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甯向來是個直言直語的人,礙於這封建社會的禮製她一直克製著不敢胡亂說話生怕小命不保,但這個瞬間她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
與其這樣跟沈君堯搞得曖昧不已,還不如問個清楚,這樣吊著整日心跳亂竄不是她的性格。
“大人。”,薑甯放下筷子叫了一聲,直勾勾看向沈君堯,沈君堯挑了挑眉示意她有話直說。
薑甯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在桌子底下捏了捏然後開口道,“你是不是……”
“出事了,聽說又死了一個,真是邪門得很啊。”
她的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一個男人大聲嚷嚷著跑了過來一下就坐到了薑甯他們隔壁那桌子上,跟桌上另外三人高聲攀談了起來。
“湘水樓又死了一個,這是第三個了吧,那狐仙未免太邪了。”
“你別說,湘水樓這個供奉了狐仙之後那客人還真就多起來了,模樣確實嬌豔多了。這回聽說是喝酒喝昏了頭睡了一日一夜,忘了給狐仙供血,這不,今夜人就沒了。”
“加上倚香閣和映月館那兩個,這一個多月就死了三個了吧?”
“那些個妓子都是靠臉混飯吃的,能有什麽辦法,也怪不得狐仙啊,那不也是她們自己不守約在前嘛。”
隔壁桌的人絲毫沒有避諱,聲音挺大的,麵攤上另外兩桌的人也都好奇了起來,大夥兒圍成一團都在討論這狐仙的事,薑甯這才想起來之前周嬸也跟她提過一嘴,當時她還好奇那案子會不會到鎮府司來。
沈君堯顯然也聽見了,他擰眉思考了一下,似乎並未收到任何通報。
薑甯被打斷也沒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低下頭一邊回憶著狐仙的傳說一邊嗦麵,沈君堯伸手敲了敲桌麵問她方才要說什麽。
“額……我想問……大人你是不是……想吃蝦餅,不然看我的幹嘛。”
沈君堯聽完愣了一下,難得朝她飛了個刀眼,默默吃麵不再說話,薑甯露出一副躲過一劫的表情也埋頭去嗦麵了。
幸虧,幸虧沒開口,沈指揮使這種人還是適合遠觀,不可褻玩的。
飽餐過後兩人一路無言回了鎮府司,薑甯是內心尷尬得不知道說啥,沈君堯則是在思考狐仙這案子的問題。
兩人剛到門口就碰上回來交差的曹奎,曹奎看著兩人並肩走近笑而不語。
“大人,證詞搜集的差不多了,至於你臨走前提到的古董店的六伯我也打聽到位置了,明日一早就能去探探。”
沈君堯點點頭往裏走,薑甯心不在焉跟了上去,曹奎倒是有些迷糊了。
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沈大人惹薑姑娘不高興了?
這個疑問在曹奎腦子裏盤旋了一晚上。
次日一早他睡醒從家中趕來當值遠遠就看到薑甯往食堂去,他又屁顛屁顛追了過去。
“薑甯啊,這無精打采的是咋了?大人惹你不高興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薑甯就想到昨晚差點問出口的蠢事當即臉色更不好看了。
“大人就是大人,我是他的下屬,哪能是大人惹我不高興。曹千戶,我跟大人真沒什麽,他那是愛護下屬的表現,你們以後別亂傳了,哪天傳進大人耳朵裏就不好了。”
曹奎看她語氣有些不高興,正想著自己難不成真的看錯了,沈君堯的聲音就到了。
“什麽亂傳?曹奎,你又惹她了,怎麽一臉不高興。”
“大人……我……你……她……”,曹奎好冤,他真的啥也沒說,現在則是啥也不能說。
薑甯想了想覺得自己既沒思想滑坡,也沒把話說出來有啥好尷尬的,當即又恢複了活力,拽著兩人就往食堂走,“走走走,吃飽了才有力氣辦案。”
沈君堯看了一眼她拽著自己袖子的手,又看了一眼她拽著曹奎袖子的手,突然覺得有點不高興。
說不上來為什麽不高興,就感覺曹奎不該跟自己同樣的待遇。
曹奎順著他沉沉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在看自己袖子,頓時醍醐灌頂立刻把袖子從薑甯手裏扯了出來。
薑甯回頭看他有些疑惑,曹奎打哈哈道,“我夫人不讓別的女子碰我,她那醋勁老大了,咱得潔身自好,潔身自好哈。”
聞言薑甯回了他一個大拇指,“曹千戶,你是好樣的。”
說完她感覺自己這樣拉著男子的行為好像也不太好,不潔身自好,順勢也就放開了拽著沈君堯袖子的那隻手。
曹奎看了一眼,感覺沈大人的眼神好像更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