你們不是派出所的……”吳健忽然靈光一閃,一陣恐懼馬上就攫住了他的心。“你們是尚平的……”
中年人微笑著點點頭,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低聲說道:“告訴我,為什麽一下就猜中了我們的身份。”
吳健一想,肯定是自己幾個小時前瘋狂的行為引來了致命的後果,這樣看來今晚是凶多吉少啊。
“我……能不能見見尚平……我有話要對他說……”
中年人搖搖頭沒有說話,伸出一隻手在吳健的身上摸來摸去,最後就摸出了一把手機,查看了一下裏麵的通話記錄,隨手就塞進了枕頭底下。
然後把那些磁帶和挑選出的照片放進一個牛皮紙袋裏,隨後就扭著頭四處張望,最後就選中了一個樁頭櫃,趴下身子把紙袋子塞進了櫃子底下。
“尚老板沒時間見你了……”
中年男人似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一邊就走到窗口,打開了一扇窗戶,並且朝下麵看看。
與此同時,中年人的舉動就像是一個信號,馬上就有兩個年輕人一左一右緊緊地抓住了吳健的兩條手臂,後麵一個人揪住了他的頭發,頓時就讓他無法動彈。
中年男人轉過身來,一雙眼睛如冰冷的秋水,緊盯著吳健低沉地說道:“有什麽遺言嗎?”
一瞬間吳健魂飛魄散,心裏竟似有千言萬語無法表達,當他的身子被強行塞出窗外的一瞬間,他拚命扭頭衝著後麵喊道:“我姐姐不會放過你們……”
但是,迎麵撲過來的風一瞬間就灌滿了他的嘴,使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在奔赴黃泉之路的漫長而又恐怖的過程中,他的腦海裏閃過各種各樣的麵孔,最後就定格在紀中雲的臉上。他腦子裏最後想到的是,自己為什麽就沒有聽姐姐的話呢……哦……我親愛的姐姐……
林惠的這次出行雖然是受男人所逼,幾乎就相當於流放,可是與生俱來的求生她還是有的,所以能夠帶著自己的錢遠赴海外也總比送掉性命強多了。更何況她早就有出去轉轉的想法,隻是一直忙於公司的事物,遲遲下不了決心,沒想到男人替她實現了這個願望。
雖然帶著孩子遠離故土難免有一種淒涼的感覺,可是看看身邊熟悉的老保姆楊嫂,以及義憤填膺反抗男人暴政並自願陪自己遠行的張妍,她的心情就漸漸穩定下來。
更何況這次出行的場麵簡直就像是國家元首出訪一樣隆重而又熱烈。歐陽曉珊母女親自相送不說,還有小雅高燕盧鳳一眾女人,連胖子王世禮和楊鈞也厚著臉皮來了,反正不管過去有多少矛盾,鬧過多少別扭,互相耍過多少心眼,總之,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真誠的笑容,衷心祝願她旅途愉快。
林惠知道這一切都是男人安排的,誰知道他是出於什麽目的,也許是要讓其她的女人看看他是多麽的仁慈,亦或是把自己作為反麵教材,讓所有的女人看看反抗他的下場。
不過,這個王八蛋肯定不會告訴別人他昨天晚上的醜惡行徑,誰會相信他是以死相白白逼搶走了自己手裏股份的呢。也都是怪自己,當初要是聽了張妍的話,說不定還能賣點錢,到頭來白白讓他搶走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自己昨天晚上怎麽就被這個王八蛋唬住了呢?
尚平此刻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翻看著當天的報紙,經過一晚上的睡眠以後,他的內疚心理就隨著體力的恢複而漸漸消失了,不管怎麽說,自己的出發點還是為了她好,再說,又不是讓她出去受罪。
然而,讓尚平感到意外的是,張妍居然真的會陪著林惠遠走海外,不知道是昨晚受了自己那句話的刺激,還是又受到了林惠的蠱惑,居然一晚上就做出了這麽重大的決定。本來自己還指望把她放在基金會主席的位置上頂一陣呢,現在看來要重新物色人選了。不過,他相信,張妍也就是一時心血**,要不了幾天說不定就自己跑回來了。
林惠的事情終於告一段落,壓在心頭的一塊巨石被搬開了,尚平也就感到輕鬆多了,雖然還有很多事情前景不明,不過他相信,隻要穩住了公司,把自己從那些瑣事中脫身出來,他想相信自己有能力處理好接下來的事情,因為,一切正按照自己的部署在有條不紊地進展著,即使遇到一些意外插曲,就像地圖說的那樣無非是水來土掩兵來將擋,就憑自己現在的勢力,一般的突發事件還不在話下。
“老板,那小子怎麽還不打電話,難道他不想要錢了。”站在一邊轉來轉去的地圖忽然問道。
尚平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感情你一上午就在等著他的電話呢,他不要錢你急什麽?”
地圖笑道:“就是心裏有點不踏實,總覺得這小子變得太快,怎麽和以前判若兩人。”
尚平沒有回應地圖的話,他滿意地看到報紙上大篇幅地報道了歐陽曉珊出任惠亞公司董事長的消息,還有公司的經營現狀及未來的規劃,不用說,寫這篇文章的記者是自己人。
左邊的一條新聞也暫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內容是關於一位年輕人為情所困從十五層樓跳下來自殺的報道。心想,現在的年輕人還真敢做,不像自己當年那樣,爬到四樓妄圖自殺,那也就是自己糊弄自己罷了,這才是個真正想自殺的主。
既然吳健不來電話,尚平就不打算再等下去了,誰知道這小王八蛋什麽時候會心血**。
“魏子和浴缸繼續等著吳健的消息,地圖穿山甲跟我出去一趟。”尚平吩咐道。走到門口又交代了一句:“給建斌打個電話,讓他摸南亞君這幾天的行蹤。”
李笑水的工廠坐落在城市北郊的一片濕地旁邊,這片濕地以前還有上千平方米的麵積,湖水也比現在清澈的多,但是,隨著城市的開發,濕地麵積目前已經縮小到了一兩千平方米左右。
尚平清楚的記得自己小的時候常來這裏釣魚,那時候,每到夏天來臨之際,成群的候鳥在這裏憩息繁殖,等到秋天的時候就帶著兒女返回南方。可如今,湖麵上隻有稀稀疏疏的枯黃蘆葦,湖麵上幾乎看不見水禽,偶爾可以看見一隻麻鴨孤單的身影。
尚平已經和李笑水商量過,藥廠建到這裏以後,必須投入一定資金加強對這塊濕地的保護,今後也算是廠區的一道風景,現在看來,這婆娘還沒有顧上這茬事。
李笑水穿一身工裝在大門口接待了自己的老板,身後還跟著四五個人,都是公司的頭頭腦腦,他們並不知道尚平的身份,隻知道他是公司的股東之一。
“歡迎尚總來視察工作。”李笑水帶著點嘲諷的語氣說道,同時臉上泛起一層紅暈。
尚平對女人的表現當然是心知肚明,一方麵她是在挖苦自己這個甩手掌櫃,另一方麵肯定想起了那天在酒店的一幕。想起那天的情形,尚平也忍不住心中一**,後悔那天過於倉促,沒有把幹女兒迷人的嬌軀深深地刻在腦子裏,這樣的機會今後可不一定再有了,這樣想著,就覺得小雅這婆娘有時候也做點好事。
“沒必要搞得如此興師動眾的,我也就是來隨便看看,其他的人都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尚平揮揮手說道。
李笑水知道男人不參與公司的具體管理,他也不願意公司的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就把手下都打發走了。
“看看車間還是去我辦公室?”李笑水問道。
“哪兒也不去,咱們去哪個湖邊走走。”尚平說著就朝那片濕地走去。
李笑水回頭給手下交代了幾句也跟了上去。明天考察組就要到了,男人可能有什麽事情要交代呢,要不也不會眼巴巴地跑到這荒郊野外來了。
“我知道你最近很忙,這片地方的保護有什麽規劃沒有。”尚平邊往前走邊問道。一陣清風送來了幹女兒身上的幽香。
“正在著手做,主要是政府部門太扯皮,還有那家鐵礦石廠,我可沒本事讓他們搬走,每天炮聲隆隆的煩死人了。我粗略算了一下,投入在三千萬左右,建好了以後相當於一個小型的天然公園。”李笑水喋喋不休地說道。
“考察組的行程你是怎麽安排的?”尚平暫時放下濕地保護的事情繼續問道。
李笑水嬌嗔道:“你別管我怎麽安排,你就說說你的意見。”
尚平笑道:“我有什麽意見?你要是對我保密我就不問了。”
“討厭!”李笑水在男人的身上捶了一下,然後就自然地摟著他的胳膊,嬌聲道:“現在才來關心這些事不嫌晚嗎?在新加坡的時候人家就已經有腹稿了。”說著,把嘴湊到男人的耳邊親昵地問道:“幹爹,新加坡的陽光國際投資集團可是一家跨國投資公司,你說他們真的會在我們這個小項目上投這麽多錢?我總是有點不相信。”
尚平瞥了女人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你親自去談的,他們親口答應的,有什麽相信不相信的。”
李笑水把臉湊到尚平的前麵,問道:“新加坡的那個女人是幹什麽的,好像能量很大,這件事情是她在中間促成的吧。”
尚平不置可否,點上一支煙站在湖邊看著渾濁的湖水感歎道:“也就二十多年的時間,原本波光粼粼的野生湖泊沒想到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人類對這個星球不會有任何貢獻,隻有攫取和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