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均和鄧群換了常服趕到蘭秀坊,門口的鴇母仿佛看見了兩條大魚,立刻就讓姑娘圍了上來。

“爺好麵生呢,可是第一次來玩啊~”

“爺隨奴家進來吧,奴家保證公子玩得開心盡興的~”

兩個豐腴的姑娘一人一邊貼上了時均和鄧群,鄧群比時均還要年長一些,還能保持臉色不變,時均就為難多了,臉色跟苦瓜一般,強忍著把人甩開的衝動被拉近了花樓中。

蘭秀坊不過是一家中下水平的花樓,環境和姑娘根本無法跟慶京相比,一樓擺了十來張桌子,一群男人懷裏摟著姑娘們揉搓調笑,台上還有近乎半裸的姑娘在跳舞,諂媚的笑聲夾雜著一些喘氣聲,時均上了二樓的廂房才緩過氣來。

“你們兩個先下去吧”,鴇母揮手支走了把時均他們“挾持”上來的兩個姑娘,轉頭便斂了笑容,“兩位爺氣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會來這種低檔花樓取樂的人,怕是別有所圖吧。”

小小花樓鴇母倒是極有眼色,憑著時均身上的常服和鄧群那一臉坐懷不亂的神色就猜到了兩人不是尋常嫖客,索性就把姑娘們都支開,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鄧群見偽裝被識破也懶得繞彎子,剛想亮出禦寧衛的腰牌就被時均按住了手腕。

“既然你知道我們不是來尋樂子的,為何還要讓我們上樓?”

鴇母上上下下掃了時均一眼,抬手張開手掌就向著時均伸了過來,“你們找到我這種地方來想找些必也不是能見光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可是要花錢打聽的。”

言下之意就是,時均他們想要探聽消息沒有問題,隻要給錢,什麽都好說。

“銀子沒問題,至於給多少,就要看你提供的消息值多少了。”

鴇母見時均倒也上道,這下臉色就好看多了,笑容又揚了起來,直接問他們想問什麽消息。

“我要找你們這兒資曆最老,接過最多士兵作為客人的姑娘。”

時均話音剛落鴇母又立刻露出了戒備的神色,她皺著眉放輕了聲音,“公子,人家都是來找年輕姑娘或者是跟姑娘有染的男人,你這找的接了最多士兵客人的老姑娘……這……”

時均不想暴露禦寧衛的身份,也不想讓人他們是來探查七年前押運隊伍消失一事,腦子一轉就想出了一個好借口,他騙鴇母自己是替好友來尋找弟弟的。

“實不相瞞,我的一位好友前些日子不幸病逝,死前一直掛心自己在外參軍的弟弟。這個弟弟七八年前跟家中起了衝突,一氣之下就離家來投軍。他與家中斷了聯係,我四處打聽才得知他似乎在這邊駐紮操練過。他離家後改了名字,軍營重地又豈容我擅闖尋人,我隻知道他身上有標誌,所以我才會前來蘭秀坊,想從姑娘們的嘴裏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時均閉著眼睛一頓瞎編,說話間還不忘從袖中取出錢袋,鼓鼓囊囊的錢袋子瞬間吸引了鴇母的目光,後麵的話也甭管真假,她是一個字都懶得去懷疑了。

“原來還有這這可憐的故事,兩位等著,我馬上就去把人喊過來。”,鴇母可不能讓錢從自己眼前溜走,立刻留下了時均和鄧群,飛快地出門去喚人。

鄧群看著鴇母消失,湊近時均打趣起來,“時百戶,看不出來你一副溫和知禮貴公子的模樣,撒起謊來倒是麵不改色,鄧某佩服,佩服啊。”

“鄧百戶,你柳下惠坐懷不亂這等意誌力,時某也佩服。”

兩人相視一笑碰了下拳頭,坐在屋內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鴇母去而複返了,身後還跟了兩個年級稍大一些的女子。

一個臉色蠟黃麵容憔悴,衣衫也陳舊。

另一個塗著厚厚的脂粉,身體看著很是病弱,走一步喘兩步。

“就這兩個了,其他的要麽死了要麽贖身了,兩位爺請便吧。”,鴇母把人領進來,時均掏了個銀錠子放在她手裏,她樂嗬嗬就關門出去了。

兩個女子麵麵相覷不知道發生何事,手足無措站在屋內,其中衣衫陳舊的那個見鴇母出去才小聲詢問起來,“兩位爺想打聽什麽事?”