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朧,村長一家子剛吃過飯,沈君堯去而折返把他嚇了一跳。

“吳旺將銅奔馬賣給了何人,村中可有人知道?”

麵對沈君堯這直白的追問,村長先是一愣,隨後想了一會兒才回道,“似乎沒人知道,當初他問了好些鋪子都不肯收,那天突然就說賣掉了。”

沈君堯接著又追問那幾個與吳旺吃飯的村民可知道,村長無法回答,隻能讓兒子去把跟吳旺交好的幾個人都叫了過來回話。

三個漢子很快就趕了過來,一個個局促不安站在院子裏,聽了沈君堯的話皆是一臉茫然地搖頭。

其中一人鼓起勇氣解釋道,“大人,吳旺他這人骨子裏小氣得很,得了賺錢的好辦法從來不跟人分享的。當初賣了這銅奔馬,說是請我們大吃大喝,其實也就粗酒配三個下酒菜,他自己到處同人說請我們吃了大餐,我們念著朋友一場也不好去揭穿他,就這麽過了。”

另一人摸了摸頭似乎也想起什麽,突然開口道,“有一回我陪他去六伯那兒問過,六伯同他說價格不低自己收不起,從那回之後他去別的古董店問價就再也沒喊我了,都是自己去。最後回來說賣了四十兩,我尋思肯定是騙我們了,鐵定不止這麽點。”

這人言下之意就是吳旺壓根不想讓人知道那銅奔馬能賣多少錢,生怕有人知道後起了壞心思,故意將成交價往低了說。

按他們的說法,吳旺確實不會告訴任何人自己把銅奔馬賣給了何人,這樣才能保證沒人知道他實際拿到了多少錢。

除了與他交易的孫廣來,沒人知道實際賣了多少錢。

吳旺兩口子死在孫廣來之前,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凶手從吳旺嘴裏探聽到了銅奔馬的下落,處理好屍體現場之後又找上了孫廣來,伺機將其殺害再偽造出詭物作案的現場。

凶手的目標並不是錢,而是那個銅奔馬擺件。

而這兩起案子都有一個共同點,屋子的門是打開的。

凶手似乎並不想掩蓋罪行,他就是想要把人引到現場來,讓人幫他將銅奔馬是邪物會害人之事傳播出去。

沈君堯和薑甯走出村長家的時候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猜測凶手並不會再將銅奔馬賣出去。

“凶手頗費周折將銅奔馬拿回來,又散播了銅奔馬是邪物的謠言,他應該不會再將銅奔馬賣出去,他不是奔著錢來的,這擺件對凶手可能有特殊的意義,我們要將追查的方向改到這銅奔馬的來源上。”

沈君堯說完回頭去看薑甯,發現她一邊聽一邊捂著肚子。

“餓了?”

聽出沈指揮使語氣有些愉悅,薑甯這才大膽地點頭,露出可憐巴巴的表情衝他哀嚎,“人是鐵飯是鋼啊大人……”

從雙匯村出來有了新的方向沈君堯心情不錯,跟曹奎交代了幾句就領著薑甯跑了。

馬兒噠噠噠撒丫子跑了起來,不到一個時辰就趕到了一個麵攤前,正是沈君堯第一回帶薑甯去吃的那個小麵攤。

大爺依然係著圍裙忙碌著,看見沈君堯和薑甯頓朗聲大笑起來,熟絡地問是不是兩碗牛肉麵其中一碗不要蔥。

沈君堯看了一眼薑甯,薑甯點點頭,隨後甜笑著跟大爺說再加一個炸蝦餅。

小麵攤的生意依然很好,四張小桌三張都坐了人,薑甯和沈君堯正好趕上最後一桌。

大爺把東西端了上來,牛肉軟爛鹹香,蝦餅鮮香酥脆,薑甯幾口下去滿足地眯起了眼睛,沈君堯看著她輕笑起來,慢條斯理吃起麵來。

薑甯酷愛食物,小時候在福利院吃飽就好啥都不挑,後來讀大學了勤工儉學,好的她也吃不起,湊合著餓不死就好。

後來參加工作了財務自由了就愛上了吃,辦公室的抽屜裏滿滿當當全是零食。

所以沈君堯每次給她塞些小零嘴她就特別高興,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讓她對沈指揮使有一種好領導濾鏡。

薑甯吃得開心,三兩下就把蝦餅消滅了正準備繼續跟牛肉麵戰鬥,沈君堯突然伸手指了指她的嘴角。

“沾著餅屑了。”

他這麽一說,薑甯急忙伸手去摸,果然嘴角掛了點邊角料。

她大大方方把餅屑摸下來就要繼續吃麵,沈君堯彎起嘴角搖了搖頭倒是一副無奈又寵溺的模樣。

薑甯被他這舉動晃了下眼頓時心跳加速,沈指揮使好像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偷偷跑進她心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